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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儿子便是他的命啊!

想了想又威胁道,“你当然可以不说,也可以乱说,但你的小儿子……我若是以他冒犯我为由,砍断他的手脚,何家上下应该也无人会寻我的麻烦吧?甚至还会把你的小儿子赶出何家,跟他们撇清关系……”

何启顿时瞳孔骤缩,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大吼道,“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看着何启紧张慌乱的模样,白姻只觉得可笑。

对小儿子就这么担心着急,对何源安便非打即骂,这怕不是后爹吧?

白姻道:“说吧。”

何启低垂着眉眼,颓丧的耷拉着肩膀,“我……的确有个弟弟,叫何仲。”

提起这人,何启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白姻眼眸微闪,仔细盯着他脸上的神色。

何启接下来的话与何千安所说的完全相反。

在他的口中,何仲是纨绔,自小不学无术,到处闯祸,四十年前去砸那半魔的摊子,将半魔惹生气,半魔将何仲杀害卷走了。

何仲失踪之后,他的母亲听到这个噩耗,当即就大病一场,过了很多年才缓了过来,之后生下了何安东。

“若非是他,母亲根本不会早早离世。”何启说着,狠狠捶了一下地面,声音里染上不甘和怨恨,甚至还有些许痛快。

白姻轻笑出声,“你恨何仲?”

何启丝毫没有掩饰,“是。”

随即补充道,“他是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

白姻道:“可他被半魔杀害了啊。”

何启眼中的红血丝更甚,隐隐陷入一种疯魔的状态,“他就是想搏得父母的关注,这才做出这种蠢事,他本就是个祸害,把事情闹大,让父母难堪,害得父母早早相继离世。”

白姻试探问道,“你似乎不喜欢你的弟弟,在这件事之前。”

何启冷静下来,努力平稳住自己的呼吸,“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仙尊无关吧?”

白姻轻蔑的眼睛扫过地上的人,仿佛直击他的内心,看出他皮囊以下丑陋的灵魂,“嗯,本尊刚刚也说过,你若是敢说谎,本尊会打断你小儿子的手脚。”

何启顿时眼神闪躲,强装镇定道,“我没说谎,我说的句句属实!”

白姻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颗丹药,“既如此,你敢吃下这颗真言丹吗?吃下去你就只能说真话,到那时,你所说的与前面说的话有一句不符,本尊便回去砍断你小儿子的手脚。”

何启惊恐的盯着白姻手中的丹药,眼中的抗拒和害怕无处遁形。

白姻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人,用施舍的语气说道,“看来你不太想吃,也可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说。”

“想清楚了,你小儿子的命可就捏在你自己的手里,你不会觉得何府上下会有谁在乎那孩子的命吧?当真想看着他断手断脚出现在大街上,趴在地上到处乞讨?被其他乞丐欺凌?吃不饱穿不暖?”

何启的心理防线被击碎,整个人崩溃的瘫在地上。

“够了!”何启大喊一声,猩红的眼睛里无比湿润,眼泪和鼻涕顺着他的脸滑落,糊满了整张脸,显得十分狼狈,无力的又喊了一声,“够了!我说……我说……”

儿子便是他的命啊!

何启满脸绝望的讲述着当年的事情,双眼无神空洞,没有聚焦,他说的很慢,每说一句,都要停顿很久。

像是在努力分辨什么,回忆什么,难过、恐惧、愤恨、不甘、怨毒,到最后自嘲的笑了出来。

白姻静静等着何启把事情都和盘托出,祁阳也没说话,瞪着何启的眼神冷硬森然。

只剩下何启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又条理清晰的将那些事情说出来。

前面的事情与何千安说的一般无二,除了……眼前这人才是何启……

白姻见他沉默下来,忍不住问道,“你是何启?那何仲呢?”

听到她问何仲的情况,何启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痛快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被我杀了!被我一刀刀凌迟,用补药吊着他的命,慢慢的割,整整割了十天,他咽了气……”

“他死的太快了,我都没割完!我就把他的骨头敲碎,烧成灰,撒在各处,让他不得安息。”

何启说完之后,空气中陷入一阵静默,唯有他因为激动,而粗重的喘息声在房间中显得很突兀。

白姻面色未变,可拧起的眉毛宣告着她此时内心的不平静,“也就是说,何源安三岁之后,都是你假扮何仲?”

何启目眦欲裂,怒道:“什么假扮!我才是何启!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名字和身份!那个何仲才是鸠占鹊巢的鸠!”

“为什么所有人都偏心他?我受了那么多伤,拼了命的赶路回来,却发现我的东西全被何仲占了去!他凭什么!那个卑鄙小人,若不是因为他,我根本不会受伤!”

白姻没有理会他的咆哮和愤怒,眼底平静无波,“他让你去麟双的摊子闹,你就去闹了?”

要是这么没脑子,被人当猴耍了,那确实该死。

何启有些心虚,声音也不自觉小了许多,“不是……是我收到了一封信,说麟双沽名钓誉,别人吃下他的药都会疼痛难忍,我也去拜访了几户吃过他药的人家,确定有这个情况,我才去跟他理论的。”

白姻道:“理论?所以你事先并不知道他是半魔?”

何启连忙摇头,“当然不知道,我若是知道,早就离他远远的,怎么可能凑上去。”

白姻想了想也是,明知危险、打不过还凑上去,这不是傻子吗?

更何况,半魔身上的魔气并不会突然爆发,其中定有诱因。

不过,何仲都死了,何启又问不出什么,这线索也就断了。

白姻道:“何仲被你杀了,那何源安的母亲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何启笑的猖狂,压在他心里的秘密一时间全部吐露出来,竟然多了几分畅快,说出的话也越发肆无忌惮。

“是,本来还想留下他们慢慢玩弄,结果那娘们居然有一天察觉出来我不是何仲,那我只能把她杀了。”

“何仲的骨灰有一部分被我撒在祠堂桌案下,我要让他看着,我是如何折磨他的孩子,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孩子在我的手里煎熬痛苦。”

恶在嫉妒中不断放大。

事实真相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蒙着眼睛,偏执的认定他自己心里的答案。

并且将他内心的不满和怨恨,发泄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或许在他心里,还要骂上一句,何源安是那卑鄙之人的孩子,内里流着肮脏的血,他能是什么好东西?

祁阳冷声道,“你说何仲恶毒,我看你比他还恶毒,将他挫骨扬灰还不够,竟报复到他妻子和孩子身上,他们又何其无辜?”

何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胸膛剧烈颤抖,低低的笑出了声,不甚在意道,“无辜?算他们倒霉,谁让他们是何仲的妻儿,活该被我折磨。”

祁阳被气得嘴唇直哆嗦,好一会儿才骂了出来,“你……丧尽天良!”

白姻回想起之前在花圃里看到的东西,问道,“花圃里的醉日红,是你种下的?”

何启眼中闪过迷茫,“什么?”

不是何启种下的。

看来何府里想要他们母子性命的人不止他一个。

白姻看向祁阳,眼中意味不明,“祁长老,他不是何仲,你还要继续你的计划?”

啧,真是麻烦。

想到祁阳之后要做的事,真真是想不明白。

计划来计划去,还不如全部弄死来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