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实时监测着。
所以当有人给洪少光通风报信，顾慎这边立刻就能拦截到关键词信号。
才能够及时把人在家门口拦住，并且扛走教训一顿。
沈可欣不知道这些，顾慎也并不打算告诉她。
她只需要安安心心，该怎么玩怎么玩，该出门就出门。
顾慎和洪少光再一次见面，是对方主动来了临江集团。
和光影集团的曹华建以及宫礼寅一起来的。
他们带着诚意满满的合同过来。
宫礼寅代表致辞：“这次的城中村重建项目，我们光影愿意和临江集团一起建设。”
“光影集团出租资格，参与到重建当中，到时候占利只占四成。”
宫礼寅说完，看向顾慎：“你觉得怎么样？”
顾慎翻着他们的策划书，整整一大摞。
“怎么样，也得等我看完合同再说。”
顾慎笑着，和宫礼寅完全就是老朋友的态度。
“你们坐会，我去跟专项组的人商量商量。”
顾慎前脚离开，后脚就有助理进来给他们泡茶，负责替他们解答一些项目上的疑惑。
洪少光跟着一起来，但却并没有要插手合作的事情。
他脸上还挂着彩，颜色五花八门。
眼神阴翳地扫着宽敞的办公室，忽然发出一声怪笑。
“地方倒是挺大，以后可以用来给我做休息室。”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宫礼寅眉头微皱，带着不赞同。
但碍于身份，不好说什么。
进来泡茶的助理手一抖，差点把滚烫的茶壶摔那个年轻人脸上。
是还没睡醒吧？在这做什么白日美梦呢！
顾慎在隔壁会议室，确实有人商讨他们带来的策划案。
但他却盯着对面的大屏幕。
上面显然是隔壁，自己办公室里面，洪少光几个人的画面。
甚至连他们说的话，都同频传过来。
那句“改成休息室”，吓得在场人都是心肝脾肺一起打颤。
这小伙子，年纪轻轻脑子就不中用了？
他们悄悄打量着顾慎，看他的表情。
但很可惜，顾慎连眉头都没有抬一下，仿佛并没有把洪少光说的话放在心上。
事实上洪少光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如果光影集团真的有想要吞并临江集团的念头，自己发出去的电话号码，就该有一通来自于光影总裁办的电话。
可惜没有。
证明洪金翔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就是不知道，今天他的宝贝孙子来这里大放厥词的事情，他又知道几分。
要是以往，顾慎可能会针对洪少光，让他日子再难过一点。
但现在他不怎么想。
那样太费劲儿了。
小辈品行不端，那必然是当长辈的没有教育好。
洪金翔不给他打电话，那就他给对方打。
顾慎找到洪金翔总裁办的电话，直接打过去。
看顾慎打电话，商讨方案的众人都沉默下来，下意识保持安静。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顾慎朝他们笑了笑。
虽然有点不太敢，但大家还是照着顾慎说的照办。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传来老人沙哑的声音。
“洪老先生，我是临江集团的顾慎。”
顾慎上来直接自报家门，听得几个专项组的人心头跳了跳。
又不自觉看向屏幕中，那个吊儿郎当，口出狂言的少年郎。
他们心中疑惑。
自家老板，什么时候还搞上了告状这种把戏？
难道不是直接硬刚，冲到洪少光面前，抓着头发啪啪两巴掌教他重新做人吗？
“顾总？”
洪金翔故作惊讶，也没有问顾慎怎么知道的他办公室的电话。
大家各自都有手段，要想知道这点比较私密的东西，不是什么难事。
洪金翔就这点好，处变不惊。
“今天我记得好像是咱们两家谈合作的事情，顾总现在打电话过来，是对合作上的内容不满意吗？”
顾慎笑了声：“我这边的专项组还在看呢，暂时没什么意见。”
“不过你孙子洪少光，好像看法挺多的。”
听到自己孙子都名号，洪金翔愣了下：“我孙子？他怎么了？”
随即又笑起来：“之前你们两个可能是有点摩擦，都是年轻人，一时热血上涌，顾总还请理解理解。”
“理解？”
顾慎声音轻飘飘，又像是带着重量。
“你孙子现在正坐在我办公室，扬言要收购临江集团的事，也让我多理解？”
“洪总，要是你对临江集团有什么想法，咱们可以先谈谈价格，没必要让一个半大的小子来我这撒野吧？”
洪金翔是真不知道这个事情，一时间脸色也是阴晴变化。
“是他胡闹了，我这就打电话让他回来。”
只是打电话让他回去，连个道歉都没有。
足以看来，洪金翔对临江，似乎意见确实挺大的。
顾慎拨弄着手机上挂着的穗，漫不经心道：“确实该叫回去，毕竟这种脑子不好的，还是不要放出来的好，不然容易咬人。”
顾慎明晃晃的讽刺，一点不给洪金翔留面子。
洪金翔的声音一下就低了好几个度。
“你这话什么意思？”
洪少光脑子有病这事，他们瞒得死死的，一直都是在国外治疗。
