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小白的话,两人大致推测出了小白在抚养所的经历,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那么害怕,毕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亲眼看到自己平日里的玩伴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加害,还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怎么可能不怕呢?
“姐姐,小舟会不会已经……”小白拉住凤浅云的袖子,他不敢说出那个字。但一想到那个可能,他又有些自责,“要是我带着小舟一起逃就好了。”
看他这样,凤浅云将人圈进怀里,放在他身后的手掐了一个安眠的术法,柔声安慰:“小白做的很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自保才是首要,其次才是救人,若是带上小舟,小白觉得自己还逃得出来吗?但现在,小白不仅逃出来了,还将这件事告诉了姐姐,姐姐就可以和哥哥一起将其他的孩子都救下来。小白并没有做错,所以是不需要自责的,知道吗?”
有能力却不救人,那是自私,但若是没有能力还非要救人,就成了愚蠢。当时的情况,小白能自保已是不易,若再带上虚弱的小舟,怕是两人都会命丧魔口,或许小舟因此失去了活下去的机会,但却是救了抚养所里其他的所有孩子。说到底,这无异于让小白这个五岁大的孩子去做电车难题,无论怎么选,都会使其留下难以磨灭的心魔。
小白在凤浅云的声音中昏昏欲睡,趴在凤浅云肩头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凤浅云轻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睡吧,辛苦了,今日便好好休息吧。”
等小白睡着,凤浅云才将其交到云烟怀里:“云烟,带他去西院休息,日后便让他在西院住下吧。”
云烟接过小白,闻言却是一愣:“西院?那不是二公子的……”
“去吧。”凤浅云点头,打断了云烟的话。
“是。”云烟闭了嘴,主子的吩咐她听着就是了,至于二公子那里,就让主子自己去说吧。
云烟抱着人离开,凤天华才道:“小妹将人安排在西院,是真把小白当弟弟了?”
凤浅云目光温和地望向门口,听到这话,微愣了一下才点头:“嗯,他既唤我一声姐姐,便算是我的弟弟了。”
自家小妹要认弟弟,凤天华倒也不会拦着,但还是多问了一句:“那他的腰牌……”
“腰牌……”凤浅云想了一下,“还是用‘云’吧,凤姓,太重了。”
“什么云啊凤啊的,咱家又要添人了?”门外传来凤天运的声音,一下子就打破了书房里略显沉重的氛围。
凤天运一进门就找了地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仰头喝了个干净:“哈——可累死本公子了。”
凤浅云见他的样子,有心打趣:“是啊,添人了,我把那孩子送去西院了。你好生照顾昂!”
“孩子?门口那个?”凤天运一愣,“不是,送我那做什么?不是应该和之前那些小萝卜头放一块?”
“人是孤儿,你把他跟那些有爹有娘的孩子放一块,怎么想的?”凤浅云白了他一眼。
“孤儿?”凤天运自然知道城中的情况,又想起刚进来时两人的神情,瞬间就端正了自己的态度,“怎么回事?”
凤天华将抚养所的事情给他大致复述了一遍后,凤天运猛得捏碎了手里的杯子,怒骂道:“我去他娘的城主府,让本公子知道是那个龟孙干的,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下得了手,还敢和魔族勾结!”
提到魔气,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看着面前这两个根本没打算提的两人:“不是,你们都不问问我抓着魔气没吗?”
“哦。”凤浅云十分淡定地喝了口水,很配合地问了一句,“那你抓着没?”
“额……没有。”凤天运一下子就泄了气,转而又开启了吐槽模式,“我都追了快半座城了,别说魔气了,连个魔影都没瞧见。不是,这货溜得也太快了吧……”
静静地听他吐槽完,凤浅云才用意料之中的语气道:“嗯,知道你追不上。”
“啊?”凤天运吐槽了一番又觉得口渴,水倒了一半却听到了这么一句,“不是,为什么?”
就连凤天华也略带疑惑地看向自家小妹,他方才不问,是因为了解他这个弟弟,一进门就看出他没能抓住魔气了。可听小妹的意思,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抓不住吗?
凤浅云却没有直接解释,反而提起了那道屏障:“那个屏障,可不仅仅是用那些孩子的血凝成的。”
“还有别的东西?是什么?”凤天华问。
“还有……”凤浅云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才道,“凤家后人的血。”
凤天运被她看得一个激灵,忙否认道:“不是我,我可是你亲哥,前几日不是你亲自检查过身体的吗?要有问题你早就看出来了。”
凤天华听到自家二弟的解释,毫不客气地往他后脑一拍,“小妹没怀疑你。傻不傻?”
“啊?”凤天运被自己大哥的一巴掌拍懵,却也闭上了自己犯蠢的嘴。
“大哥,凤家除了我们,当真无人了吗?”没有理会急于自证的二哥,凤浅云直接问凤天华。
“倒也不是。”凤天华的声音有些沉重,显然不愿相信凤家后人之中会有和魔族勾结的渣滓,“当年的事后,族中有人死了,也有人逃了。但当时的情况太过复杂,我的年龄也还不大,除了少数明确逃走的人外,其余失踪的人登记时我便算在了死亡名单之中。”
凤浅云的眉头皱起,这可就不好查了,若这个人在死亡名单上,她们岂不是要把这些死者一个一个查过去?且不说这样太过不尊重这些为凤家而战死的亡灵,就是实际操作起来也是十分困难。“那那些之前逃走的人,大哥可知晓他们的下落?”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家伙在逃走的人里面了。
“嗯。凤家重建后,几乎每一位我都去拜访过,而且虽然他们现在不住在凤家,但其实每年都会派人来汇报情况,并上交一定比例的金额,若有困难,我们也会给予一定的帮助。所以,要想找到人倒也不算难。”凤天华回道。
“先派人去看下吧。”凤浅云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