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是他父王,他不学你的样学谁的?你忘了怀安平时最爱干什么?”
陆宸骁沉思。
臭小子喜欢的事很多,但平时最爱当学人精。
学他说话,学他训人,学他走路,还爱学他向裳儿撒娇。
“若老二跟怀安一样,是个男儿倒还好,哪怕只像父王三分,也能成为人中龙凤。可万一是你心心念念的女儿呢,你想让她以后三不五时的跟人动手?”
陆宸骁仅是在脑子里随意的设想一下,就感觉天要塌了。
不行,香香软软的宝贝女儿,怎么能随便跟人动手呢。
他的女儿,生来便最尊贵,必须受到所有人的喜爱。
万一遇上看不顺眼的,有他跟陆宥霖可以上,最不济也还可以让身边下人动手。
总之就是不能自己动手。
“所以,阿九以后还要用暴力解决问题吗?”
陆宸骁果断摇头,“不了,以后我都以理服人,给咱们宝贝女儿做个好榜样。”
孟云裳含笑点头,“阿九真棒,宝宝一定最喜欢父王了。”
瞬间被哄好的某人,爱怜地伸手抚摸孟云裳平坦的小腹。
“当年陆宥霖来的太突然,我还没学会如何当一个好父亲,因此亏待了你们,我很抱歉。”
“但媳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我说了会相信你的啦,”孟云裳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想到独自在龙清山的怀安,神情立马变得低落。
“安安还不知道我怀孕,万一他还没做好要弟弟妹妹的准备,心里难受怎么办?”
她不确定怀安如今是否有足够的安全感,万一孩子因此觉得娘亲重心转移,又将自己重新封闭起来怎么办?
“我一会就写信告诉他,”陆宸骁感受到她的焦虑,柔声安慰道,“他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有权利第一时间知道家里发生的所有事。”
“至于你说的心理准备,完全不用担心,他早就想要个妹妹了。”
“当然,如果你仍担心他,那我就让人去将他带回我们身边。”
孟云裳沉默片刻后说道,“我跟你一起给安安写信,若他反应激烈,咱们就去龙清山跟他当面解释。”
当初本就是因为时局不稳,才想着把怀安送到龙清山避风头,如今肯定不能随意把孩子的安危交到别人手里。
她靠在陆宸骁怀里,低声说道,“不管将来我们有几个孩子,怀安在我心里都是最特别的存在。”
“我希望他和你都能明白,我绝不会因为后面的孩子而减少对他的爱。”
“嗯,我知道。”
陆宸骁轻吻她额头,“你要相信我们共同教育出来的孩子,不会是庸人,更不可能是弱者。”
相反,臭小子各方面都很出众。
如今欠缺的只是人生阅历的积累。
但凡多磨砺几年,臭小子的出息定在他之上。
也正因为了解甚深,所以他才笃定,自己只需给臭小子把握好大方向。
余下的便是给他足够的底气和空间,任由他自由肆意地生长。
孟云裳哪会听不出他话中对怀安的满意,想着平时两人见面就怼的场景。
她没好气的瞪他,“你敢不敢当着怀安的面说这话?”
“那不行,我是当父王的人,必须要有威严。”
在臭小子完全成长之前,家里必须有个能镇住臭小子的。
而他就是那个人。
孟云裳不反对陆宸骁做个严父,她相信他会把握好那个分寸。
即便真有不妥,她也会随时调和父子俩之间可能产生的矛盾,让自己的小家更加和乐美好。
*
自打陆宸骁说准备让两人回归原本身份,便开始了各项布置。
紫云被程耀当着将军府所有人的面下令杖毙,此后将军府不会再有紫云这号人。
方源被扣押后,方夫人几次派人求见程霜。都被程耀以妹妹病重,无法见客为由挡了回去。
这日,孟云裳刚起床,就听说白枞求见。
孟云裳也没多想,只当是白枞要给她请平安脉,便让丹桂带人进来。
然而白枞却不是为请脉而来。
“王妃可还记得那个云娘?”
孟云裳点头,“你突然提起她,莫非是她的身体有何不妥?”
“她身体恢复的很好。我今天过来是受她所托,他们想当面向王妃您道谢。”
“他们?”
“还有巫先生,他说想将自己知道的有关方家的事告诉您,就当是您替他找回云娘的谢礼。”
这类似于投诚的话,让孟云裳很受用。
她想了想对白枞说道,“好,我愿意见他们,你去领他们进来吧。”
待白枞出去,孟云裳让丹桂搬来屏风。
巫先生进屋看到屏风,微愣片刻便坦然,“小生见过程小姐,”
云娘更是毫无芥蒂地福身行礼,“妾身见过程小姐。”
“二位请坐,”孟云裳侧身坐在内室的绣墩上。
巫先生想扶云娘在外间的桌旁坐下,但云娘摇头。
随后她站直身体,朝屏风后的孟云裳鞠了三个躬。
“妾身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的人之所以会找你,是因为跟巫先生做了笔交易。所以你真正该谢的人,应该是巫先生。”
“做交易的人很多,但能找到我并把我带到他面前的,只有你们。”
隔着屏风,看的不算真切。
但孟云裳还是瞧出了这位云娘的过人之处,难怪能让巫山放在心上惦记这么多年。
天下漂亮的皮囊数不胜数,但有趣的灵魂却是万里挑一。
巫山确实有福了。
“程小姐 ,”感受到孟云裳的目光,巫山再次拱手。
“我猜你们找上我之前,一定打听了不少方家的事。”
“没错,”孟云裳坦然作答。
“听说,巫先生能驭兽驱蛊,整个锦城的人都以被巫先生看中为由,方家更是将先生奉若盖世诸葛。”
巫山苦笑,“我确实能驭兽驱蛊,方家也因此礼待我,但盖世诸葛却另有其人。”
“先生的意思是,方家背地里还有位真正的高手?”
“当然,方源鼠目寸光、刚愎自用,膝下几个儿子又只会内斗,仅凭他们根本不可能让方家成为西南第一世家。”
这话让孟云裳震惊,但随后她又有些释然。
如巫山所说,就这段时间跟方源父子的交手来看,确实没看出他们有多过人的本事。
可方家却盘踞西南多年,更是有将西南军据为己有的架势。
若这一切都是因为背后有高人坐镇,就说的过去了。
她很想知道,背后那人究竟是谁。
“先生既然主动开了这个口,那必然对那人的身份极为了解。不如我们再做个交易?”
有利益往来,才是最真诚最牢靠的关系。
然而巫山却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