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
谭石刚脱下威亚设备，一边扯开厚重的衣袍散热，一边惊讶地看着沈可欣。
他快走两步，气息还没平复：“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
沈可欣含笑道：“就来看看你工作努不努力，现在看，还挺敬业的嘛。”
说着，她给谭石递了方手帕。
是从顾慎那顺来的。
谭石视线落在手帕上，看了几秒后摇头：“手帕是贴身的东西，我不能接。”
沈可欣倒是愣了下，好笑道：“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个，怪我，我没见识。”
但凡谭石再懂一点，就能看出来这是男士的款式。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沈可欣重新摸了一包纸递给他。
“擦擦吧，一会汗糊眼睛了。”
别说脸上，谭石就是头发缝里面都是湿淋淋的，一弯腰，就有水流顺着往下。
他憨厚地笑着，不太好意思地接过。
“武打戏就是这样，拍完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一样。”
沈可欣说是来检查的，谭石也不会多想。
他自认为自己没有偷懒，表现得应该还不错。
汪泽走过来，朝谭石竖起大拇指。
“不错，最难的一场过去，接下来的戏份都比较轻松。”
谭石有些牵强地附和着点头。
对汪泽来说，没有武打戏就是轻松，但对谭石来说，肢体好控制，但表情和情绪，就要难上一些。
“沈总，有何贵干？”
汪泽早就发现沈可欣的存在了，一直到现在忙完，才有空过来打招呼。
他不怎么待见沈可欣。
以为是个年轻人，比较听话，忽悠两下就行了。
谁知道谭石的合同改版送过来，那是一点便宜都没让他占到。
不过合同就是这回事，你来我往地谈判让利，最后能签下来，结果大家都满意就行。
对外人，沈可欣就没有那种温柔了，随性起来。
“没什么贵干，想起来探探班，看看我们公司的艺人有没有被欺负。”
汪泽嘴角抽搐了下：“哪敢，您背后有大山压着，谁敢欺负你的人？”
看来是打听清楚她背后的资本了。
沈可欣靠着老公，引以为傲地昂起下巴，嘴上却道：“没什么大山，就是家属比较支持我而已。”
知道内情的谭石闷笑着，心道：果然还是年轻，喜欢炫耀。
但沈可欣也确实有炫耀的资本。
“你什么时候杀青，我给你看了个本子，还不错。”
沈可欣当着汪泽的面，故意这么说。
谭石愣了下，明显有些错愕。
他没想到自己什么成绩都还没做出来，就又有本子了。
脸上抑制不住的高兴：“还有一周，不过本子我可以先看，提前熟悉熟悉。”
对剧本，不管好坏，谭石都求之不得。
沈可欣笑他：“那就不着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她这话，旨在让汪泽知道，谭石这个人，她是必然要捧的，以后在圈子里面前途不会太差，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做什么事情都掂量着来。
“你好好拍，我先走了，还有事。”
沈可欣朝谭石挥挥手，离开了片场。
人前脚刚走，不知道在哪装不存在的汪鑫突然跳出来，阴阳怪气道：“还得是我们谭老师，跟了个不错的老板。”
“也就只有谭老师，这龙精虎猛的身板，才能满足那些小年轻……”
“闭嘴！”
汪鑫明嘲暗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汪泽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强行打断施法。
“从今天起，你不用来片场了。”
汪鑫不明所以：“舅舅？”
汪泽的视线从谭石身上扫过，到底还是把沈可欣的话听进去了。
他拉着脸：“一天天净会添乱，以后不准来了。”
说完也不管汪鑫，叫人开工了。
谭石无视瞪着自己的人，绕过他去休息室卸妆，今天没有他的戏份了。
“谭大哥，你等一下！”
一直等着谭石下戏的林琅小跑着跟上去。
谭石闻声停下，转过身看向她：“有什么事？”
面前的小女孩要比他矮一个头，堪堪到他肩膀。
看着瘦弱娇小，身上总是充斥着一股灵气，是他阔别已久的少年朝气。
林琅伸出手机：“咱加个好友呗，以后常联系。”
谭石愣了下，有些意外：“抱歉，我手机不在身上。”
他里三层外三层的戏服，也没地方揣手机。
林琅笑眯了眼：“没关系，你说一个你的电话号码，我存下来，回头加你。”
于是谭石老老实实报了自己的号码，忍不住说：“这是第一次，在片场有人要加我。”
之前他都是武替，别说加他，一结束急着赶他走还差不多。
林琅这几天恶补了不少知识，大概了解过谭石之前的经历。
她难得认真起来，摇头道：“那是他们不识好歹，不知道金子偶尔也会沉沙。”
“谭老师，你特别好，以后肯定会成为圈内泰斗！”
一贯没有表情的谭是，也被她的形容给逗笑。
“你说我会红还有说服力，泰斗……”
谭是摇着头：“我没那个自信，也还有很多不足。”
林琅大概也觉得自己恭维过了头，摸了摸鼻子。
“那不是还有几十年嘛，一直进步，总有一天会成为无数后辈新人效仿的对象。
小姑娘嘴巴很甜，说话的时候真诚得不行。
谭石应下：“那就借你吉言，也祝你得偿所愿。”
两人相视一笑，黄昏的余韵打在他们中间，周围人影绰绰，唯独他们，静默得仿佛一幅山水画。
……
从片场离开的时候还早，沈可欣不太想这么早回去，干脆溜达去了商场。
顾慎出差给她带了好看的项链，可自己还没给顾慎送过礼物。
沈可欣心中汗颜。
自诩要对顾慎好，可从怀孕以来，好像一直是顾慎在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沈可欣进了一家低奢的手表店，导购立马上前。
“我看男士手表。”
导购微微弯腰，引着沈可欣朝另一边专柜走：“男士手表在那边。”
刚到，又有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帅哥过来。
“小姐，请问是给您朋友还是家人挑手表，对方有什么偏好或者习惯吗？”
男导购面容清爽，低声说话时，微微靠近了沈可欣，一股淡淡香水味传来。
沈可欣目光在专柜搜寻一圈，看中了一款鎏金表盘的手表，表带约两指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