从御书房逃出来,正全力以赴狂奔逃出皇宫,在先一步禁卫军抵达范府前赶回去,至于五竹叔根本不担心,上次五竹叔和洪四庠交手也能全身而退,这次也不例外,反正不会有人看到五竹叔的脸。
但上次是上次,常在河边走,哪里不湿鞋的。更何况早已经布局好的可不会轻易的放过这次机会,再者还有八品高手宫典啊,这可是最有力的人证。
“站住!”宫典看着不远处的身影大喊道,但脚下生风追过去,因为刺客也不蠢,不会停下来任由他抓到。
宫典伸出手拽住刺客的斗篷用力一扯,刺客被迫停下脚,反手给宫典一拳,同时扯住斗篷遮盖住。
宫典身体往后仰,躲过虎虎生威的拳头,同时抽出手中的剑刺过去。
刺客将手中的短刃疾速挡在胸前,另一只手翻转,从袖口中滑落出另一柄短刃朝着宫典的脖子划去。
凌厉的杀气越迫越近,宫典的另一只手身体连带着头侧转避开,只是脖子避免不了被擦伤划出一道血痕,心里一惊,他可是八品高手,倘若刚才没有避开,那么喉管绝对会被划破。
而且宫典觉得这招式好像有点熟悉,在哪见过似的。
就在他们交手的时候,弓箭手已到位,刺客自然是不愿被射成此为,所以在和宫典兵戎交错的瞬间,抬脚踹飞宫典,被踹飞出去之前宫典猛地抓住斗篷用力一扯,冲击力把他击飞出去时,也清楚的看到了刺客的真容。
宫典一脸错愕,身体的疼痛都不及目睹到刺客真容的震撼,怎么会是...他?
被目睹了真容的刺客在羽箭射来之前纵身狂奔,几个纵身消失不见。
皇宫遇刺这件事的消息还未抵达范府之前,范府寂静无声,唯有巡逻的仆人在巡视着夜里的危险。
风中摇曳的灯笼倒影在地上和墙壁的影子让人心慌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这只是仆人的错觉,想着快点巡逻完交班好回去睡觉。
等仆人离开后,微弱的光源处出现了影子,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悄无声息的遍布着四周,在阴影中自由的穿梭,高深的隐匿技巧,能完全收敛自身气息,如同空气一般,即便是修为高深者也难以发现其踪迹。
为首的影子对着他们不断地变化着手势传达暗语和命令。
他们在黑暗中视力倍增,甚至能洞察微末,同时拥有超乎常人的听觉和嗅觉,是夜战中的猎手。
影子迅速分散开来,他们精通各种刺杀技巧,全能在无息间接近目标,所到之处一击毙命,执行暗杀与侦察任务。
摸到了范建养的亲兵老巢,影子融入夜色中一场无声的厮杀就此展开,身形如同鬼影般瞬间移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能在敌人反应之前致命一击。
在范闲抵达回府时,已经屠戮了一半,还有那箱玉石珠宝和私库也被搬走了,临走之前还不忘丢一把火。
“走水了!走水了!”寂静的范府顿时沸腾起来,沉浸在美梦中的惊醒过来,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大声的呼喊,打水扑火。
范闲怎么也没有想到只不过是去皇宫溜达一圈寻找真相,回来发现家不仅被偷了还被烧了。
范府冲天的火光将半个京都城映射的一片通明,微生三元静立于京都城的最高处俯瞰着这一幕,似笑非笑,眼神淡漠,蔑视一切,当权者轻易掌握着蝼蚁的生死。
在她身后是完成任务身着黑衣劲装的半夏,没有往日的古灵精怪,眉眼间英气十足,浑身充斥着一种如山的坚硬和沉稳气质,目光坚定不移的追随着眼前之人。
范府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想要隐瞒也瞒不了,不知情的人士嘀咕着范府这是得罪谁了,竟然引来差点就灭门之祸。
唯有知情者知道这件事跟庆帝脱不了干系,因为最近的争夺庆帝也有掺了一脚,更何况只有庆帝才有这个本事,放眼整个京都,还有谁能够培养出来这样厉害的暗卫。
从亲兵死亡的伤口来看,没有多余的动作,都是一击毙命,甚至都还来不及反击就被摸了脖子,不仅如此,范建的私库以及那一箱玉石珠宝也被拿走。
这是对他们的警告,禁卫军的到来更是添加了一把火,明面上是警告但实则是给他们下马威。
尤其是范闲心里愤怒又害怕,愤怒的是明知道纵火的凶犯是谁,但又不能动手,害怕的是他夜闯皇宫的事情被发现了,庆帝先下手为强。
“竟然想杀人灭口,陛下,你真是好狠。”
这一晚,范府可谓是损失惨重。但范思辙偷偷藏下来的那块祖母绿宝石保住了,本来是想自己留着,可如今府上见拙,不得已只能让人偷偷的把这块祖母绿宝石拿出去卖了,换钱回来先渡过府里的难关。
然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块在市面上流通的祖母绿宝石出现在庆帝的面前,范府昨夜遇刺被纵火庆帝是知道的,甚至还派了禁卫军过去,可庆帝认为这是范闲的自导自演。
因为昨晚和宫典交手的刺客正是五竹,亲眼所见,不可能有假,为的就是引开禁卫军好让那范闲闯入御书房偷走他的五千万两银子。
至于为什么不怀疑宫典看到的五竹就是假的,为什么能够一口断定?毕竟洪四庠那边也遭受到了刺客的调虎离山?
