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辞苑边境。
“过了这条河,对面便是迁陵~”
“想来以各位将军对于渔阳的熟悉,很轻松就能绕过迁陵的防线,那老夫便先一步在这里恭祝各位马到成功了!”
“先生客气了!”
骑着战马,身着红色内衬,一身精良战甲的伏言,正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马槊,一边客气的回答道。
或许是感叹吧!
伏言这样说道。
“那我也希望贵部,能得偿所愿~”
迄今为止,归义军切切实实履行了他们的承诺,纵然这其中有归义军推波助澜,但这也不能抵消归义军的却于他们有恩。
若不是归义军手下留情。
除了一死,他们似乎真的没有其他的去路了,至于说与归义军鱼死网破,但见识过护卫卢干的军士们身上熟悉的气机。
尤其是一路走来,见到迅速被归义军整理一新的村庄、土地,还有十几万被统合起来的百姓,伏言看不到一丝胜利的希望。
这真的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那便借您吉言了!”
卢干一脸淡然的接受了伏言的恭贺。
闲聊了几句,时候也不早了,总不能一直让身后的士兵一直站在这里,听他们两个客气。
“出发~”
伏言一声令下。
率领各部的副将,纷纷兴奋的骑着战马向前进发,身后两千多人的卢牙军也自觉按照军中将领率领的批次,分成一批批的踏上了渡桥。
摇晃的渔船,搭起来的渡桥,摇摇晃晃的摇摆在水面上,激起阵阵水花,但这丝毫阻碍不了,将领和军士们脱离樊笼的兴奋。
不说他们被黄千围困了这么久,单就说冷家现如今的危局,卢牙军的将士们早就急不可耐了!
大军终于渡过了河岸!
卢牙军继续前行,卢干的战马此时停下了脚步,伏言转头朝着河岸对面望去。
卢干的身影,以及在他身后的百人护卫,也在伏言眼中变得渺小一片。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这片他曾经扎根的沃土、河流、庄稼还有那些炊烟袅袅的村庄。
“今日一别,生死未知~”
“或许我们这将是我们人生中与它的最后一面了!”
虽然不少的卢牙军家乡并不是广辞苑,但这里承担了他们多数人太多的回忆,也有太多曾经袍泽的鲜血泼洒在这里。
一眼望去,众将的神情有些哀伤起来。
……
自从归义军攻下广辞苑,到今日进入礼送卢牙军,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有关归义军的消息,也在逐渐发酵中,传遍了周围各县。
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公羊觉等家族的推波助澜,即使如此,有关归义军的事情,也在周围各个势力中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对于这么一支异军突起的势力,对于周边的不同势力来说,那自然是有喜有忧,有人认为归义军的崛起,打乱了他们的规划,削弱了他们的家族势力。
而有些势力则是认为,归义军的崛起,为他们抵消了一部分来自官府势力的压力,自然是颇有好感。
冒县。
承天教在渔阳郡北部的大本营,也是承天教教主陈栩的起家之地,作为传教的据点,十几万教众的圣地。
冒县的经济自然颇为发达,相比于其他南方百姓们困苦的生活,县城里商业氛围的寂寥,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年不节的时节。
街道上却是像过节一样热闹。
这所有便是缘于陈栩的家族,陈栩为何能在起家之初,便拉起了几万的队伍,轻松攻占冒县,全皆在于此。
陈栩出身的陈家,也算是个官吏家族,当然也少不了涉猎商业,借着渔阳郡发达的水道,陈家也算是在渔阳郡颇有名号。
但为官行商,自然少不了打点,而下面打点了,上面的贵族们,更是少不了,月月如此,年年依旧。
可上升通道的狭窄,加上对商人的鄙夷,陈家始终不能上升一步,如此一来,陈家再多的家产,再好的生意头脑,在这样的竭泽而渔下,终究都是无用。
到了陈栩这一代,陈栩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家业一点点衰落下去,望着往日门庭不复如故,陈栩意识到不能这么下去了。
恰巧那时,连家出手了!
管控粮食,关闭云雾群山的商道。
一件件事情,直接掐死了众多闲散商人的生路,只剩下连家管控下的粮商依旧,就在众多同行哭天喊地的时候,陈栩却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将自家的粮食卖给了冒县的粮商,换来了大批的银两。
现在想来,陈栩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大胆,若是一着不慎,整个家族就有可能就此衰败下去。
显然后来的事情,证明陈栩赌对了,那时河道断流之后,除了走山林蛮的商人,另一批走水道运货的商人也败落了。
而这时有了资金的便大肆招收人手,扩张商道,同时早已经不满连家、公羊家作为的那些小商人,也不自觉的聚集在了陈栩身边。
直到天王军起义,各地动乱起来。
深有不满的陈栩,迅速借势一朝举起了大旗,组建了承天教,霎时间,就像是引爆了火药桶一样。
周边的村民也被动员起来。
借助陈家在冒县的布置,陈栩轻松的拿下了冒县,原本那些卖给粮商的粮食,也以十几倍的数量,返还了回来。
而这件事,也极大的壮大了陈栩的声威,使得承天教滚雪球似的壮大了起来,直到现在扩张到冒县、迁陵、扶风三地的规模。
所以对于归义军,有着相同敌人的承天教,目前并没有生出什么敌意。
冒县县衙。
陈栩以及众多承天教的上层人员,正聚集在这里,一同在宴席之间,欣赏着舞蹈。
对于部下呈上来的消息。
陈栩看过之后,让人一一呈递给座下的一应部下,一边传阅,一边欣赏着舞蹈,不一会儿,折子重新回到了陈栩手中。
“让他们下去吧!”
陈栩下令,身边的侍者也挥了挥手。
舞女们也停下了舞蹈,退出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