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我门生,将错就错吧。”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太子装出那勉为其难的接受,范闲是真的很想怼太子,但范闲还是忍下了。
太子自知理亏,也需要范闲这个助力,便抛出诱惑。“这样吧,杨万里那边呢,我保他一年之内入仕途,怎么样?”
范闲在心里咆哮怒吼着,不怎么样!!但嘴上说出的话,心口不一。
“假如将来有一日,有人将此事移交圣驾之上,参殿下一个春闱舞弊,结果会如何?岂能受人以柄?”
其实范闲是很想参老二春闱舞弊,让庆帝收拾闹得欢腾的老二,但无奈老二根本就没有出手,而且那几个跟范无救交好的都凭借着自己的才华给考上了,这就让范闲很难受了。
就算是他看不顺眼老二,但若是因为看老二不顺眼一时冲动在此做点什么手脚,怕是老二那边早就等候多时这个把柄。
真他爹的蛋疼,若是寒门子弟吧,还不至于让范闲这么心疼,但那些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虽然看着在朝堂之上没有什么影响号召力,但别忘了,那可是世家。
都说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世家不一定每一代子弟都入朝为官,但每一年科举必定有他们资助的寒门子弟,世家底蕴,能让他们有这个资本挥霍,就相当于现代的投资。
日后若是出事,也多了一条退路。
太子愣了愣,迎着范闲审视的目光,一脸赞同道。“还是你看得远,这事不能就这么忍了!”
太子又在鼓动范闲跟老二干仗,没办法,太子实在是害怕极了二嫂蛮横不讲理的大嘴巴子,他也和范闲一个想法,就是要搞老二的门生落榜,但这不是无计可施吧,若是范闲大胆一点,借着职务从中做点什么手脚的话,他这个太子还是有点人脉的,帮忙遮掩一二。
问题是范闲怂了,要太子说,这绝对是一个好机会,可惜范闲没抓住。
“不仅要闹,还得闹大点。”明知太子不怀好意,但范闲也是抱着这个想法,不然他先前立下的军令状岂不成了一个笑话,活脱脱的就是给别人送笑话的。
再者,他这次背后靠的可是庆帝,试问谁敢这么大胆的跟庆帝作对?
除了老二那对夫妻之外,再无其它人!
所以范闲错过了春闱把老二的门生筛选下去的机会,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绊倒老二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微生三元:(~ ̄(oo) ̄)ブ蠢货,羊入虎口,认贼作父,还真是没唱错。
“怎么闹?闹到鉴查院吗?”
你要是说这个我就不困了,太子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搞二哥这件事怎么他这个做弟弟的能手下留情吗?
不会,反而会往死里整。
“这是春伟考院,是礼部直属之地,你等拦在此处,若误了明日放榜,谁来领罪?”
郭铮简直是要被气死了,立下的军令状一个都没完成,怕是二殿下那边要放弃他这个棋子了,也是,一个绊子都没有给范闲绊倒,相反还被威胁。
唯一的用处就是可以告知二殿下手下的门生中榜的消息,但被拒绝了。
这让郭铮很不安,没有用的棋子那就是一个死人,而范闲还胆大包天的让鉴查院来围住考院,这简直是把他们礼部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
就算是被替换又怎么样?那是陛下派人来做的,他们还能拿命去抵抗不成?再者是陛下要搞范闲,背靠大山又怎么样?是谁中榜不是范闲求来了公平说了算,一切皆由陛下说说了算。
邓子越无视郭铮的威胁,先礼后兵,“鉴查院一处邓子越愿担此责。”
郭铮嗤笑,区区鉴查院一处他还不放在眼里,就算是老虎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拔了爪牙。
“鉴查院什么时候把礼教法度踩在脚下了?”
能够有这个本事的只有当今第一人,那就是微生三元,其他人都是东施效颦。
邓子越拔出手中的佩刀威胁道。“刀剑无情,还请尚书大人,自重。”
“我倒想看看怎么无情。”郭铮眨了眨眼,不屑的瞥了一眼邓子越手中亮到反光的刀,当他们是软骨头吗?
邓子越收起佩刀,有本事你刚才别眨眼啊?
邓子越转过身对着身后的鉴查院侍卫说道:“诸位同僚,我们一处经年守礼,了然人情世故,可是鉴查院有必要了然人情世故吗?”
邓子越转过身,举起手中的刀,对着郭铮等人铿锵有力的说道。
“咱们手上这把刀,可不是摆设!”
说完,鉴查院侍卫纷纷配合邓子越拔刀威胁。
郭铮害怕的脚步后退,耸了耸肩,扫视着这一群杀气腾腾的鉴查院侍卫,眼下敌我悬殊,不宜正面硬刚,还是溜走为上上策。
邓子越冲郭铮微微一笑:“若是尚书大人听不懂道理,那邓某还略懂一些拳脚。”
“呵呵,要我提醒你们吗?”突然,郭铮笑出声,在他们不解的目光在开口道。
“什么?”邓子越被郭铮突然发笑有点懵,他不会是受到刺激疯了吧?
