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峡。
卢牙军驻地。
三山峡这个地方,作为九方兵团主将,冷家家主冷鹏亲自选定的卢牙军驻扎之地。
本来是用来防备从云边郡可能过来的山林蛮,但一场连、公羊两家的阴谋,直接开启了一场大变。
云边郡那边连家一堵,截断悬道,这边公羊家再一堵,若不是三山峡地形险要,卢牙军恐怕早就全军覆没了!
虽然幸存了下来,相较于那些各地的冷家附属势力,运气好了不少,但是偏安一隅带来的,便是信息地闭塞。
每次的情报探查,都要冒着极大的风险,每次能回来的斥候、探子,都没有几个,带回来的情报也是寥寥无几。
而这次,却是发生了大变。
因为,围困卢牙军的郡兵,消失不见了,甚至整个原本郡兵的营地,现如今都是人去楼空。
显得十分诡异。
而为了探查清楚情况,伏言只能再次派出了精锐的斥候,前去探查情况,毕竟这种诡异的情况,确实很让人不安。
不过很快,探查的斥候一个个的全都回来了,望着一个不剩全都回来的斥候,营帐内的伏言和副将们,有些惊愕。
不过众人转念又想道这不应该是好事吗?
一方面斥候的兄弟,全都活着回来了,再者斥候兄弟没事,这可能也是意味着外界的变化是个好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说~”
为首的斥候,被一众斥们推举出来,不敢迟疑,迅速解答起了伏言和众位将领的疑惑。
“是归义军~”
“我们到了山下之后,过了郡兵驻扎的营地,往外走了五十多里地,结果一个郡兵都没有看到~”
“后来我们还是从村民那里得知,据说是归义军攻进了广辞苑县城,现在广辞苑已经换了主人!”
闻言,连同伏言在内的所有人顿时大惊失色,显然这个消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什么?”
“归义军?”
“这不是前段时间突然冒出来的势力吗?居然就这么攻下了广辞苑?”
“黄千呢?他的三百轻骑呢?”
伏言这么一说,那些副将这才想起黄千这个敌人来,有黄千在,归义军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攻进县城。
县城的城防汝河,他们可都是清楚的。
“对啊!难道黄千出事了!”
除了这个可能,他们想不到别的回答了!
只见,那名斥候继续说道。
“根据属下得到的消息~”
“黄千还有他的三千郡兵、骑兵,在彭水湖,被归义军全灭了,据说黄千也自刎了!”
“什么?”
想到黄千这个大敌,竟然沦落到要自刎的地步,可见当时战况之惨烈,局势之无望了!
但现在更重要的事,归义军可以碾压黄千,又以如此快的速度攻占广辞苑县城,可见归义军绝对不容小觑。
地盘归了归义军,那伏言必须要尽快了解,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势力的底细,伏言问道。
“那你们,可曾打听到归义军,是何来历?”
那名斥候愣了愣,面色为难的回答道。
“望将军恕罪~”
“归义军的来历,那些村民说什么的都有,属下实在没找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虽然伏言有些失望,但伏言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如此短的时间,确实有些为难他们了!
“没事!”
而此时,那名斥候又犹豫了一会儿,面色迟疑,与其他的斥候对视了几眼,似乎有什么想说,但又不敢说。
见状,伏言问道。
“有什么想说就说!”
“扭扭捏捏干什么?”
听到伏言的训斥,那名斥候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回答道。
“就是,我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哦?”
“我们在各地的村子里,发现了一些据说是来自归义军的人,我们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强取那些豪强大族的土地,甚至还烧毁地契和奴契,把土地分给了那些村民~”
“什么?”
听到这个,不少的副将,情绪比之前更为激动,更有甚者破口大骂,在他们看来归义军的动作,完全是大逆不道。
山下那些被分配的土地中,很多都是来自于当地的豪强大族,而自从大乱之后,他们这些归属冷家的势力,在南方三郡可以说是人人喊打。
自然土地也直接被人瓜分殆尽。
而这也是他们坚持与公羊家、连家斗争的根本缘由,当真以为他们对冷家多么忠诚啊!
原本若是赢了这两家,他们还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土地,甚至更多,可现在归义军的动作。
让土地分散落入了那些黔首百姓手中,要想再拿回来,他们要么用刀,要么用祖辈的老办法,用时间磨,重复曾经百年间吞并土地的过程,这大大的增加了他们收回土地的困难。
这才是众将吵闹的原因。
而伏言对于这些并不在意,他在乎的人是归义军此举背后的意图,想着伏言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能做出这种动作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势力,而在归义军如此行径之下,而且伏言还注意到斥候的话中,归义军的人手,不过一天就深入了三峡山脚下的村子。
可见归义军组织、执行之迅捷,若是未来卢牙军对上他们,恐怕大为不妙。
见到众将吵闹的声音,伏言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案桌上。
“砰!”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闻言,众将迅速安定了下来。
而伏言还在继续说道。
“再说了,有能耐你们从归义军手里,重新把土地抢回来,连黄千都打不过,好像和归义军过招?”
“我们有那个能耐吗?做事都不过脑子吗?”
伏言几句话下来,众将迅速老实了下来。
的确,现在他们的靠山冷家,都还在遭受公羊家、连家的打压,他们的这点实力,连黄千的包围都没冲出去。
还想要和归义军过招,真的是在找死!
虽然众将今日实力不济,但是显然他们对于归义军不满的念头,还是落入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