因为只要是见识过,知道五竹的人都不会怀疑这份能力,况且也就只有五竹有这个本事甩开九品高手还能折返回皇宫掩护范闲。
甚至被察觉之后,就决定自导自演,上演一出贼人夜闯范府偷走玉石珠宝,还不忘纵火把痕迹烧的一干二净,为的就是掩盖昨晚不在府里的证明。
又趁着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谁是凶手,趁此变卖那金盒子上面的宝石,这块祖母绿宝石庆帝最熟悉不过了。
“好一招调虎离山,偷梁换柱,朕可真是小瞧你了。”
陈萍萍觉得不对劲,仔细想想近段日子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简直是太巧合了,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看似是三方的争夺,实际上陈萍萍觉得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先是抛出诱饵,引他们上钩,利益面前经不住诱惑,让他们相互猜忌,互相残杀,他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在那个人的意料之中,不,准确来说是他们早就已经成为棋子,是那个人手中的傀儡,他们看似是在自己思考,实则是那个人看穿了他们的计划并且针对展开一系列的筹谋。
排除范闲,庆帝或是李云睿都有可能,但陈萍萍对庆帝的了解,不太是能够作出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来,因为陈萍萍十分了解庆帝的为人。
李云睿?确实是有手段,跟寻常的女人确实不一样,可远在信阳,就算是想要操控这一切,范闲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在,不时时刻刻盯着难免会出差错,但不能排除这京都还有她的探子,那个探子距离他们很近,不然不可能会那么快知道他们的计划。
但陈萍萍内心怀疑并且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幕后之人就是他们最先排除的微生三元,绝对是出自她之手。
可接下来的一则消息就把陈萍萍的怀疑推翻,并且也成功转移了这次争斗计划的受害者注意力。
望不到头的嫁妆箱子,就像是一条长河,那些想看她笑话捉襟见肘的人笑不出来了,整整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箱子,不用想这里面一定是奇珍异宝,而且还不包括大物件的,就算是皇室也拿不出这天价的聘礼。
庆帝嫉妒羡慕的恨不得取而代之,甚至想要杀人夺宝,或者是强娶,但那是不可能的。
范闲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微生三元的师父绝对是快穿者,身怀空间的那种,所以才会留下这么丰厚的嫁妆给徒弟。
但是,为什么不能是他?同样是穿越者,他这个老乡能拿到比不上这个时代的土着吗?
他哪点不好,哪点比不上微生姐妹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礼部婚礼上所缺失的材料,这下,范闲不淡定了,庆帝错愕,李云睿破防,陈萍萍震惊,林若甫愣住,怎么可能会有人通过他们层层防护送到京都的?
等他们追查这这笔巨款落入谁手,却发现那个人竟然是李云睿,所以这一切都是李云睿所为?
范闲暴怒,踏马的,竟然黑吃黑,不惜大费周章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自己却另辟蹊径,好狠。
庆帝暴跳如雷,这笔钱根本就没有到他的手里,而且他根本就不知道李云睿还留了一手,他的好妹妹竟然敢背刺他,她才是隐藏的最深的那个人。
陈萍萍只觉得惊恐,如果陛下知情,那么从一开始配合计划只是为了一点点的铲除他们的势力,借着这个机会把暗中的鱼给调出来,真是好手段。
林若甫突然察觉到李云睿这个疯子离开京都之后,手段更加狠辣了,这招瞒天过海把所有人都给欺骗了。
而莫名背锅的李云睿完全不知情,她确实是有一笔巨款进账,但那不是采买的钱,而是投资,也是俗称杀猪盘,不过被杀猪的是李云睿。
当然李云睿很谨慎不会轻易相信,但每次都是由底下的那些人去试探,当然也不是次次都顺利,因为过于顺利反而会让李云睿怀疑,长达半年之久,李云睿这才放手一搏,但没想到这笔巨款入账第二天就飞走了,那些人也凭空消失,最后查证到那个人是林若甫的人。
可把李云睿给气炸了,恨不得杀进京都。“林若甫,我与你势不两立!”
幕后黑手微生三元正品茗对弈,看着送出去的银票一转手又几倍的回到手中,笑的意味深长。
“唉~有时钱太多也是一种苦恼!”
而一旁的半夏美滋滋的数着银票,头也不抬的幸灾乐祸道:“庆国又多了几个穷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