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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穿天地的巨大裂罅之中,那超越想象的庞然之物已然展现于世人之前。

因获得了亡者的力量,那无相之神现世此刻,霜冻的寒气和冰冷的蓝色烈火已然自背后升腾而起。

黑红的神皇,无相之尊主,屹立于此!

带着绝对的统御,带着征服和毁灭,势要将眼前这从墨绿和腐败之中所诞生的虚假者拽下神位,蹂躏粉碎——

“呃啊啊啊啊——”

怪异且并不能被人类所理解的不谐杂音自那科隆和乌托托尔萨混合的产物口中迸发出来。

它的身躯已经自墨绿色的光环中攀爬而出,其形态之扭曲和怪异足以让艾萨克都自愧不如。

这个形态的话,看起来更像是自己所见过的生命之神的翻版。

修长的双臂,瘦弱到极点的躯干,以及那颗兽类一般的修长头颅。

或许是麋鹿,或许是别的什么,总之是某种食草类动物才特有的怪异头骨。

但和真正的生命比起来,哪怕是和那个被腐化的生命相比,它所展现出的姿态显然也更加恶毒。

因为它的下半身,则完全由各种不同的生物组件生硬的缝合而成。

它甚至无法站立,从那墨绿色的光环,或者说神之胚胎之中诞生而出之后,它甚至连站立的能力都没有。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残次品。

至于它的啸叫……

艾萨克知道它说的是什么意思。

它在不断的强调自己身为神明的正统性。

仔细想想的话,当初在空气之中所听到的,给德鲁伊们下达命令的那个声音。

似乎和科隆的声音也有那么些许的相似。

这是他们所选中的适格者吧。

望着眼前这个嘶吼,残废的神明,艾萨克从内心深处由衷的感觉到了一种极度的。

恶心。

同为神明的他,对眼前这个残缺品感觉到了相当程度的厌恶。

就如同人类会天然的对粪蛆产生反感一样。

这种绝对的亵渎产物,即便是以他的立场都难以忍受。

这事放在一个邪神身上看起来很奇怪。

但严格意义上来说,神就是神。

没有什么所谓的立场的区分。

以正邪这种普世的角度去看待神明,冠以邪神和正神的名号,本身多少有些人类的狂妄和理所当然。

烈火是正神,但祂为了重生可以牺牲所有信徒。

自己是广义上的邪神,但偶尔也会做点对大众都有好处的事情。

所以说还是安迷修所得出的那个,以神的来源做为区分的观点,更对艾萨克的胃口一些。

对于艾萨克来说,他成为神之后实际上确实没感觉到自己有多邪恶,只是在很多方面的立场上发生了变化。

如果非要说自己和眼下这个残缺品有什么共同性,那大概也就只有对人类保持着漠视和无所谓的态度了。

对他来说,人是消耗品,是玩具,是替自己牟利的工具。

对于眼前这玩意来说,人是养分,是可以随时被抹杀的东西。

如果双方之间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也许艾萨克只会视而不见。

但如今对方已经ALL IN到脸上,拼了命的要往自己脸上糊屎,那么艾萨克就没法坐视不理了。

暗红色的闪电聚集于神明的权杖之上。

伴随着艾萨克残暴的砸下,以整个耶尔为中心,狂暴的气浪开始席卷。

整个西荷尔蒙板块都开始感受到强烈的震颤,就连相邻的几个国家都感受到这一击的威力。

“无论什么时候,身为凡人,都会对神明的力量感到恐惧啊。”

望着已经因颤动而破碎的酒杯,东拜尔的国王,流水教派的教皇德拉基米尔九世,眼神之中浮现出深深的忌惮。

但在那忌惮的背后,是热烈到难以想象的盼望。

在恐惧之中,如同猴子抱树一样抓着生命圣母的弗罗斯特因震颤发出惊恐的声音。

如果其他的大臣在此处的寝宫,他们会惊恐的发现,弗罗斯特似乎开始变得比之前年轻了许多。

这种年轻显然是不正常的。

面对他的恐慌,生命圣母轻轻的抚摸他的头发,任由智力开始怪异退化的弗罗斯特对自己做婴儿对母亲会做的事情。

“纂刻在本能中的欲望和对母亲的依恋,是生命最为美好的本质。”

生命圣母抬起头来,带着些许的微笑看向一旁冷眼旁观的乔依乌斯:

“纵然您不满意,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我们对抗尊主的关键。”

乔依乌斯没有说话,对于这个女人的危险,他心知肚明。

阿克萨蒙曾是繁育和健康的国度。

如今却是畸形最多,神智最为错乱,疾病和瘟疫流行的灾祸之地。

这其中相当一部分都得益于生命圣母对神的篡夺。

因她对交姌的绝对放纵,几代内的婚姻和失常的伦理已经变成了阿克萨蒙的噩梦。

在如此疯狂的国度下,做为一切的始作俑者,对欲望沉迷最为深刻的生命圣母,如今却依旧保持着完璧之身……

何等的讽刺?

若不是因为死亡和失去爱人的痛苦让乔依乌斯永世无法忘却对艾萨克的仇恨,以他骑士的立场,虽然不会和这种恶心的荡妇共谋一事。

事到如今,他居然内心深处开始有了些许不太正常的期待。

或许那个尊主才是拨乱反正的一方……

距离战场百万米之外的人们有什么样的构想,不是艾萨克和奇美拉之神应当考虑的问题。

那双看似无比羸弱的臂弯,却颤抖着,险之又险的接下了艾萨克的一击。

它发出尖锐的吼叫,以和残废的身躯不太相符的怪异力量将艾萨克的厄运偏移。

厄运的杖头落于地面,砸出巨大的坑洞。

乌托托尔萨的袭击则在此刻袭来。

从它诞生的胚胎之中,无数的根蔓肆意生长。

艾萨克一杖将袭击而来的根蔓破碎,紧接着伸出手。

数不尽的裂隙自他背后浮现,暗红色的触须们狂乱的抽动,和根蔓残暴的战在一处。

看到根蔓们始终无法在触须面前找到优势,乌托托尔萨猛然朝着艾萨克扑去。

它抓住机会,趁着艾萨克的身躯还来不及反应之时死死抓住艾萨克手握权杖的手臂。

伴随着它那颗腐败的头颅猛然迸发出绿色的光芒,艾萨克心中陡然升起强烈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