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许轻舟指尖划过,忘忧书上,浮动光泽,一行行字体于黑夜烛火间绽放,青青翠翠,也倒别是一番风景。
许轻舟自是暗叹一声,“毫无修为,竟是青色之忧,怪哉。”
他摸着下巴,眉梢一拧便就审示了起来。
女子端坐对面,好奇的打量着许轻舟,他的动作,令她不解,困惑的紧,这书中无字,乍一看,白如纸,仔细一瞧,它就是白纸。
可是偏偏观这许轻舟的模样,却是认真的很,神色已然和方才完全不同,更是进入了半痴的状态。
盯着那白纸暗暗发呆,她不禁在想。
“难到这书,真是无字天书不成........”
心中对于许轻舟的好奇也在不知不觉中更加浓郁了几分。
而许轻舟却浑然不觉,只是依旧在看着这忘忧书上的信息。
【姓名:墨笙歌】
【年龄:35岁】
【状态:乃是妇人,却未曾生养,毫无修为。】
个人生平:林枫人士,林枫城三大世家之首墨家家主长女,18岁嫁与当今林枫城主林硕为妻,至今17年整。
自幼饱读诗书,学识渊博,精明能干,谋略比肩男儿身。
一年前,其夫林硕西山围猎遇袭,重伤,虽保全性命,却已染重疾,命不久矣,即便是以药养之,亦活不过今年冬至。
一年之前,城中之事,便悉数交于墨笙歌打理,大权在握,可是却因膝下无子,若是林硕撒手人寰,则城中必乱,权虽在握,却名不正,言不顺,则流言四起————
无子原由:林硕不可生育。
心中之忧:掌权之忧。
所求:望在林硕撒手人寰之前,怀上林硕的血脉之子,以此继续执掌大权。
解决方案:
(1):一展雄风九转丹,只需一颗,便可让林硕一夜雄风起留种,代价则是林硕力竭而死,消耗行善值:2000点。
(2):可出一计无消耗,林硕有一同父异母的弟弟,乃前城主私生子,今年二十五,可寻来,借种,血脉探查绝无问题,购买情报需消耗:50点行善值。
优点:便宜,缺点:缺德。
(3):此女很傲慢,对宿主态度很不好,我很不高兴。
而且心思极重,手段狠辣,曾亲手弑杀亲兄,不难保证她为保住秘密,杀人灭口。
故此本系统提议,直接物理超度墨笙歌,一劳永逸,消耗行善值3000,我可保宿主全身而退。
优点:干脆利落,解气,缺点:将会面临林枫城无休止的追杀,副作用较大。
看着这头一次的青色之光,又看着眼前夫人所求,许轻舟本是有些焦心的,故此将眉梢拧了起来。
很显然,这是一场权谋之争,自己若是帮了就要陷入林枫城的这场风波里,说实在的,庙堂上尔虞我诈这种事情,他最烦参与。
糟心——
但是当看到解决办法的时候,他是哭笑不得,这第一种,和第二种,他姑且可以理解,很合理,即便第一种有些贵,第二种有些贱。
可是第三种,许轻舟只能说,这系统是真狠,也是真靠谱,有事它是真能上啊。
不过这代价嘛……
一来3000行善值真心不便宜。
二来,若是真杀了这墨笙歌,自己必将遭到林枫城的报复。
那这天霜城,可就待不下去了。
说实在的,他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如今这天霜城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名声。
这可都是一点一滴做起来的,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还想着在这天霜城舒舒服服的苟个几百年,等到无敌了在出去浪呢。
但是系统说的,好像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真若是用了第一种和第二种办法,自己难保不会被灭口啊。
尤甚第一种,林硕种子,直接嗝屁,若是自己是墨笙歌定然是要保密的,最少要等腹中之子显怀才敢公开不是。
为防止消息不外泄,她会怎么做呢?
我想在这样的女人心中,一定觉得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吧。
至于第二种,呵呵,自然不用说,也是一样的。
所以今日忧,许轻舟头一次发愁。
若是自己帮了这个忙,那只能祈祷这墨笙歌能当好人,还是好人。
信任自己,不对自己出手,显然可能性并不怎么高啊,毕竟这墨笙歌真不是什么好人啊。
若是不帮直接宰了,那自己明日便可以准备搬家了。
那林枫城鬼知道有没有了不得的大佬坐镇,又或者十几万的大军一起来,自己也不够人家一个冲锋的啊。
冒险的事情要不得,要不得。
正可谓是进也险,退也凶,难难难此忧亦让吾忧啊——
时刻注视着许轻舟的墨笙歌,看到许轻舟的神色阴晴变化,不时交替,时苦时愁,时忧时虑,如同疯魔一般。
忍不住唤道:“先生,先生————”
许轻舟回神,茫然看向墨笙歌,嘴角依旧凝重的很。
墨笙歌视线在那忘忧书和许轻舟身上来回扫过,问道:
“先生,如何,奴家这忧你可知晓了的?”
许轻舟闻言,叹了一声,微微摇头间,手掌拂过桌面,青光散尽,解忧书没入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见许轻舟光看着自己叹气,却是不说话,墨笙歌不禁压低了眉梢,语气也低了几分。
“先生叹气是何意,是不知,还是不能解,倒是给奴家一个准话?”
许轻舟持续摇头,叹道:
“忧我知,亦可解,只是这————”
许轻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墨笙歌眉宇间已然挂上了丝丝不悦,以为许轻舟是不知,故意在拖延时间,便眉目一横,冷冷道: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既然解的,那该如何解,若是解不得,先生可别忘了自己刚说过的话。”
感受到对方话语里的寒意,许轻舟心中一紧,果然这女子翻脸比那翻书还快,于她有用,便恭恭敬敬,自己方才卖了个关子,她便以心生杀意。
喜怒无常,蛇蝎心肠,与她这一身正气,和贵气,简直是毫不相干。
他清了清嗓子,双眸凝视着对方。
“墨夫人,你确定让我现在就说。”说话间他视线上移,示意房顶左右,随后双目眯成一条线,冷冷在道:“真不怕这些侍卫听了去了,一城之权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