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翩翩放声尖叫。
瞬间的功夫,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包括得知消息,从前院匆匆赶来的凌谷秋等官员。
“爹,救我!”
凌翩翩眼尖看到凌谷秋的身影,立马大声呼救。
可刚张嘴,湖水便往嘴里灌。
眼睛,耳朵,鼻子也迅速进水。
更致命的是,旁边的深紫色身影察觉到她的存在,不顾自己下沉的身子,眼疾手快地揪住她的头发。
“贱人!”
凌翩翩清楚地听到两个字。
她转头,对上一张略显熟悉的脸。
但绝对不是她想报复的孟云裳。
这到底怎么回事!
岸上的众人也很疑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了?”陆宸骁的声音响起。
目光锁定云娘的瞬间,便着询问,“王妃呢?”
“王妃她……”
云娘欲言又止。
夏夫人硬着头皮解释,“王爷勿怪,王妃她,她失足落水了。但我们一众女眷都不太会水,只能……”
陆宸骁冰凉刺骨的目光扫来,夏夫人吓的不敢动弹。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任由王妃泡在寒水里。”
陆宸骁身上气息骤变,在场众人因此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云娘趁机开口,“王爷容禀!”
“说!”
“王妃路过湖边时,衣裙沾了泥水,便由阿桂陪着去更衣了。算算时间,应该是快回来了的。”
众人一惊,“啊?”
夏夫人也是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衡王妃只是去更衣,而不是落水了?”
云娘无辜反问,“我何时说过我们王妃落水?”
夏夫人指着湖里还在扑腾的两道身影,“可湖里那人穿着跟王妃同样的衣裳……”
“穿同样的衣裳,并不代表就是我们王妃啊。”
“那你刚刚还火急火燎地恳求我下水救人?”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所以请夏夫人出手救人,何错之有?”
“可,那,这……”
夏夫人被问住,支支吾吾的完全不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
这时有人轻唤,“夫君。”
众人回头,只见已经重新换了套衣裙的衡王妃,正缓缓走来。
衡王大步迎向她,“身体可还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孟云裳主动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柔韧回答,“好着呢。”
“嗯,没事就好。”
陆宸骁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搂进怀里。
众人感叹王爷夫妻如膝似漆时,有人不解的问,“落水的不是衡王妃,那会是谁?”
“对啊,刚刚凌小姐可是一口一个衡王妃,好像她亲眼看见衡王妃掉下似的。”
这话将大家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湖中的两道身影上。
陆宸骁背对着湖面,朝凌谷秋下令,“赶紧安排人下水。”
凌谷秋赶紧应好。
身手矫健的护院家丁,一个接一个地跳进湖里,麻利地将两个已经扑腾的没力气的女人给抱上岸。
“咦,这不是方家的那位刘姨娘吗?”
“对,深受方将军喜爱的那个。”
“好家伙,原来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不认识自家人啊。”
方纳和方桥的夫人,也在人群中。
听到这话,连忙取下身上披风盖在刘氏身上。
刘氏缓缓醒来,睁开第一句便是,“我是被人推下水的,凌翩翩,就是凌翩翩把我推下去的。”
凌翩翩冷的牙齿打架,也不忘替自己辩驳,“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刘姨娘咬牙,“就是你,我原本是想过来跟衡王妃身边的人说几句话,可你突然冲出来,二话不说就将我推进湖里。”
“凌翩翩啊凌翩翩,虽然我跟凌姨娘不和睦,但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我真没有,”凌翩翩突然指着云娘大喊,“ 是她,一定是云娘把你推下水的。”
云娘都没开口,就见刘氏重重一巴掌拍在凌翩翩的手背上。
“我当时离云娘还有好几级石阶,她根本不可能推我。就是你,你以为我是衡王妃,所以挺而走险,其实你真正想谋害的人是衡王妃。”
这话犹如冷水如油锅,迅速炸出强烈的反响。
女眷们对着凌翩翩指指点点,感叹她的胆大妄为。
也有人将她刚刚阻止夏夫人救人的行为,结合现在的言话,认真解读。
最后得出结论,凌家嫡女坏透了。
凌翩翩听着众人的指责,心急如焚。
她紧抱双肩,寻找凌谷秋所在后,委屈巴巴的求助。
“我,我真的没有啊爹,他们都见不得我好,爹你一定会相信我的对不对?”
“孽女你住口!”
凌谷秋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丢人。
他引以为傲的女儿,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
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算计陷害衡王妃?
她难道不知道,一旦谋害亲王妃罪名成立,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啊。
他才刚刚被衡王赏识,眼看着就要飞黄腾达,绝对不能被拖累。
“爹你吼我?你以前可是最疼我的!”
凌翩翩悲痛欲绝,但凌谷秋比她更愤怒。
“若早知你会闯下如此滔天大祸,我一定不会纵容你。”
凌翩翩听出些许不妙,跪行着上前揪住凌谷秋,楚楚可怜地喊,“爹~”
因为一直没人给披上衣服,凌谷秋现在也不待见她。
所以凌翩翩现在身上毫无遮掩,只有湿淋淋的衣服。
虽说有衡王在场,众人不敢言语奚落,但一些胆大的小厮还是偷偷打量。
凌翩翩又羞又恨。
有如实质的目光,恨恨地盯着孟云裳。
孟云裳似笑非笑地开口,“凌大人的这个女儿,可是了不得。之前我们路过桂城,她还想让王爷伺候她用餐呢。”
凌谷秋膝盖一软,扑通跪在陆宸骁面前,“王爷恕罪,小女无状,屡屡冒犯王爷和王妃,实在罪有应得。如今全凭王爷和王妃做主,小官绝无怨言。”
“爹,我可是你亲女儿啊,你怎么能把我交给别人惩罚呢。”
“闭嘴!”
凌谷秋将头埋的极低。
心里盼望着衡王惩罚过翩翩,就不要再罚他了。
陆宸骁一手搂着孟云裳,一手自然而然地替她暖手指。
语调漫不经心地表示,“事情发生在夏家,该如何罚,本王想听听夏大人的意思。”
“嗯,夏大人……”
“咦,夏大人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夏大人竟不见身影?”
夏夫人被问的头皮发麻,赶紧吩咐下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