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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家犯蠢的事情一眨眼的功夫就传遍整个桑落城,真是不知道这桑青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生出这么一个败家精,上赶着给人家当妾不说,人家名草有主了,还恬不知耻。

若是寻常人家公子哥也就算了,偏偏这回踢到铁板上了,那可是二皇子啊,天潢贵胄,人中龙凤,岂是桑珠可以攀扯的?

再者,这元微仙子的名声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是贬义,而是他们实在是找不出这桑珠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对比的?

这新婚燕尔没有多久,就想着自荐枕席去给二皇子做妾,不当场要她一条命就不错了,偏生这王妃都自报家门了,还死猪不怕开水烫,活该,只能说一点都不冤。

此时正是饭点,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着,可阻挡不了他们聚在一起吃着饭八卦着。

包厢里的火锅热气腾腾,但李承泽坐立不安,凑过去身子挨着她,试探的伸出手去勾着她的手,视线时不时的瞄着她平淡看不出波澜的神色。

“三元~”

“殿下,食不言寝不语。”微生三元拨开了扒拉过来的手,拿起筷子夹着牛肉放进烧开的铜锅里烫着。

完了,绝对是生气了(╯▔皿▔)╯,出门在外的时候都不会叫他殿下的,只有在京都的时候,在外人的面才会用这个尊称,虽然之前都是,但婚后已经改口了。

约定好了出来游玩不准称呼彼此殿下王妃之类的,都是用较为亲密或者化名,可一旦三元说出殿下的时候,不是生气就是在生气。

“殿下别叫的这般亲密,若是让旁人知道了,指不定又要站出来指责我有名无实。”

“我不,我就叫,三元~”李承泽轻轻捏住她的衣角,时不时扯动一下,嘴里呢喃着,眼眸中闪烁着无辜的光芒,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三娘~看看我嘛~我真的对那个什么桑不感兴趣,绝对是姑...”

李承泽见她那和善的眼神望过来,露出讨好的笑容立马改口道。

“长公主为了离间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才想出这般毒计,可不要为了和我置气就中招。”

说罢,李承泽还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身体轻轻地靠在她的怀里,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声音都开始夹起来了,嗲嗲的说着。

微生三元冰冷的眼神被他的甜言蜜语给捂化,周身的气息也没有刚才那么冷冰冰,这个蜜罐子不仅嘴甜还很会勾人。

李承泽眼里流露出窃喜,嗯哼,就知道三元吃软不吃硬,继续变本加厉道。

“娘子~”

他轻咬着嘴唇,嘴角上扬着撒娇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爱意,故意把语气拉长,声音特地放嗲着。

“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

李承泽真的很有心机,是很擅长哄女孩子的,尤其是在他们初识的时候,他就知道三元绝对不能按照那些世俗的套路去接近,唯有用美色去勾引,毕竟他能够拿得出手的就是美色,还得豁出脸皮,死缠烂打的那种,事实证明李承泽赌对了。

“这肉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承郎快动筷。”微生三元笑的眉眼弯弯看不出来刚才在生气的样子,手中的筷子把锅里煮过头的牛肉捞出来放在碗里,用手推过去,示意他吃下去。

“好哒。”李承泽身体坐直了,看着眼前碗里那块老的可以当抹布的牛肉,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不用想吃进去他的牙会有多痛,三元一定是故意的。

李承泽拿起筷子颤颤巍巍的夹起碗里的牛肉放进嘴里,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机械的咀嚼着,好老,撕扯不开,牙好疼。

可恶(〃>目<)的姑姑,在小本本给她记上一笔,找个机会报复回去。

微生三元瞥了一眼,嘴角微勾,漫不经心的继续夹着涮好的嫩牛肉放进他的碗里,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好一个李云睿,竟敢在她的蜜月期间搞事情,这笔账她记下了,等个时机报复回去。

远在信阳无端被扣上一口锅的李云睿连打了两个喷嚏,顿时警惕的看着四周,眯着眼在思索着什么。

谁?谁在背后算计她?

其实吧,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李承泽,也不能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怪罪在桑珠身上。

自古以来就有帮下捉婿的找个传统,尤其是北宋,新科进士早早就被那些权贵看上,等放榜就马不停蹄的上门去提亲了。

况且,李承泽这张皮囊确实好看,那桑珠的眼光确实是很绝,唯有这一点微生三元是认可的。

穿得像垂耳小白兔一样,但这张嘴对外真的很会训斥人,一旦动嘴教育起来小嘴儿呱呱呱地停不下来。

但在微生三元眼里,他就是软软糯糯地大白兔奶糖一个,十分的惹人怜爱。

谁不喜欢一个满心欢喜眼里只有你的猫猫呢?在你受到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护你周全,在你被世人谩骂的时候舌战群儒替你找回公道,绝不拈花惹草,身心都是只属于你一个人,情绪价值满分又喜欢粘人的猫猫,不管是好与坏,所有的一切都只想与你分享的猫猫啊。

就算是有小心机又如何,只要他肯为自己花心思就好,况且若是他心里没有你,怎么会对你百般耍手段呢?

他若没有生在帝王家,也是世家翩翩温文儒雅的贵公子,惹得京中多少名门贵女的青睐,是高门贵女心目中的白月光朱砂痣的存在,若是春闱中榜被点名为探花郎,怕是门槛都要被媒婆给踏平了。哪怕是做妾都要嫁给他。

这样光风霁月,眼里容不得沙子,为国为民的好官,必定在官场上嫉恶如仇,即便是皇帝做错事,也可以胆大的指着皇帝的鼻子照怼不误。

绝对不是都察院那些御史可以比的,甚至这张嘴可以以一敌百,能把对手怼的脑出血,对手整个人都会被怼碎。

若是没有庆帝等人,是个温和以仁治国的皇帝。

若他不是皇家的二皇子,而是温润如玉,书生意气,凛然正义才气智慧又有情义的文臣文人风骨的李承泽,他们还会产生交集吗?

