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看不得胡雪儿过的好,挑拨离间的,“哎,我不听说姜颜医术好,看不孕不育很厉害吗?你也是自家的,也不说让她帮你看看。
景甜日晒雨淋的,要我说,也不见得怀得比你快,肯定是姜颜私底下给她看了,对你也太不公平了。”
“当初给陆厉的陪嫁,让多少人跌掉下巴,陆彦呢,啥也没有,这是看不起你跟陆彦呢,要我,都不跟她往来了,生三个娃了不起啊!切。”
胡雪儿真是受够了,她盯着那说话的嫂子,“闭上你的嘴吧,我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你这么能说会道的,怎么没生个儿子出来?
还被你男人指着鼻子骂呢?自家那一亩三分地都没管好,还想插手我的家事,轮得到你了。
我近期没有要娃的打算,重心放在工作上,谁要再给我胡咧咧,别怪我不客气了。”
看她面色冰冷,几人对视了一眼,挤眉弄眼的,心里想着,肯定是被她们戳中痛脚,她不能生了。
不然,谁会气的跳脚?
这人传人,人传人,传着传着就变了,等胡婶听到的时候,版本已经是陆彦胡雪儿生不了娃。
他抽了下嘴角,一脸无语,胡孝义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都是些什么八婆,别人生不生,关她屁事,我女儿想玩两年,不想受生育的苦不行吗?谁说女人必须生娃的?难道她们的价值,就是给男人生娃吗?”
胡婶儿给他倒了杯水,安抚道:“行了,别说了,不就那几个好事的吗?你看我怎么收拾回去!”
说着,她提过一边的篮子挎在手上,快步走了出去。
背地里说她女儿小话,不想活了,她最会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姜颜这边,刚把文云送到家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的争吵。
“老不死的,你把那钱留着给自己买棺材吗?我在城里,都快饿得喝西北风了,我还是你的女儿吗?
你也不说把钱拿出来,还能让婆家高看我两眼,就留给那小杂种,她爹妈没了,以后有什么出息,能给你养老送终吗?
不还得靠我这外嫁女吗?以前还说疼我,有钱为什么不想着我?你就是嘴上说说,我婆婆说得对,你就是个抠搜的老太婆,不值得同情。
活该你眼瞎,这就是你重男轻女的下场,你到底给不给?不给我闹得天翻地覆的,让你在大队抬不起脸。
我听说,你还给那小杂种交书本费呢,不如去要饭,快点,别浪费我时间,我家还等着买米下锅呢!”
她推搡了下,文奶跌倒在地,她穿着破旧的棉衣,浑身洗得发白,看得出是个爱干净的,头发花白,带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藏青色头巾,那张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浑浊的眼里有着对文婷的失望,她气急:“抚恤金你全拿走了,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掏不出一分钱。”
文奶觉得自己很失败,辛苦养育大的女儿六亲不认,就爱听她那婆婆搬弄是非。
老底都给她拿走了,她还有什么钱啊?
那为数不多藏着的,也是留着给文云读书用的,读书才是改变穷人唯一的出路。
她不想让文云大字不识,当个泥腿子,她爸妈都是有文化的人。
要是不死,文云会是大队最幸福的小孩,现在爸妈为国牺牲,就剩她跟文云相依为命。
她不能把文云的出路给断了。
文婷一看她那固执的老脸,气得胸口不停的起伏,拿过一边的棍子,朝着她身上招呼。
一边打一边破口大骂:“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就知道你对我有二心,我打死你算了。”
门外的文云一把推开门,跟个小炮弹似的冲了上去,脑袋撞在文婷的肚子上。
文婷退后两步,跌倒在地,肚子揪着疼,她眉头紧锁,眼含凶光的看向文云。
“你这小杂种,你要死啊,信不信我骨头都给你打断,跟这老不死的联合糊弄我呢?你读什么书?还不如去喂猪,我…”
话没说完,她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的裤子,怎么湿湿的,还有血腥味蔓延。
等她看到裤子上晕染的血,她尖叫出声:“啊,出血了,救命!”
这一嗓子,让左邻右舍的勾出头来,看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她身下,哗啦啦流着血,都是过来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这是流产了。
文婷目光仇视,恨不得把文云吃了,“啊啊啊,要是我儿子没了,我要你的命,快送我去医院啊,你们要死了!”
姜颜作为医生,原本不应该袖手旁观的,但看文婷那理所当然的样,她也没出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血越流越多,直到晕了过去。
文奶对文婷失望至极,也没替她说话,反而抱着文云,摸了下她的脑袋,看她脸上的伤口,心疼的老泪纵横的。
“云云,谁打的?告诉奶奶,奶奶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让他给你个交代,他们欺人太甚啊。”
她抱着文云,感受到自己的无力,觉得天都塌了,捶胸顿足的,“怎么受伤的不是我?我的孙女啊,你这是要心疼死奶奶啊!你告诉奶奶,别不说话啊!”
文云费力的睁开眼,嘴角动一下都疼,她笑笑,安慰道:“奶奶,我没事儿,没有谁打我,你不用给我出头,是我不小心走在路上摔倒的,奶奶,你疼吗?我给你揉揉。”
她看文奶奶裸露出来的小臂上都是淤青,心疼的想要给她呼呼。
文奶拉下袖子,不在意的说道:“不疼,这也是奶奶不小心撞到的,都是奶奶没用,保护不了你,让你被欺负,要是你爹还在…!”
说着说着,她泣不成声的,不少人看的于心不忍。
想到文云得罪黄耀祖,也没上前劝说,生怕惹了一身骚。
姜颜瞧着这一幕,心情复杂,烈士家属,怎么可以这样被对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