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军车的逼近,刀疤将车冲入人群,趁群众慌乱之际弃车而逃。
他奶奶的,这单白干了!
“留四个人把受伤的百姓送医院,其余人,追!”
萧烈检查车里情况,幸好中枪的人不是大娃。
“爹……爹……爹!”
蜷缩成一团的大娃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
他第一次听见枪声,巨响,耳朵有点嗡嗡嗡。
眼睛被蒙住了,不知道谁被打中,车内一下子安静,他脸上似乎被什么水溅上。
幸好大娃没有事!
擦掉儿子脸上的血迹,萧烈将他抱出车外。
“乖,跟叔叔们待一起,爹去抓坏人。
晚点你娘会来接你。
记住,不要看车里。”
把儿子身上的绳子跟蒙眼布解开后,萧烈把人交给战友。
“好,我听爹的。”
即使自己很害怕,大娃还是乖乖听爹的话。
苏雪接到通知说大娃找到了,整个人激动得快昏倒。
太好了,她的儿子找到了。
踉踉跄跄飞奔出去,大娃肯定很害怕,她要去到他身边。
“这是头儿的儿子啊,真不错,被捆了还能镇定自若。
来,告诉叔,叫什么名字?”
大娃眼睛忽闪忽闪地,这位叔叔脸好黑,牙好白。
“我叫萧东旭。”
爹的战友,名字应该可以说吧。
“哎哟,名儿可真好听。
你爸给你取的?”
头儿这么有文化吗?
平时训练骂人可难听了。
“不是,我娘给我取的。”
想想又觉得不够显摆,加了一句,
“旭日东升,光芒四射,未来可期的意思。”
啊?啥子意思?
看着大黑叔叔惊讶的表情,大娃似乎理解二娃为啥喜欢跟人详细介绍自己的名字。
感觉自己好酷好厉害好特别呀。
“哦,挺好的,挺好的。”
原谅他小学没毕业,上课睡觉下课玩儿,喜欢动手不动脑。
旭什么日来着?
“老黑,听不懂了吧。
难怪头儿每次罚你从来都不需要动手,只让你写军规。
以前我多少有点嫉妒,后来才知道那是你的命脉。
哈哈哈……”
主要是他无意中看见老黑上交的几十遍军规中那字体跟毛毛虫似的。
要不是他背过军规,压根儿看不懂他写的啥。
“瘦猴儿,给老子滚!
总比你盯着我们加餐能看不能吃来得好。
那次野外训练听你搭档说你半夜抱着他的脸啃,差点把他吓出毛病。”
大哥不说二哥,谁还没点糗事?
“你们俩别吵了,注意点形象。
好在群众没出人命,我们俩把重伤的人仨人送去医院。
你们留在原地等公安,把人跟车看好了。
出点意外等着被头儿削吧。”
沉默寡言二人组默默把活儿干。
“行,你们去吧,保证不会出问题。”
他们俩也就日常拌嘴,精神可不敢放松。
留下四个人本来就得有人负责警戒跟保护现场。
不久,苏雪赶到现场。
“这位女同志,那什么,你,你不能靠近,我们在执行公务。”
老黑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
女同志太白嫩了,跟他形成鲜明的对比,怪难为情的。
“娘,娘!”
大娃看见他娘,赶紧跑过去抱住。
他差点见不到娘了……
爹出现他不哭,可娘一出现,他就忍不住委屈。
“大娃!”
“娘!”
啥情况?
孩子的娘?
那不就是头儿的媳妇儿?
老黑酸了,萧头儿竟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媳妇儿都这么漂亮了,头儿怎么还那么变态,天天找花样“整”他们。
“两位叔叔,这是我娘。
我爹说,娘来了就可以跟娘回家。”
大娃不好意思擦了擦自己眼泪跟鼻涕说道。
“感谢两位同志的照顾,我是孩子的娘苏雪。”
两个大老粗有点腼腆地敬个礼:
“嫂子好!不,不用谢,嘿嘿。
嫂子把娃带回去吧,头儿去追人了。”
这孩子哭得鼻涕泡都冒出来,可见刚才都是硬撑。
公安同志跟苏雪前后脚出现,很快就接手了现场。
苏雪看着他们从车里抬出的人后,立马按住了大娃的头不让他看。
瞪大的双眼,开花的脑门,暗红的血液,极具刺激的画面。
“苏雪同志,孩子需要跟我们回去做个记录。”
一位公安同志走过来说道。
大娃有点紧张,公安叔叔要抓他吗?