郭铮扫视了一眼他们,眼神透露出讥笑,明晃晃的嘲讽着。“鉴查院的三十名精锐被王妃单杀,这可是你们鉴查院都洗不清的耻辱啊~”
陈萍萍:反复鞭尸有意思吗?
见刚才还杀气腾腾的鉴查院侍卫一个个萎靡,郭铮笑的更加灿烂了。“借用你刚才的一句话,若是邓大人你听不懂,那郭某还略懂一些口才。”
邓子越:(ˉ▽ˉ;)...
郭铮:爽!o(* ̄▽ ̄*)ブ
而两个达成交易的范闲和太子后脚就进宫向庆帝告状。
“侯公公呢?”范闲见是个脸生的太监,明知道有过交情但太子在身边还是要装作不知道。
“陛下那边走不开。”洪竹头也不回,迈着小碎步在前面带路,还不忘回应。
“年纪轻轻就能替侯公公当差,前途不可限量啊!”范闲不忘夸赞一句,他现在在宫里也算是有属于自己的亲信了,不愧是他,这才是男主的标配啊
“多亏了检蔬司戴公公美言。”
洪竹:你就装吧,我是谁你不了解吗?
“戴公公?”范闲一时间脑子里想不起这号人,没办法,他的最大也是最难缠的对手就是老二夫妻,其他的小杂鱼根本就不值得范闲放在心上。
洪竹好心的解答道:“就是贿赂小范大人三千两的戴公公。戴公公犯下大错,宫里最后问他,谁适合接掌检蔬司大任,他就说了我的名字。”
“等等?”背景板的太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有古怪。
“你们二位什么关系啊?”
洪竹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向他们,低着头回应道:“回殿下,非亲非故,就是替戴公公捡了鞋。”
“那么说起来,你应该怪我?”范闲又开始演上了。
“该谢大人?”
“谢我什么?”范闲揣着明白装糊涂,毕竟一旁还有太子在注视着,可不能太过得意,这万一被看出来点什么那就糟糕了。
太子:你们二位是什么关系?我咋瞅着有点不正常呢?
洪竹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激。“若不是戴公公倒了,我哪有接掌检蔬司的机会,若不是接管检蔬司,哪有被侯公公赏识的可能?说到头都该谢范大人。”
太子眯了眯眼,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这人若是跟范闲没有丁点关系,他倒立吃答辩!
“有没有人讲过,在宫里说话不该这么直白?”范闲眼里一闪而过的满意,和太子一左一右从洪竹的身边路过向前走。
洪竹快步的走上前为他们带路,还不忘提醒道。“大人才华惊世,如今又为天下学子毅然入宫,小人感佩至极,心绪难平。”
范闲脸色微变,眼神闪烁望着走在前面的洪竹,就连脚步都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天下学子而来?”
就连太子也跟着停了下来,也略感吃惊,打量着失去笑意的范闲。
洪竹深呼吸,转过身低头避开了范闲的视线,声音淡淡不带一丝情感,但又在暗示提醒着:“大人所言所行,传闻已广。”
“传闻已广?”
不是,他和太子前脚刚出东宫,后脚他和太子交谈的消息就传出去,莫不是有人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在身边监视着?
老二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也就只有微生三元。
“满城皆知,叫人钦佩。”洪竹淡定的继续给范闲透底。
太子眼眸微闪,视线一直落在范闲的身上,身子倾斜,小声的对范闲说道:“是你故意放消息造声势的?”
就连太子都觉得这是范闲做的,毕竟他们交谈时,在场只有他们二人,总不能是老二吧?难不成他们是趴在房梁上偷听吗?
范闲的身手也不差,若是藏了人,必定能发现,所以太子还是倾向于范闲在上门来找他之前,就先一步放出消息。
“手段高啊!”这是来自太子发自内心的夸赞,这一手简直是漂亮啊,看来没有二嫂的出手干预,范闲的脑子还是很在线的。
范闲一言难尽。“我说不是我做的,太子你信吗?”
这次真的不是他干的,怎么就没有人相信他呢?
不对,二殿下和王妃他们一定会相信他是清白的,绝对不是出自他之手。
微生三元:有多远给我滚多远(ノ`Д)ノ我不想给蠢货证明。
李承泽:有事二殿下王妃,无事老二夫妇,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太子克制住笑意,但眼底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拍了拍范闲的肩膀。“别谦虚了,在我面前无需自谦,也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为人?”
范闲:百口莫辩!我这回真的是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