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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莱看着递到面前的礼盒,微微一愣,紧接着便听闫溪解释的声音平静传来。

闫溪双手合十,笑容温和道:“我与苏莱同学十分投缘,所以这份礼物就当我送你的饯别礼……你可以拆开来看看喜不喜欢。”

这还是她第二次收礼物,苏莱有点意外于闫溪会主动送她礼物,也有点紧张。

道谢完后,苏莱拆开一看,白色的纱巾上赫然躺着一枚胸针,不过半寸长,中央缀着一朵银质的玫瑰,色泽晶莹剔透,一看就是由上好的矿石制作而成。

“胸针里藏着几种防身药剂,将来遇上危险说不定能用的上。并且采用的是隔离金属,造型好不起眼,也不易被人发现。”

苏莱眼前微亮,不过心里头莫名有点心虚。

没想到自己胡说八道,对方居然还给她准备了这么用心的礼物。

她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谢谢闫院长,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也一定会好好戴在身上的,但……我没给您准备什么礼物。”

闫溪儒雅一笑,“长辈送晚辈礼物,投缘而已,不必局促,收下就好。”

“如果真想回礼的话,可以多拍拍阿米尔联邦的风景,说起来我倒是很久没有离开奥兰帝国去其他地方看看了。”

这个要求实在是太简单了,苏莱当场答应。

——

距离启程的日子仅剩一天,斯卡兰因交流团的二十名学生终于被特赦允许回去和家人告别。

公爵府。

此时正是鲜花盛放的时节,宝蓝色的蔷薇开了满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混杂着雨后泥土的芬芳。

“苏莱还没回来?”

一道优雅的身影坐在白色六角亭子里,青瓷的杯盏轻轻磕上洁白的大理石案台。

对面的少年穿着奶白色的翻领衬衣,下摆扎进束腰裤中,喝茶的动作有些僵硬,踌躇不安地坐着,听到男子的声音迟疑了几秒才回答道:

“可能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吧……”

“你们没一起回来?”

塞多利斯瞥了他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便仿佛将他心里的小心思全部勘破,安德尔顿时身子一僵,轻抿了唇,老老实实回答:“苏莱她……她被其他人拉走了。”

“综合系那帮学生?”

塞多利斯的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嗯。”

安德尔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你们在学校的相处怎么样?”他继续问。

“相处得挺好的。”

塞多利斯淡淡应了句,就没有后话了。再之后,皇宫传出紧急的消息,塞多利斯就匆匆乘坐飞船离开了。

安德尔这才松了口气,打开光脑和还在聚会中的某人发了条消息。

另一边。

光脑传来震动感时,苏莱正全副武装换头换身地进入了帝国黑市,一路畅通无阻地拿着积分铭牌进入了第四层。

帝国黑市第四层开始逐渐脱离前面小孩子过家家的步骤,进入星际佣兵的范畴。

此时是白天,夜晚才是黑市最活跃的时期,所以只能零星看见几个人的身影,坐在柜台后的工作人员正打着盹,半撑着脸像是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直到柜台上重新传来一阵金币稀里哗啦的声音,将人从睡梦中惊醒。

“你好,我要办佣兵证。”

黑色面具下传出一道不辨雌雄的声音。

“好的,请稍等,需要审核您的积分。”

工作人员立马进入工作状态,短短一分钟就已经办好了一切手续。

“新的身份已生成,是否需要永久注销以前的训练场记录?”

“是。”

“这边需要采集您的照片。”

黑色面具被解下,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我想了解,这份佣兵证即便进入了任何一个国家都是可以使用的吗?”

“是的,无论是在奥兰帝国,阿米尔联邦还是自由国度,亦或是其他小国都有我们星际佣兵联盟的办事处。”

“这边请确定一下您的姓名。”

“q。”

——

随着最后一尾锦鲤跃入深海,夜色终于到来。道路两旁奶白色的街灯陆续亮起,上空白色的栈桥上车流如织,飞船飞速穿梭在云间,化作流星消失在天际。

远离市中心的城郊,房屋鳞次栉比,家家户户的窗前亮着暖黄的灯光,倒映出一家三口围坐一起吃饭的温馨景象。

苏莱沿着巷口一路朝里走去,路灯稀疏,但街边楼上的光足以透过窗户倾泻而下,将她面前的路映照得闪闪发光。

“你这臭小子,又不洗手就偷吃,是不是皮痒了?”

“妈,你看爸又打人,你快管管他。”

“你是不是找揍,敢不洗手就偷吃,男女混合双打信不信?”

“哇——”

欢叫声伴随着孩童隐约的哭闹声透过窗户玻璃清晰回荡在整片寂静的夜里。

“小珂,明天就要走了,妈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还有这些干菜,一起带过去吧。”

“妈,我的箱里带不了这么多东西啊。”

“你们那个什么光脑不是可以储物嘛,最近我用起来也挺方便的,就放你光脑里吧,这些都带过去。”

“妈,你这又是谁教你的……爸,是不是你和妈说的?”

坐在沙发上正假装看报的中年男子轻咳了声。

“听说隔壁几栋楼的王大爷生病了,你等下带点东西去看看他,他孩子都在外面,一时半刻回不来,我们多照顾点。”

“好的妈,我现在就送过去。”

陈珂大包小包地提下楼,昏暗的灯光下隐约瞥见路中站着一个黑影,他眨眨眼,发现人又不见了。

“看错了吗?”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没太在意,出了单元楼就直奔王大爷家中,却意外得知王大爷家里已经被人探访过了。

“刚才社区服务的人来找过我,送了不少好东西嘞,还有这药,一看包装就很贵的哦。”

“社区服务?”

这片小区确实偶尔会有社区服务的人关爱一下孤寡老人,但都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且送的都是些普普通通的东西。

陈珂随意扫了眼,发现桌子上摆着的都是些上好的补药。

王大爷是个健谈又很精神的人,即便生病了,也拉着陈珂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最后还是陈珂给他熬了药亲自喂他喝下催他好好休息才溜出去。

正准备进家门时,突然想起什么,陈珂又折身朝对面那栋楼走去,一路轻车熟路地上了顶楼。

楼道漆黑,透过对面楼房的光才能看见门上的锁,还是和之前一样,一点没动。

这么多年没人住,但锁头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包括那扇再也没有被人打开过的门,也是一尘不染。

因为这里的人们每周都会有人轮流来打扫。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确定自己刚才一闪而过的想法有多荒谬后才又转身回了家。

明月高悬,万籁俱静,孑然一身的黑影沿着那条发光的路慢慢往回走,最后消失在月色笼罩的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