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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源安胸膛剧烈起伏,看着嬷嬷的眼神变得冷凝,“快说!”

嬷嬷不断磕头哭喊着,眼泪鼻涕不断顺着她沟壑纵横的脸滑下,“大少爷……老奴……是夫人身边的嬷嬷,又怎会做出害她的事?您不能因为一个外人胡言乱语几句便猜忌老奴啊!”

大抵是她的哭嚎起了作用,何源安沉默下来,眼睛却死死盯着她。

白姻道:“醉日红在修仙界并不受欢迎,毕竟需要栽种,要栽种成功很是繁琐,而且毒素起效非常慢。一般不会有人想要,大多交易所会贩卖种子,可以从这方面入手。不过年岁已久,未必能查到。”

听到白姻前面的话,嬷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四处乱瞟想着如何应付。但听到最后一句,一下子反应过来,心一下落回原处。

白姻打量了一下四周,视线又转回手中的花上,随口说道,“单单醉日红毒素发作至少也得积攒好几年,也不知只是这花圃不干净,还是整座宅子不干净。”

何源安猛然一怔,意识到什么,揪着嬷嬷胸前的衣服质问道,“我娘之前身体都好好的,为何会突然不好?快说!”

嬷嬷惊的直打颤,“夫……夫人,夫人的身体不是突然不好的。她自生下你,身体便越发不好,日日吃药,日日咳血。大夫都说是生你时落下的病根,需要好好静养……”

嬷嬷的话像一把尖刀刺进何源安心里,抓着她衣服的手不自觉松开,失神般后退两步。

“是我……”

白姻猛的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恨铁不成钢道,“傻子,她说什么你都信?跟你有什么关系!女人生完孩子不会咳血,便是虚弱也不会!”

这老东西把所有人当傻子糊弄呢!

何源安反应过来,怒瞪着嬷嬷,很显然明白这嬷嬷与他娘的死有关系,“你骗我!”

甚至有可能参与其中。

白姻察觉到暗处的目光,封住那嬷嬷的嘴,“你们自己下去好好审吧。”

话落,那目光消失,白姻朝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那是黑气?

又感觉不太像。

白姻很快消失在他们眼前,何源安想去追都找不到人了。

师尊似乎在找什么,何源安不清楚,只能派人封住宅子周围。

明祲担忧道,“师兄,我们分头去找师尊吧?”

何源安点了点头,同意了,命人将嬷嬷捆起来丢进柴房,自己也动身去找白姻。

另一边——

白姻跟着那道黑影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外面清扫的干干净净,门前没有一片落叶。

四周也没有下人,白姻微微抬头看向上面的牌匾赫然写着“祠堂”二字。

“……”

又是这种地方,上次是祁若晨的棺材,这次是祠堂。

就非得进这种晦气的地方吗?

白姻转身就走,半点都不想进去。

迎面碰上来找她的何源安。

何源安看到白姻面色不虞,瞥了一眼祠堂,问道,“师尊,怎么了?”

白姻道:“没什么,就刚刚有个人影,可能是看错了。”

何源安道:“是进了祠堂是吗?”

“……嗯。”

何源安走上前,推开了祠堂的大门,从门口看进去,院子里也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房间里面供奉着各种牌位,香火萦萦缭绕,四周寂静无声,唯有桌案上燃着的火烛发出轻微的声响。

白姻站在门口朝里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可能不在这里了,我们走吧。”

何源安眸光微闪,“师尊不进去瞧瞧?”

白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果断摇了摇头,“不了,回去吧。”

进别人家祠堂的事情,有些不太吉利。

她可不想因此惹上什么麻烦。

何源安微微垂眸,淡淡应了一声,将祠堂的门关上。

白姻看着他有些失望的样子,问道:“憋什么坏呢?”

何源安否认道,“弟子没有。”

白姻微微颔首,没有追问。

两人轻车熟路的走到主厅,白姻在主位上坐下。

很快有个婢女奉上一杯热茶,眼睛都不敢朝白姻身上乱看,匆匆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白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放在腿上轻敲着,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两个徒弟。

明祲走到白姻身旁,殷勤的给白姻捏肩,笑嘻嘻道,“师尊,你今日怎么来了?”

白姻漫不经心道,“来看看两个徒弟都背着为师做了什么坏事。”

明祲捏肩的手一顿,很快又卖力的捏着,“师尊,我跟师兄怎么可能会做坏事呢!我们都是师尊最好的徒弟。坏事什么的都跟我们无关。师尊可千万不能听小人的挑拨。”

“……”

因为她一共也就两个徒弟。

还最好的……有其他徒弟可以比吗?

这小子,一心虚就话多。

何源安都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根本指望不上他一点。

何源安道:“师尊,弟子回来处理一些事情。”

白姻道:“你爹呢?”

“家父昨日偶感风寒,病倒了。”

白姻闻言,淡淡应了一声,若有所思道,“你们家还挺多灾多难的,要不找个风水师看看风水?”

明祲惊讶道:“师尊还信这个?”

白姻一本正经道,“不信。”

明祲反应过来,手握成拳给白姻捶肩,“师尊又说笑……”

白姻脸上没什么笑意,转而道,“安安,这几日我要在你家暂住一下,可以吗?”

何源安愣了愣,很快说道,“当然可以,师尊想住多久都行。弟子这就让人去收拾一间房间给师尊住。”

说完,何源安行了一礼就退下去安排了。

见何源安走远,白姻抬头看向明祲,“阿祲,瞒着为师何事?快说。”

“师尊,你……”明祲为难的看向门外。

白姻掐着他的脸,将他的脸掰了回来,微笑道,“忘了曾经答应过为师什么了?来,重新背一遍三不箴言。”

明祲扯出笑来,“没忘没忘。不欺瞒师尊,不出卖师尊,不背着师尊吃独食。弟子一刻都不敢忘。”

一提起三不箴言,这不说回头师尊都不带他玩了,明祲一下就怂了。一秃噜把所有的事都跟白姻说了个彻底。

什么都交代完了。

在心里默默地给何源安道了一百次歉。

白姻嘴角微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你们挺厉害的啊。”

明祲立刻撇清关系,“都是师兄的主意。弟子什么都没干。”

何源安走了进来,隐隐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瞥了一眼明祲,明祲心虚的移开目光,一眼就知道他定是什么都跟师尊说了。

施施然行了一礼,“师尊,房间准备好了。”

“嗯。”

白姻没说什么,起身离开。

明祲悄悄摸摸的,想偷偷从何源安身旁溜走。

“都跟师尊说了?”

明祲闻言,背脊都挺直了,汗毛倒竖,“呃……是。”

“嗯。干得好。”何源安大力拍在明祲肩膀,又轻拍两下,这才走了出去。

本来就没想瞒着师尊,说了,师尊知道了也好。

白姻在婢女的引领下来到了房间,进了房间刚关上门,就感觉到身后熟悉的气息。

转头看去,就见祁若晨悠闲的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来干什么?”

祁若晨轻哼一声,“看你鬼鬼祟祟进了何府,好奇你要做什么罢了。”

白姻不接他的茬,转而问道,“昨晚可有什么发现?”

说起昨晚,祁若晨便来劲了,“昨晚好几拨人来杀你徒弟,全都一身黑衣,是修士,但修为不高。你徒弟是什么香饽饽吗?为什么那些人都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