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灵力的玉肌草……”
秦徵的脸色骤然沉下，显然意识到问题。
“这是梅、盛两家研究出来的邪物？也是他们暗中投放在大陆四处的东西？”
姬洄暗叹一声，不愧是老狐狸，猜想都猜中大半。
秦徵说着，眉头一皱，抬眼看向姬洄：“不对，你刚刚说破障花来自深崖裂谷，难道……”
“八九不离十，但目前没有找到这种吸收灵力成长的灵植的规律。”
秦徵眼神复杂，左手转着茶杯，眼睛盯着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开口。
“他们在谋划着什么，你可清楚？”
“不知，在查。”
秦徵喝了口茶，沉声开口。
“我自开始怀疑破障花来自深崖裂谷后就旁敲侧击询问此次进入深崖裂谷的弟子，他们似乎并未在其中看见此花，加上拍卖会在前，时间对不上，我就没有深究。”
他甚至怀疑弟子撒谎，但是看着又不像。
“如今你告诉我破障花确实来自深崖裂谷，那盛、梅两家是如何在深崖裂谷开启之前就得到破障花？”
“此事我也有疑虑，综合各种线索，初步肯定盛、梅两家是蓄谋已久，有可能在上一次深崖裂谷开启时他们就动了手脚。”
姬洄保守说道。
秦徵眉头紧锁，此事仅凭盛、梅两家的力量难以办成，必定牵连甚广，麻烦了。
“这个变化是深崖裂谷自发的还是梅、盛两家动了什么手脚？其他势力是否参与？目的又是什么？”
秦徵倾向于是前者，但这意味着问题更为棘手。
一个可以说是未知的领域，发生了看似对修士利好的变化，实在奇怪。
“可以确定是深崖裂谷自发的。”
姬洄只回答了一个问题。
秦徵眼神一闪，有底了。
“可孩子们前段时间才进过深崖裂谷，可有碍？”
这是他目前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应当无碍。”
姬洄想也不想地回答，师尊和师娘绝对不会让小师妹陷入危险。
秦徵松了口气，脑子里开始捋目前的线索。
明面上，盛家站在大陆众多修士的一边，此时若跳出来反驳破障花的功效，恐毫无作用，还会适得其反。
盛家应该也是拿准了这一点，才会趁大部分强者不在之时公布这一消息。
梅家看似隐于其后，实为执行者，露出的马脚更多，盛家反而没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目前来看，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秦徵思索再三：“深崖裂谷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不知，正在查。”
“破障花有什么问题，能否告知于我。”
秦徵用完全肯定的语气阐述这句话，眼睛直视姬洄。
姬洄在谈话中大概摸清秦徵的偏向，也乐意告诉他。
“自然。”
“目前可以确定，破障花具有引诱修士吞食炼化的能力，被引诱的修士多为心智不定之人，心性坚定者，没有被引诱的迹象。”
秦徵皱眉，若姬洄所说的话属实，这花绝对有问题。
寻常天材地宝但凡有点灵性都竭尽所能隐藏自己，生怕被修士或灵兽发现，它却完全相反。
“那炼化后是否存在副作用？”
“未知。”
秦徵再次沉默，再开口已是明示。
“姬宗主有何打算？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姬洄饮茶不语，思索着什么。
秦徵也不急。
少顷，姬洄开口。
“不久前，我得到消息，梅家在本家附近隐藏着一个药园，里面种着很多上品灵植，我去探了探，带回了不少红壤。”
秦徵眼中划过一丝惊讶：“红壤？”
“我没记错的话，深崖裂谷的土壤是红色的。”
“没错。”姬洄不意外，按秦徵的年纪，应当在上一次千年大比中进入过深崖裂谷。
“这红壤可是有异常之处？”
“若说异常……”姬洄斟酌着，“它似乎有同化普通土壤的能力。”
毕竟他就是靠着土壤颜色，才辗转找到了梅家的药园。
“另外，我去的时候，梅家已经着手转移药园，我带走的红壤大概率是他们觉得无所谓或者尚未来得及收拾而遗留下来的，我暂时没有发现其他有用的线索。”
秦徵深吸一口气。
“他们既然用红壤种植灵植灵药，且能够让你毫发无损地带走红壤，要么他们手中存有大量红壤，要么红壤并非关键。”
“我倾向于前者。”姬洄回答。
“若是这样，他们手中必定还有红壤。”
“五百年前并未举办千年大比，深崖裂谷的钥匙在两方的强者手中，他们如何取得红壤？目的又是为何？”
如此大费周章把破障花宣扬出去，还能够规避问心，惹众人哄抢，但凡他悄摸造福自己族人，都不会惹人怀疑。
他可不信盛家老儿有这好心肠。
秦徵眼中有所怀疑，那几位大能会与此事相关吗？
姬洄手指的动作逐渐放缓。
这牵扯到万俟璋夫妇和万俟延，秦徵到底不是完全可信。
秦徵看出姬洄还藏着事，他沉吟片刻，开口道：“姬宗主可知我的一头白发从何而来？”
“哦？”姬洄给他倒茶，表示愿闻其详。
“我参加了上一届千年大比，进过深崖裂谷，当时我是金丹后期修为。”
“从深崖裂谷离开后，我就迎来了元婴劫，一切都十分顺利，但是几百年后渡化神劫之时，发生了意外。”
姬洄听到这里，皱起眉头。
“在问心之时，深崖裂谷如梦魇般在我眼前挥之不去，这实在很奇怪。”
说到这，秦徵眼中的神情完全冷下。
深崖裂谷确实应有尽有，但他们进入之时，大部分天材地宝都已被灵溪人拿走，龙焱修士基本都选择抓紧时间吸收灵气修炼。
“扪心自问，我并未对其有任何虚妄，但它却差点让我在问心之下陨落，我无法完全复述当时的情形，但阻碍我破问心的，的确是深崖裂谷。”
“当我回过神之时，问心结束，我七窍流血，头发在迎上雷劫之前就完全变白。”
“也是这一遭让我对深崖裂谷产生怀疑。”
秦徵顿了顿。
“我曾问过几位同进深崖裂谷的老友，他们渡劫之时或多或少都闪过深崖裂谷的影子。”
“同时，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跟我同一批进入深崖裂谷的龙焱之人，目前已陨落的，十之四五都死在元婴劫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