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十,京卫营班师回朝。
但早在三月初八,陆宸骁便和孟云裳带着几个贴身伺候的人,悄悄出发去往龙清山。
不同于来时的随心所欲,这会陆宸骁因为担心孟云裳身体受不住,险些命令马车以龟速行进。
还是孟云裳看不下去,以自己身体一切如常而且太想怀安为由,打消了他的念头。
四天后,马车顺利抵达龙清山。
怀安老早收到娘亲要来接他的消息,日日盼着。
这会终于看到孟云裳的身影,小家伙像离弦的羽箭似地冲上前来。
“娘亲!”
眼看他就要像往常那般,扑进孟云裳怀里时,身子突然腾空。
被人拎了起来。
熟悉的感觉,让怀安眯着眼睛都知道是谁在搞破坏。
他当即大叫,“坏蛋父王,快放开我。”
陆宸骁轻哼,“果然又肥了!”
怀安气的哇哇叫,“我才没有长肥,我是长高了。”
“嘁,分明还是个矮冬瓜!”
怀安:“……”
可恶,他明明已经跟三师伯学怼人了的,可为什么还是说不过父王?
气极的怀安,立马寻找帮手,“娘亲~”
委屈巴巴的小奶音,再加上随时都能掉下来的眼泪。
萌的孟云裳心尖发颤,她伸手,想将怀安从陆宸骁怀里接过来。
但陆宸骁避开她的手,“他重死了,别压着你。”
“瞎说!”孟云裳嗔怪地瞪他。
从他手里成功接过怀安后,轻掐怀安的脸颊,甜笑道,“娘的安安一点都不重,而且白白胖胖的怀安,超级无敌可爱。”
“哇,我就知道娘亲最疼我了。我也最喜欢娘亲。不管多久没见,都最喜欢娘亲。嘻嘻,怀安的娘亲天下第一好。”
小家伙欢喜地抱住孟云裳脖子,在她左右脸上分别吧唧一口。
然后把小脸,埋进孟云裳颈窝里喃喃道,“怀安真的好想娘亲哦。白天吃饭的时候想,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更想啦。”
“不过我知道娘亲忙完肯定会来接我,所以我有很勇敢的呢。”
“安安真棒!”孟云裳听的眼眶发酸。
她将小家伙紧抱在怀里,舍不得松开半分。
“娘亲也好想安安,白天想安安有没有乖乖吃饭,晚上担心安安做噩梦。现在看到安安好好的,娘亲终于放心了。”
“娘亲不止是现在放心,以后也要放心哒。因为师祖说怀安比父王当年还聪明呢,以后成就肯定会在父王之上哒。”
陆宸骁:“……”
真是熟悉的话术,熟悉的套路。
让人熟悉的手痒想揍人。
偏偏他自己说了不算,还要眼巴巴地向孟云裳寻找认同。
“怀安比父王聪明,娘亲高兴吗?”
孟云裳失笑,“不光娘亲高兴,父王也高兴啊。你可是我们的宝贝,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最高兴的莫过于我们啦。”
“那看在娘亲的份上,我以后就对父王谦让一点点吧。”
陆宸骁:“???”
很好,拳头硬了。
“安安对父王不该是谦让,应该是尊崇和敬重。不论何时,安安都该记住父王是你最重要的人,因为父王跟娘亲一样的爱你。”
“哦,”小家伙抱着娘亲脖子,偷偷瞄向父王所在的方向。
对上陆宸骁熟悉的嫌弃目光,他突然咧嘴笑开,“我知道父王很爱我哒,嘻嘻。”
“谁爱你了,我最爱的是你娘。”
“父王放心,我会一直尊敬你,并给你养老送终的。”
臭小子!
尊敬是必须要有的,但现在谈养老送终是不是早了点?
“抱够了就赶紧下来,别压着你娘的肚子。”
“对哦,娘亲肚子里有妹妹啦。”
被这么一提醒,怀安赶紧滑落着地。
随后轻抚孟云裳的肚子,仰头询问道,“娘亲,妹妹乖不乖?”
孟云裳被他这话给逗笑,“安安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妹妹?”
“父王说的呀,他说娘亲要给我生妹妹了,跟我一样白白胖胖,可可爱爱的妹妹。”
“那万一娘亲生的不是妹妹,是弟弟呢?安安还会喜欢吗?”
怀安稚气点头,“也喜欢的,只要是娘亲生的,我都喜欢。”
“娘亲放心,如果是弟弟,我就带弟弟一起保护你。如果是我和父王都想要的妹妹,那我就保护你们俩。”
陆宸骁轻哼,“那是我媳妇和闺女,用得着你保护?”
“可那也是我娘亲和妹妹啊,我是长子长兄,必须保护她们。”
怀安的贴心,让孟云裳倍感暖心。
但她还是想告诉小家伙,“不管娘亲生弟弟还是生妹妹,安安都是娘亲心里最特别的宝贝。”
不是说她就不爱以后的孩子,但怀安对她来说,始终是最特别的。
特别的愧疚,特别的想弥补,也特别珍爱的孩子。
这话她在给怀安的信里说过,现在当着怀安的面想再说一 遍。
“我知道的呀,娘亲信中跟我说过嘛,我相信娘亲最爱我哒。”
小家伙说的腻乎乎,萌哒哒的小奶音,更是让人心都要化了。
孟云裳抱着小家伙,爱不释手的亲了又亲,抱了又抱。
看的陆宸骁直接吃味,“裳儿,臭小子一身脏兮兮的,要不让他去洗个澡再来?”
孟云裳:“……”
怀安插着小肥腰怒视他,“臭父王,我一点都不!脏!”
“知道今天要见娘亲,所以我早上起来特意沐浴更衣了。”
“可你头上有碎草屑,肯定钻你二师伯药庐前的草垛了。”
“才没有呢,”话是这么说,但怀安明显开始底气不足。
对上孟云裳担心的目光,他揪着衣摆解释,“其实是云淡和风轻二位师兄掉草垛里,我去救他们时沾上的啦。”
“那他们为什么会掉草垛里?”
“因为,咳,此事说来话长,娘亲一路上肯定辛苦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屋休息吧。”
陆宸骁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你二师伯可是早就传信告诉我了,说你这些天没少捉弄云淡、风轻。”
“不光是他们,甚至就连山上那些隐居的师伯师兄们,也没少被你嚯嚯。可有这事?”
“这个嘛……”怀安的小脑袋已经耷拉到胸口了。
他想否认,可娘亲在这里,他不能做撒谎的坏孩子。
最后只能生无可恋的点头,“有是有的啦,但我保证全都事出有因。”
“嗯?”
“唉,父王你不懂。夹在二师伯和三师伯之间,我真的太难了。”
“噗,”孟云裳被小家伙一本正经叹气的样子给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