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离开,却从宫门离开后又快速返回。
那边借着提审郑南衣,宫唤羽就等着给宫鸿羽来一刀。
寒光照在宫鸿羽双眼之上,他一时没有防备竟然不能动弹反击。
刀口在他身上划出伤口,然后……一刀……
这毙命的一刀被宫鸿羽躲开了要害,可是刀上萃的毒渐渐令他不支。
就在宫鸿羽要成为刀下亡魂时,宫尚角破门而入,一刀格挡开要刺入宫鸿羽心口的那一下。
宫唤羽心中一沉。
他没想到宫尚角会回来,他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宫尚角的对手,最起码,现在不是,他的玄石冥功还未到最后一层,无法与宫尚角一搏。
他要跑,外面却已经被包围,等在那里的是早就被云裳得到消息后安排的防线,宫远徵带着金域亲自守着。
没有意外,宫唤羽被拿下。
而宫鸿羽被抬回去救治,可惜,他毒入肺腑,即便有百草萃也没用。
更何况,宫远徵与云裳简直喜闻乐见。
另一边,长老院被角宫通知了这起变故,当着宫鸿羽的面,他们得知少主欲暗害执刃,被宫尚角阻拦,可惜刀上有毒,执刃命不久矣。
顿时他们就吵嚷着改立少主。
宫子羽也被稀里糊涂叫回来。
他还茫然不解,看见宫唤羽被押解在地上,宫鸿羽身上带伤躺倒在卧榻上。
“哥,父亲。宫尚角!你竟敢对我父兄如此!”他一个莽劲上来就要扒着宫尚角动手。
后者一个眼风都没给他,宫远徵在一边看着,直接讥笑出声。
“你鼻子上面两个窟窿是出气用的吗?”
“你脑子只有黄豆大小。痴愚之人都能看出来宫唤羽不轨谋害执刃被抓获,你连痴愚之人都不如。”
他顶着宫子羽与宫紫商还有其他三位长老怒目而视的样子直接讥笑三连。
后被宫尚角带到身后,又被示意住嘴。
宫远徵只能乖乖垂头,心里却是一阵暗爽,看着他们无能狂怒他不知道多开心。
“你说什么!我哥怎么会害我父亲?一定是你们陷害我哥。”
宫鸿羽:“……”
他只能颤巍巍从床上带伤爬起来,给宫尚角做证。
“你还要闹到何时?宫唤羽所为一切属实,你一向不成器,如今更是一意孤行,滚回去面壁,宫门的事情你从前不愿沾手,如今也用不着你添乱。”
一顿疾言厉色,宫子羽看着他惨白着脸,又看了看地上僵着脸的宫唤羽,他依旧等在当场不肯走。
他不信宫唤羽会这样做,更愿意相信是宫尚角宫远徵设计宫唤羽,蒙骗了父亲。
宫远徵乐得看他挨训,这时也躲在宫尚角后面幸灾乐祸。
宫唤羽是在宫子羽回来前就招的干干净净的。他都被抓现行了,也无所谓死撑着不承认。
但他是不认为自己有错的。
“我日日记得父母的惨死,无锋我此生必杀之!”
为了灭无锋,他自然要拿到无量流火,可是,宫鸿羽察觉到了他的复仇心切,不安之下要卸去他的少主之位,这就是在阻拦他得到无量流火,阻止他复仇。
既然如此,他干脆一点,将这个假仁假义的养父也送下去为他父母偿命好了!
“孤山派被灭,你当初坐视不管,可是孤山派是因为公然支持宫门才被无锋盯上,你以为你将我收养,让我冠宫姓,我就会忘记这些吗?若是你不阻拦我剿灭无锋,看在你养了我多年,给我一个容身之处,我不是不能放过宫门。”
可惜你不,那我自然要宫门与无锋两败俱伤。
只要你死,我支开宫尚角,再假死,宫子羽就是个窝里横,以他的脑子只会疯狂咬角宫和徵宫,后手他都准备好了。
只待宫门大乱,他出来重整,之后拿到无量流火就可以剿灭无锋。
可惜……棋差一招!
他勉强扭过头去看着宫尚角。
“你何时开始防备我的?”
他不明白,一直以来他都隐藏的很好,与角宫也没有什么矛盾。
“从出云重莲开始。”
宫尚角只敷衍的回答了一句,就转而想离开,他不是很愿意将精力放在这上面了。
不得不说,他现在的初心确实变了,宫门在他心里的分量越来越小。
他想起云裳在远徵弄坏朗角给他的灯笼时是怎样说的……
当时他吼了远徵弟弟之后就后悔了,他不该如此,却又无法就此略过不提,他将自己关在书房中,试着自己复原那个痕迹……
天黑了。
他甚至记不起来点灯,就借着朦胧的夜色摸索着。
云裳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她摸索着靠近宫尚角,将灯笼从宫尚角手中轻柔地拿出来。
“去见见母亲和朗弟弟吧。让远徵弟弟去给朗弟弟道个歉。”
宫尚角僵着身体,长久不语。
云裳感觉到手上的湿润,有水珠溅到她的腕上。
她忘记了夜色朦胧,无法视物。想要抬头,却被按在宫尚角的怀中。
相拥许久。
“我想他们……”
“我知道……”
“我很累……”
“我也知道。”
“远徵呢?是不是很伤心,生我气了?”
“嗯,刚刚哭过一次,已经被我哄好了。你可以生气,你有生气的权利。尚角,生完气,记得去哄一哄弟弟。”
“我知道。”
他记得衣衣的话。
难道,他为了宫门出生入死,母亲和朗愿意看见吗?
他曾经也靠着父母无忧无虑啊,他想起幼年,立志做一个君子,可惜,满手血污……
既如此,他更加不能放任他们枉死!
无锋,宫鸿羽。
宫唤羽做的很好,只是,宫尚角不愿意宫鸿羽这般痛快就死。
那刺入宫鸿羽身体里的刀中萃的毒是宫远徵前不久新成的。
他有的受。
夜色掩盖了许多东西。
宫鸿羽自知时日无多,只能忍着痛苦,断断续续传出意愿。
死后,执刃之位传给宫尚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