不会,绝对不会产生交集,因为她已经整个人伤痕累累,只想找一个地方享受余生,找个地方躲起来舔舐着曾经的伤口,回顾着以前的对手。

他太过耀眼了,耀眼到不是她这个躲在黑暗里生活的人可以去指染这个明珠,炙热的太阳会把她灼伤的。

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白月光,只会是她心目中的朱砂痣,一身肮脏不堪怎敢去触摸天之骄子。

她真的好累,有时候就恨不得死去,死在任务中,看不到头,有时也会迷茫,迷失在这广阔的天地,找不到方向,她根本不敢放松,因为她肩上背负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爷爷的。

她不敢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敢去妄想美好寻常的人生她会是怎么样。

“三元?”李承泽正开心吃着喜欢的火锅,却见她手中的筷子停了下来,瞳孔涣散思绪不知飘向哪里,他连忙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菊花茶以防凑过去开口的时候熏到她。

“是我伤了三元的心吗?”李承泽心里有些不安,牵着她的手,眼神很是担忧她,轻声细语的问道。

“三元,你怎么哭了?”

“我哭了吗?”微生三元怔愣,一只手抚摸着被泪水划过冰凉的脸颊,留下浅浅的泪痕,泪水沾湿了她的指尖,松开手,低头看着湿润的手心。

她不知为什么会触景生情,想起了过去被她埋藏在深处不愿意去直视那份最初单纯的向往,回忆起来她好像整个人不受控制,就像是被剥夺了身体,打开着记忆中的那份美好,也同样的让她直视面对着那些黑暗肮脏的一幕。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卑劣的,剥夺了别人的人生,抢走了他们的机遇,可...我别无它法...我想活下去,我只想活下去...”

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就像是灵魂被困在了虚无之地,无神的双眼闪烁着恐惧,就连神色都有些害怕。

她感受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难受得让她有些慌张不安,好似有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忍不住用手轻轻按住胸口,刺痛感顿时在她的身体中传遍,抓着他的手因为用力而变得骨节突起、泛白。

“三元,别哭了。”李承泽望着她无神失去了自我,平日那么娇艳明媚,恣意妄为的她露出脆弱无助的一面,三元她并不常哭泣,要强的她不轻易在他面前暴露,可每一次她的哭泣都会让他疼痛难忍,感到惊慌失措,试图用轻柔的动作擦拭着她的泪水,但指尖却不住的颤抖着。

“三元,冷静点,别被那些愧疚不安让心智迷失,醒过来,快点醒过来。”

李承泽双手捧着她的脸,俯身轻轻覆上她的唇,浅尝辄止,微生三元的意识逐渐回笼,沾着泪水的睫羽扑簌着,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三元并未做错什么,所有的经历在于指引你,而非定义你,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

李承泽不等她缓过神来,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仿佛想要把她融进身体里,让她不安的情绪得到抚平,脸颊贴着她的颈窝时不时的蹭着,耳鬓厮磨。

好厚实温暖的肩膀,明明很瘦削,但此刻靠在他怀里,竟觉得很宽大,令她感到久违的安心。

她真的很讨厌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给暴露出来,因为她觉得很懦弱,矫情,恶心,根本就不符合她的作风,可她知道自己不是无欲无求的神,她是拥有七情六欲的人,无法控制情感。

该死的系统,死了都不安分,早知道留个残骸拿来反复鞭尸。

“我的三元自己永远是自己的主角,别人都是配角。没有人的人生是完美的,但生命的每一刻都是美丽的。”

李承泽抚摸着她略显瘦弱的脊背,抵着她的额头轻声的安抚着,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施以温柔一笑。

“每个人都有至暗的时候,人间本就是这样,它不值得你难过,活得洒脱一点。生活总是把最好的留着压轴,所以不管怎么样,请继续和我一起往前走,世事千帆过,前方终会是温柔与美好。”

你暖的让她又要控制不住了,她的猫猫,属于她的猫猫真的是个贴心的小天使。

所以,微生三元不觉得自己对待那些觊觎她的猫无耻之徒做法有什么不对的,整这一出纯粹就是作者脑子有坑开始发癫了放飞自我了。

“若是三元介意,放心,我飞鸽传书让无救过来把人接走送给太子。”

“哈哈哈~”微生三元笑出声,趴在他肩上笑的十分愉快,蹭着他的颈窝,眼眉眼间一扫刚才的哀愁。

听着她的笑声,李承泽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可以落下来了,嘴角噙着一抹浅浅邪恶的弧度,对她眨了眨眼,声音带着几分轻佻。

“反正上次送给太子,他十分喜欢,乐不可支,别提有多高兴了。”

“承郎就不怕太子算账吗?”微生三元用手勾着他修长的脖颈,整个人懒懒散散的,眼神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但很明显就是不怀好意。

谁知李承泽笑的无所畏惧,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极为柔和,模糊的笑容里有着宠溺的温柔,让人移不开眼,笑容是暖暖的,灿烂的就像是那轮暖阳的化身,这一刻,表情自信又张扬。

“可是三元开心呀!三元开心我就开心,作为兄长,弟弟的意见哪有我娘子高兴重要?”

太子:做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