苏雪拍拍后背,安抚道:
“别怕,娘陪着你。
叔叔只是要大娃说一下你从书店到这里的途中遇到的人跟事。
我们说得越清楚,公安叔叔才能越快把坏人找出来。
大娃是在配合公安叔叔抓坏人。
做完记录,娘就带你回家。
姥姥还热着饭等你回家吃呢。”
原来不是抓他。
“嗯嗯。”
娘陪着,他不怕。
“姐,你们先去公安局,我去给大娃买点吃的。”
他大外甥肯定饿了。
苏雪让他注意安全,就跟上公安一起回局里。
陈炼得知大娃找到时,整个人都哭傻了。
哇,他差点弄丢了大娃~
要是大娃找不回来,他赔一条命都不够……
萧烈这边追上刀疤,要不是他的眼尖,差点让他蒙混过关。
嘣!嘣!嘣!嘣!
四枪分别打在四肢多少带有点个人恩怨。
换了一身粗布的刀疤趴在地上心有不甘。
他姥姥的,这群人比他以往遇到的人还要强!
“挺有种的,继续跑啊。
谁让你绑人的?”
萧烈一脚踩在刀疤的胸口上。
“呵忒,有种你踏马的毙了老子。
拿钱办事,啥也不知道!”
刀疤吐了一口血痰,嚣张答道。
咔嚓!
其他人不自觉地做了做张口闭口动作。
嗯,他们的嘴巴合闭正常。
头儿真狠,二话不说直接卸了刀疤的下颌骨。
“带走!你会说的。”
萧烈从来不跟人浪费口舌。
只要不死,总会吐出来。
“你个王八蛋,龟孙子,有种杀了老子。”
刀疤啊啊啊啊地表达上述内容。
“想死?
把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再说!”
……
大娃吃了两个包子后开始录口供。
“我在书店挑作业本,那个奶奶在我面前挥一下手帕,我就不知道怎么跟她走出书店了。
然后我醒过来就在车上,发现他们把我的手脚捆住,眼睛也被蒙住。
车上有两个人,一个叔叔,一个奶奶。
那个奶奶想把我带回家当孙子养,叔叔说有人指定要……要打残我。
老奶奶又说我懂事了不好养熟,让叔叔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扔下去。
哦,对了,叔叔跟老奶奶提起我爷爷很厉害,说老奶奶养的不是孙子,是枪子。”
苏雪越听越不对劲,有人指定,还要打残,认识他爷爷。
原以为是普通拐卖,不料是蓄意为之。
做记录的公安同志也觉得是一起故意绑架。
“苏雪同志,你们家最近有得罪人吗?
很明显是有人故意针对你们。”
得罪人?
刘念慈一家?
他们家人身自由的只剩刘家大哥的媳妇跟儿女,不可能是刘家。
苏雪摇摇头,说道:
“我想不出我们家最近得罪了谁?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我跟我弟弟又是上大学最近才放假,生活比较简单,并没有发生冲突的地方。”
难道是萧招娣?
不,知道他公公跟他们家关系的人不多。
他们家认亲后日子过得照常,并没有大肆宣传找了个多大的靠山。
公安同志见苏雪一时想不出,便继续给大娃录口供:
“后来呢,车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大娃脑子有点混乱,
“车突然开快了,我在里面躺不稳,磕来磕去的。
老奶奶跟叔叔吵了起来,说他想抛下她。
并威胁如果她被抓,肯定把叔叔供出来。
叔叔说合作多年,不会抛弃老奶奶。
话说完我就听到很大的声音,车里没人说话了。
最后车停了下来,没多久爹就来救我。”
所以拐走大娃的人是被司机一枪毙命。
“还有什么?再仔细想想。”
大娃一脸严肃,真的很努力在回忆了。
苏雪庆幸他被蒙着眼,七岁小孩看到残忍的一幕怕是成为阴影。
“叔叔说有人要亲自动手,他们只负责把我抓过去算不算?”
