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故去已久,你这小鸟崽子想蒙我?’
先祖说着还生起气来,直接叨向乌苏。
“不不不,哎呦!”
乌苏龇牙咧嘴地躲着先祖,又不敢还手。
死嘴快说呀!
“您听我解释!是真的!她在孤沙之漠找到扶黎阁下的灵体,拜她为师,在此之前她已经获得扶黎阁下的佩剑缚神了!”
乌纱嘴下的动作慢了下来,是真的?
‘没骗我?’
“我哪敢骗您老人家啊。”乌苏欲哭无泪。
阿娘也没说先祖这么彪悍啊。
‘你细细给我说说。’
“好,好。”
其他先祖们也都围着乌苏凑热闹,难得这寂静的祖地来了个年轻后生,可不得逮着多聊聊。
乌苏面前已是黑压压一片,他吞了口口水,三言两语地讲完这事。
乌纱沉默了。
‘你给我描述一下缚神的模样。’
那他可太熟了,乌苏心下一喜。
他已经被云倚风用缚神揍过很多次了。
听着乌苏精准地描绘出缚神的模样,乌纱终于信服。
‘竟然是真的。’
“当然了老祖,晚辈怎敢骗您。”
乌苏大喊冤枉。
‘乌纱老老老祖,这扶黎阁下对我们三足金乌一族有大恩对吧?’
‘我好像在哪听过这名字啊。’
‘臭丫头,你老祖我可跟你提过的。’
先祖们喋喋不休,看起来确实是憋坏了。
乌纱反而没说话,陷入了回忆。
‘小子,你跟我来。’
半晌,她呼唤乌苏。
“是。”乌苏从一众先祖的包围中艰难脱身,跟在乌纱的后面。
乌纱带着他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界的空间内行走,路过几个漂浮的牌位,乌苏都停下拜拜,这些可都是他的先祖。
牌位的附近都萦绕着或多或少的光圈,那是先祖们的遗物所在处。
良久,他们走到了最里面。
一个镌刻着乌纱二字的牌位赫然映入眼帘,它的周围却很干净,没有其他东西。
‘把它掰断。’乌纱示意乌苏动手。
“啥?”
乌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不是想要主上的信息吗?我藏在牌位里了。’
这可是宝贝,她怎么可能乱放。
乌苏:???
阿娘会杀了他的吧?会吧?
‘快啊,不失礼。’
乌苏僵着身子,在乌纱的催促下,依言破坏了她的牌位,一道红光闪过,地上突然多了一本薄薄的书简。
乌纱卷起自己断掉的牌位,三两下接好,再托起地上的书简,怀念地看着它。
‘这是主上留下来的随笔,她总有新灵感,也不吝赐教,会放在公共的位置供信徒们学习。’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抢到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还回去……’
乌苏小心翼翼地接过扶黎随笔。
“那先祖,晚辈……带走了?”
乌纱仍然有些舍不得。
‘拿走吧,下次祖地开放,你可得给我还回来啊。’
“是,先祖。”
乌纱沉默几息,语重心长地开口。
‘我就提醒你一句吧,主上从未出错过,她选中的徒儿,应当是跟她相像之人,若遇重大分歧,难以作出决定,可以参考主上徒儿的选择。’
她百分百信任扶黎,话中有话。
乌苏愣了一下,先祖这意思,似乎预料到大陆发生了变化,可他特意没说这些事啊。
‘外边的情况不必告诉我,我都死了这么多年,不想管外面的风风雨雨,对全族的忠告此前也说得够多了。’
姜还是老的辣,乌纱一语点破乌苏的未尽之意,洒脱道:‘回去吧。’
乌苏心里叹服,郑重地行了一礼,开始真正的祭祖流程。
待他完成之时,整个空间都闪烁着红色的流光,几十只金乌虚影交错相辉映,既神圣又美丽。
离开祖地空间后,乌苏的神魂回归体内,他睁开双眼,手上动作翻飞,烈焰般的光辉逐个没入族人的眉心。
这是先祖们的祝福。
乌涟看向他,乌苏点点头,两人心照不宣。
…
药神谷
云倚风一行人愁眉苦脸地看着万法塔的抽象行为。
“我眼睛疼,你们继续。”
沈清焰实在招架不住,败下阵来。
玄听南整个人呆若木鸡。
“停。”
云倚风忍无可忍地揉揉眉心,让万法塔停住不要动。
她虽然大概看得懂,但看着它越发抽象的行为,也是头疼。
万法塔拘谨地停下动作,幻化出来的两条疑似是手的玩意乖巧地交握在身前。
“我们先捋一下。”
兰漾舟哭笑不得,安抚了一下万法塔。
“你跟上来,是觉得我们心性极佳,有责任心?”
万法塔身体十分柔软地点点地。
玄听南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这塔简直跟面团做的一样。
“目的是为了让你身上所携带的典籍有个归宿?”
万法塔再次点点地。
“可是古籍上记载着,这是你的任务呀。”
兰漾舟温柔一刀。
万法塔这次倒一动不动,云倚风一眼就看出它心虚。
她隐约明悟过来,自己似乎对天生地养的灵物有亲近之感。
“哈!你这小东西!想找我们做接盘侠?!”
玄听南这话听懂了,立刻炸毛。
万俟琛幽幽道:“没得逞呢。”
他没什么感情地瞥了一眼万法塔,“也没机会。”
万法塔抖了一下,呜呜呜,可是它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它双“手”缠绕向云倚风几个拜拜,试图装可怜。
见他们毫无反应,再次尝试解释。
云倚风趴在自己的双臂之间,双眼无神地看着万法塔上蹿下跳。
“你说你觉得自己要死了?”
云倚风看出它要表达的意思,若有所思。
“你还会死?”沈清焰满脸的不相信。
万法塔都快急哭了,这几个人怎么不相信塔啊?
兰漾舟琢磨了一会儿,隐约有个思路。
“会不会跟大陆尚未合并之时的状况有关?”
“毕竟跟如今相比,当时的灵气资源的确可以当作贫瘠,万法塔乃天地造物,灵气式微,它要消亡似乎也说得通。”
云倚风默默点头,看向万法塔。
“你最近就没觉得自己不用死了吗?”
万法塔闻言,看似呆立,实则用仅剩不多的智慧思考着这个问题。
半晌,它扭扭捏捏地表达了肯定的答案。
云倚风等人:……
很好,这回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