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落……”
齐不悔瞪大了眼睛,虽然看不清,可那扑通一声以及空落落的心已经让他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他正欲上前,却有一道人影比他更快。
“骗子。”
樱扶起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她看着景落胸口的大洞,一言不发,将外套脱下,盖住了伤口。
律者看着也不复从容,祂看着有些神志不清。
“呃嘿嘿嘿嘿嘿……又一只虫子。”
樱最后看了景落一眼,整个人冷冽至极。
骗子。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她将自己的佩刀插在了地上,然后继续向前,一步步走向律者。
“哦?连我武器都放弃了?是要殉情吗?天呐,好浪漫,我太感动啦!”
“虫子的爱情,太恶心了!”
祂突然狰狞,随后挥动火焰朝樱扑来。
望着那滔天的火海,樱面无表情,将手放入了怀中,那里,还有另一把刀。
她使用的,另一把佩刀。
第三神之键,涤罪七雷。
思绪回到大约三年前,第四次大崩坏刚刚结束没多久,那时,有一位厉害的科学家加入了逐火之蛾。
那一天,她被梅唤去基地,说是做一个测试。
到那之后,却看见实验室里站满了人,大多数人都面露茫然,只有个别几个知晓内情的人面色激动。
“樱,你来了。”
梅正统计着数据,见到了樱后,她揉揉眉心,招呼着樱过去。
“找我什么事?目标是这里的全部人吗?”
樱小声问道,不动声色将手向着刀柄握去。
梅一愣,随后哑然失笑。
也不怪樱,谁让她每一次找她都是让她杀人呢,也难怪她会错了意。
“不是,是要你参与测试。”
她转过身,指向一位奇怪的女孩,她戴着一顶魔术帽,正专注的顶着手上的一只口红思索。
“这位是维尔薇小姐,逐火之蛾的大发明家。”
“梅小姐,我是[专家],大发明家和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而且,听着很土。”
维尔薇冷冷回应,随后将手中的口红递给樱。
“握住它。”
樱一愣,疑惑的望向梅,在梅无奈点头后这才伸出手。
“这是第三神之键,命名为涤罪七雷。”
“可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差错,就好像第三律者是个人格分裂一样,这把武器会随着使用者而变化,有人是弹弓,有人是平底锅,甚至它还会变化成口红。”
“喏,就像现在这样。”
樱表情复杂,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把武器造的这样华而不实。
不过这不归她管,她握紧那只口红,随后一道电流席卷了全身,让她忍不住抖了下。
好在那道电流来的快去得也快,很快她就感觉身体恢复了正常,而手中的口红也冒出了光,开始了变幻。
自己的……会是什么样呢?
她情不自禁开始幻想,不过,如果是她的话,也只有一种可能吧?
果不其然,随着光芒淡去,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正是一把黑紫色的太刀。
“是了,这才是涤罪七雷真正的样子。”
维尔薇在一旁点了头,梅也露出了笑容。
“好,谢谢你樱,你可以先回去了,如果不出意外,你应该就是这把刀的主人了。”
最后,的确没有出意外,可她却并不愿意使用这把刀。
首先,她并没有把自己真正的看成逐火之蛾的人,她战斗,杀人的出发点与所有人都不同,她只是因为没得选。
可逐火之蛾却似乎并没有把她当[外人],把珍贵的神之键交与她,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除了她没有人能够使用,可依旧让她受之有愧。
奈何梅没有同意她的退回申请,只能暂时放在自己手中,于是,这把刀,便成为了她执行“斩杀叛徒”任务的专属佩刀。
这也是她,唯一能为逐火之蛾做的事情,清理老鼠。
可现如今,她放下了自己的寒狱冰天(樱自己的刀),拔出了涤罪七雷。
因为她明白,她的力量绝对不足以斩杀律者,所以,她只能赌上自己的一切,用那一招,赌一个[刹那],也赌他们的生死。
“嘶……呼……”
深呼吸,将自己的心境化作一滩清澈的水,水至净,就像一面镜子,倒映出她的样子。
脚步平缓,却在一点点加快,最后彻底冲了起来。
她正面四面八方的火焰,闭着眼睛,只是握住刀柄的手愈发的用力。
这一招,是她的全部。
当初,她曾问过自己,自己想要的越来越多的了,如果留不住要怎么办?
她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两个字。
[刹那]。
既然抓不住永远,那就抓住一个瞬间,用那一个[刹那],创造永恒。
她抽出了刀,一道平缓的紫色切线出现,将火浪切割,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能够动弹的,只剩下持刀的倩影。
滋啦。
刀身处滋生了雷霆,一滴泪花滴落在刀上,随后,雷霆更加的暴怒。
只此一刹。
她穿过了律者的身躯,安稳落地,时间也恢复了流动,可她与律者却依旧一动不动。
“发生了……什么?”
齐不悔看着两人的战斗,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手。
“要是……我也能这么强,景落……就不会死了。”
他又是,死在自己面前的。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律者突然跪倒在地,捂着自己的咽喉。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能砍到[火]?凭什么!”
她自嘲一笑,而后她也缓缓倒地。
这一刀,已经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现在的她,全身刺痛,烧伤的痕迹出现在身体的每一处。
明明早有预料的,早在当初与景落的初遇时,她就已经开始寻求应付这种诡异招数的办法。
而她找到的解法,就是涤罪七雷。
景落曾与她说过,他就是用火打败了雷,其原理就是雷与火产生的爆炸。
只可惜,她这一道雷,不但无法劈毁这片火海,反倒让火焰更加的猖獗了。
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爬到景落的身边,望着他身上比自己严重的多的烧伤痕迹,特别是双手,已经只剩下了森然的白骨。
她只是靠近,而景落却是不断的用自己的双拳轰击火焰啊。
“如果你在的话……一定会笑着问我“服不服”吧?”
只是可惜,我听不到啦。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头靠在了景落的肩膀上,随后眼前一黑。
樱,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