亲自动手?
多大仇多大怨?
他们家是挖了那人的祖坟,还是杀了他全家?
专门绑走她儿子,还要自己动手打残他。
报复,妥妥的报复!
苏雪实在想不出他们家几时对人下过这么狠的手,逼得对方以同样残忍的手段报复。
既然想不出,只能指望萧烈抓到逃跑的男人。
录完口供签完字,苏雪带着儿子离开。
“爸,您怎么来了?”
刚出公安局门口碰上赶来的公公。
“爷爷。”
大娃经历了惊险的几小时,特别想家里人。
“我来接你们回家。
来,爷爷看看有没有受伤?”
要不是会议重要,他都想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我没受伤。爷爷我们回家吧。”
大娃牵着爷爷的手一起走。
在车上,苏雪直接开口:
“爸,有人指定绑走您的孙子,还要亲自弄残他,您有没有人选?”
会开车,能开起车就不是一般人,什么花大价格专门针对一个小孩呢?
“对方明显带有怨气,咱家有对谁下过这么狠的手?”
手段这么凶残,可能是他公公的政敌呢?
苏雪把大娃录口供的内容挑重点说说。
萧老闭目养神,把人物都过一遍。
他处于高位,不可能没有政敌。
比起报复他孙子,那些人更愿意报复他。
他孙子对他们没影响,伤害个娃娃没意义。
要说狠,他倒是想起一个人。
……
“交代吧,谁派你去的?”
审讯室里萧烈把刀疤的脱臼的下颌复位。
“不知道。”
刀疤拒绝回答。
“你身上的疤不少,有没有试过清醒的状态下取子弹?”
说着萧烈把他身上草率包扎的绷带一圈一圈地解开。
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想干什么?有种杀了老子!”
刀疤想躲,可惜他被绑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帮你取弹头。
再不取过段时间长肉了又得割开多麻烦。”
疯子,他么的是个疯子!
“任务是阴婆接的,我不清楚,我就是个开车的。”
刀疤把事情推到死去的阴婆身上,反正死无对证。
“藤原新雄,或者老张头你认识吧,别太看不起自己,你能耐着呢!”
在清县的卧底任务中,这小子还绑过二娃。
“我不……啊!”
他的左大腿活生生被萧烈切开伤口,把子弹取出。
“想清楚了再回答!
才取1颗喊什么喊?
还剩3颗你慢慢想。”
刀口上讨生活他早就做好没命的准备,未曾想死前还要受这么大的折磨。
“我是华国公民,你不能这么对我。
向一个普通老百姓下狠手,你对得起身上的军装吗?”
刀疤慌了,眼前的人是鬼吗?
“一个汉奸,也配提华国。
给小鬼子卖命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华国人?
既然不想说,继续取子弹。
放心,没有法庭的审判,我不会杀你。
你要是不中用伤口感染也不能怪我。”
不给刀疤思考的机会,右腿的那颗子弹又被取下来。
“啊!
我说,我说。
先给我包扎,我说。”
钻心剜骨的疼,他可以死,不能受折磨。
不理会他的条件,接下来到右肩。
“交代全了自然给你包扎,肩膀上肉少,子弹都进入骨头了,拿出来更费劲。”
刀疤都要疯了,他第一次遇到这么疯的人。
“小鬼子派我来的!
跟他们合作的是你们的军官。
是那个军官要求绑走那个小男孩。”
萧烈的手一顿,京市也被渗透了吗?
“他是谁?目的是什么?”
小刀在火上烤,似乎并没有打算停手的意思。
“我不认识他,但他很恨那男孩的爷爷。
他不敢动男孩的爷爷,就动人家孙子泄愤,照片还是他给我们的。”
为了不受苦,刀疤该说的都说了。
“不够具体,你怎么会知道他是军官?”
眼见刀子逼近肩膀,刀疤老实交代:
“我在市一医院见过他,他老婆在市一当护士长。
他偏瘦,不过老婆挺胖的,俩人站一起不登对。
不清楚他叫什么名字,但知道他老婆是谁。
外科的洪护士长!”
萧烈心情复杂,市一医院,外科的护士长,姓洪,他认识的人中就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