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躺在凉亭里,又为什么在这里睡着了。
她愣愣的看了王小强一会儿,那清澈大大眼睛眨啊眨,忽然发现他此刻眉头微皱,好像做了噩梦一样。她低头看向自己的焦糊的药罐子,很是顽皮的吐了吐小舌头。
她琢磨了片刻,再次坐下来,把古筝换了个方向,面对着王小强,再次弹奏起半山听雨来。
随着一个一个音符被弹奏出来,王小强皱起的眉头慢慢舒缓下来。那安详的表情,好像一个婴儿般,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
而此刻的北斗城,已经乱成了一团,每次王小强长时间远程回来,很多人都需要汇报工作,有很多决议性的意见,需要王小强最后拍板。
然而,自从车队进城以后,他们就找不到王小强的人了。他的手机在田雯手里,所有人都联系不到王小强。
按理说,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发生的,大家就开始到处寻找他,整个北斗城都快被翻过来了,可是这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半丝踪迹,就连几个女人都没有见到他。
最后还是从那辆重卡的司机口中得知,王小强带着那些大黄牛去了道观。黄婷婷呼哧呼哧的走上山顶,手里拿着一摞文件,却发现几个老道士还在辛劳的工作着,并没有王小强的身影。看来她再次扑了个空。
她正准备下山,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古筝的声音,她起初没在意,可是走着走着,越听就越觉得不对劲,这个曲子好像一直在重复。
她循着声音找过去,就发现了正在凉亭里睡觉的王小强,气的她七窍生烟,大家都在急吼吼的找他,结果他自己在这里偷懒睡大觉,尤其是看到他旁边的秦韵,一直在对着他弹琴,竟然有些醋意翻涌。
她正要上前叫醒王小强。却被一个老道士拦住了,抬头一看,原来是逍遥子。
逍遥子盯着凉亭看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你还是不要打扰小友的好。”
黄婷婷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老道士这么说,应该是王小强身上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就如同王小强渡劫时候的无厘头举动一般。
既然找到了王小强,她就放心了,需要他做决定的事情,晚点也无所谓。
她自己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就离开了这里,走之前,她回头望着那个凉亭里的秦韵,不得不说,秦韵长的非常清纯可爱,身材也爆好,她有些自卑的低头看向自己的c罩杯,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悠悠的叹了口气,“哪个男人不想要这样的女人呢,”她嘟起嘴,幽怨的嘀咕道:“看来又要多一个妹妹了。”
凉亭内,秦韵边弹着古筝,边盯着王小强看,此刻的王小强就像一个婴儿一般,随着她的琴声抑扬顿挫,时不时露出或安详,或伤心,或愉悦的表情。
秦韵不知道王小强发生了什么,还是只是单纯的在睡觉,不过,她的琴声竟然能影响梦中的王小强,她觉得非常的有意思。
她作为少女的恶作剧的小心思顿起,她开始变换着古筝的曲调和风格,行者,墨缘,云水禅心等等很多知名的古筝曲,秦韵想到什么就弹什么,王小强的表情更是精彩至极,就像一个沉浸在角色中的蹩脚演员一般,脸上的微表情,异常的丰富,两条毛毛虫不住的拱动着,甚至有一刻还流露出猥琐的表情来。
可是弹着弹着,秦韵的清泪就流了下来,可能是想到了自己那早早离去的父母,也可能是想到了自己长期的孤独,那种悲伤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古筝上。
古筝的曲调变得凄婉哀伤,王小强仿佛能感受到秦韵情绪的变化,梦中的他流露出了怜惜的神情。
渐渐地天黑了,凉亭中的两个人,一个人一直在沉眠,另一个人一直在弹奏古筝。秦韵仿佛不知道疲倦一般。琴声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第二天凌晨,秦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累的躺在凉亭里睡着了,浓雾升起的时候,凉亭这里如同一个飓风之眼,席卷着方圆数百公里的雾气不断地涌了过来。
清晨跑过来的黄婷婷,发现王小强还在沉睡,她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王小强这个牲口的精力可是异常充沛的,怎么可能一直在睡大觉。而且这种天气异象只有在天劫的时候才会出现,她马上征求了老道士们的意见,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北斗城戒严的命令立刻被下达,所有的军团士兵都被调动了起来,新的难民禁止入城,所有人员停止流动,军团士兵在山丘附近开始设立防线。多次的天劫,他们已经知道,这时候的王小强是很脆弱的,非常容易被偷袭,安全防御等级必须提高到一级战备状态。
迷迷糊糊的秦韵被罡风吹醒,抹了下嘴角的口水,一眼就看到了睡在对面的王小强,她“噌”的站了起来,在身上四处乱摸,还好衣服完整,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她这才回忆起昨天的事情来,不由的觉得十分荒唐,竟然对着这个男人弹了一宿的古筝。
不过,仔细想想,昨天的情景还是十分有趣的,在她为数不多的和他人交流的场景中,昨天算是最大胆,最放松的了。
她再次坐在了古筝前,淡雅的琴声再次响起,飘荡的声音如同幽兰空谷,清泉叮咚。王小强的眉头再次舒展开来。秦韵会心的笑了,原来她的琴声真的有人能听懂,她非常满足。
离得近的军团士兵,都有些懵笔,这是啥情况,老大这听美女弹琴,能听睡着了,这是得多沉醉,才会睡成这个样子,很多人都已经知道,王小强昨天下午就开始陷入了沉睡,莫非这个小美女,真的对牛弹了一宿的琴?对牛弹琴~~弹琴~~琴~~~,那么是哪个牛呢?不得不说,这些大头兵的楼盖着盖着,又盖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