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倚风顶着温迎的脸,擒着盛逢时不松手。
“解释一下。”
她冷声道。
看这样子,阵法会把所有人都隔开,司慈那一击恐怕还会反哺此阵,玄听南安全了。
要不是她脑子转得快,玄听南势必躲不过那一击,她们必会暴露,完美隐匿的只有盛逢时。
他没有骗他们,只是所说的计划缺斤少两,还让他们猜,真是该死。
“冷静,当前首要任务是进入师尊的寝殿。”
盛逢时吃痛,被云倚风钳住,完全无法动弹。
“你先说这阵法怎么回事?为何司慈一上来就盯着玄听南看,你别告诉我这其中没你事啊。”
云倚风语带威胁。
“云道友果然冰雪聪明。”盛逢时温和一笑,云倚风手一紧,他闷哼一声。
“我说。”
什么毛病,非得打才老实。
“我们时间有限,你是知道的吧?”
盛逢时还是不老实。
云倚风面无表情地卸去他一条手臂,这次他倒是一声不吭。
“我耐心也有限,你是知道的吧?”
眼见她还想着卸他另一条胳膊,盛逢时不得不喊停。
“是我告诉师尊有人潜入宗主峰意图不轨,也是我指认的玄听南。”
盛逢时说这话时毫无波澜。
“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我会直接暴露你们,应该就不会有现在的合作了。”
云倚风直觉事情不简单,冷静地让他继续。
“继续说。”
盛逢时没看到她暴怒的表情,略有失望,面上依然沉静。
“今日是师尊入殿清修的日子,所以,我们方才所见的师尊,脾气暴躁,刚愎自用,她向来不喜弟子略过她拿主意。”
司慈无事基本不离开宗主峰,要想探寝殿,绕不开她。
这家伙果然憋了好多东西没说,云倚风心里冷哼。
“今日,我禀告她有人入侵,并指认了尹湘的异常,加上万俟琛轰出来的洞,她才会命我把你们带到顶峰,师尊认为,这是她的地盘,任何异常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总归他们的目的也是先上到顶峰,才有机会探寝殿。
如果没有异常,那司慈根本不会亲自抓人,他们也很难绕过司慈的神识上到顶峰。
“兰漾舟和万俟琛呢?”
“在阵里。”
“你的同伙是万俟延。”云倚风笃定道。
盛逢时毫不意外她能猜出来。
“为何不告诉我们?”
“他暂时无法见你们,也无法提供证据,我告诉你们,只会引起更多的猜疑。”
盛逢时直白道:“我们本身就没有任何信任基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我没有注意到万俟延留给我的提示,也没能及时破译这阵法的秘密,又当如何?”
云倚风似笑非笑。
盛逢时眼神怪异,眼睛一闪,对云倚风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你肯定能破解。”
云倚风只想骂人。
如果不是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想通了暗示,她根本来不及激活阵法。
早前跟盛逢时谈合作时,她就猜到他有同伙,只是不知道同伙是谁。
万俟心思缜密,兰漾舟也不差,应该也能猜到古怪之处。
沈清焰被眼前之事困住,没能跳出来反观不合理之处,玄听南不想这些。
以至于他们看似迷迷糊糊地顺着盛逢时的意混入玄阳灵宗内门,实则各有计量,但因不确定性太大,都没捅破这层窗户纸。
在上山看到阵法痕迹的时候,她就猜盛逢时的合作对象或许是失踪已久的万俟延了。
只是万俟延始终不出现一事十分古怪,即便盛逢时现在说他的确有不能出现的原因,她仍有疑惑。
“你们到底谋划了什么?”
“不如边走边说?我说时间不多并不是在骗你。”
云倚风看了眼周围,果断地掏出捆灵锁绑住盛逢时的手腕。
“跟我走。”
“自然。”盛逢时没得选。
“万俟延说,你应该能破译他留在阵法里的唯一通路。”
云倚风哼笑一声,四下观察,入目之处一片混沌。
这不是普通的困阵,也不是杀阵,像是混合阵法。
既然有万俟延参与其中,这是他自己创作的阵法的可能性大大提升。
结合她在上山过程中看到的部分痕迹,这阵恐怕绵延整座宗主峰。
“你师尊不是会阵法吗?她平时不巡山?”
万俟延这行为,跟直接进人家里作恶没有任何区别,主人又不是不在家,怎么会毫无察觉。
“我们计划很久了。”
盛逢时幽幽说了一句。
“细说。”云倚风一边琢磨着出路,一边催促盛逢时。
她的脑海中大致构思出此阵的运行逻辑,玄听南应该安全,只是行动受限。
司慈,不知道她的阵法水平如何,他们的确要抓紧时间。
盛逢时一只手还无力地垂着,云倚风像是铁了心要让他吃点苦头,也不把他的手臂接回去,就这样拖着他走。
“最近传言的很多修士擅闯宗主峰,皆奔着灵脉而去,这一事实是我和万俟延一手造成的。”
要让师尊相信,潜入宗主峰的大多奔着灵脉而去,这才能为他们的计划掩人耳目。
“其实也不太顺利,中途还差点被发现,所幸最后没出岔子。”
云倚风没说话,盛逢时知道她在听,默默地继续。
“这计划其实并未完全实现,只进行了一半,师尊那边生了变化,她越来越不像本人,我觉得不妥,协商后我们打算修改计划。”
“小师妹的传讯玉简在她被关禁闭之时被师尊收缴,后来到了我的手上,我想法子给她送了过去,刚巧你又给她传讯,她神色有些慌张,被我抓到了。”
“这时,我才知道,她曾经发觉师尊有异,还告诉你们了,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所以……”
云倚风神情了然,这倒是说得通。
也难怪这计划错漏百出,让人摸不着头脑。
云倚风丝毫不顾及盛逢时的伤,随意地扯着捆灵锁向前走。
“你对水泠尊者有多少了解。”
盛逢时眼眸微敛:“只知是师祖,不曾听说过其他,师尊多避而不谈,我们似乎也习以为常。”
“那你们宗门内的人呢?”
“只知是开宗立派的师祖,其他消息一概不知。”
云倚风停住脚步。
“这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