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顾慎怎么会……？
顾慎哼笑一声：“洪总，事情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这个道理，总不该还要我来教你吧？”
洪金翔气得不行。
但也知道，他们落在顾慎手上的把柄，已经太多太多了。
洪金翔当即挂断电话，转头给洪少光打了过去。
“混账东西！赶紧给我滚回来！”
洪金翔开口，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
本来还乐呵呵笑着的洪少光，脸上表情瞬间黑了。
但想到电话对面的人是自己爷爷，很快又挂上了笑容。
只是比起刚才的笑，现在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浮于表面的虚伪了。
“爷爷，我不懂。”
洪少光还在负隅顽抗。
洪金翔直接把刚才的电话抖落出去。
“顾慎电话都打到我办公室了，你还想蒙骗我！”
“要么现在回来，要么我马上让人去绑你，自己选！”
吼完直接断了电话，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
洪少光身体僵着，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就在曹华建凑上前要问两句的时候，他忽然起身。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浓重的戾气，仿佛现在给他一把刀，他就能杀人似的。
宫礼寅虽然没听到电话另一端，洪老爷子的话。
但这个时候打来，多半是顾慎又做了什么。
他这位忘年交啊，还是这个样子。
一点亏都不吃，一点气也不受。
洪少光离开的时候，正好碰见从另一间办公室出来的顾慎。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
洪少光眼神停留在顾慎身上，转悠了两圈。
像是已经把顾慎生生剥下来一层皮似的。
顾慎淡笑着回看过去，嘴角的嘲讽恰到好处。
能够让洪少光清楚的看到，又不会刺激得他发疯。
“顾慎，我还当你多厉害，也就这点本事了。”
“你跟打架输了就告老师的懦弱学生有什么区别？”
顾慎上下扫着洪少光：“区别大概是，我知道人可以打，疯子不能打。”
“回去好好接受教育吧， 别还没学会怎么做人，就学着怎么装逼了。”
“想打临江集团的主意，你手上有什么实权吗？”
这话戳中了洪少光的肺管子。
他何止是没有一丁点的实权，深知就连公司，他都混不进去一个闲职。
里面除了洪金翔，还有不少当年一起跟他混黑的老朋友。
那一个个的可都不是吃素的。
光影也从来不是洪金翔的一言堂，很多事情他完全插不上手。
以前洪少光靠的就是洪金翔对他无条件的维护。
可这次，洪金翔打了电话过来，把他臭骂一顿。
态度首先就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这才是洪少光哪怕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离开。
哪怕现在再想弄死顾慎，也不得不等着合作结束。
“慢走不送。”
“下楼的时候小心，别踩空了。”
少了个搞破坏的，剩下的合作就是顾慎最擅长的事情。
无非就是来回拉扯，最后光影集团再让利两成。
毕竟他们只是出租一个资格，但真正开发的钱，却是由临江集团来承担。
这么大的项目，牵扯特别多，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谈成的。
最后也只说他们还要回去商量，并没有做决定。
人走后，顾慎扯了扯领带。
给一直跟着洪少光的人发消息。
于是，回去的路上，洪少光被逼停了车，拖下去又挨了一顿。
也不用回去见洪金翔了，对方直接去医院探望他。
“爷爷！你看看这个顾慎，简直把江市当成他的地盘了，这么肆无忌惮！”
洪少光捂着肿得像猪头似的脸，扯着嗓子哀嚎。
洪金翔脸色铁青，气不打一处来。
挥着实木的拐杖就往洪少光身上砸。
“你还好意思叫苦！”
“知不知道，现在这个项目对公司有多重要，整个江市，除了他顾慎，没人敢接这个盘！”
洪金翔永远都是利益高于一切。
一个不能继承家业的孙子，再喜欢也是外人。
洪少光也被这一拐杖打懵了。
没再继续闹腾着让洪金翔去收拾顾慎，闷着头不说话。
爷孙俩无声地对峙了一会，洪金翔到底还是心疼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孙子。
上前摸摸他缠了纱布的额头。
“这次合作对我们很重要，等合作结束后，爷爷再帮你报仇，好不好？”
洪少光脸贴着洪金翔掌心，委屈地应声：“知道了。”
“对不起爷爷，给你添麻烦了。”
洪金翔叹口气：“没事，他顾慎也一直盯着这块肥肉呢，不会轻易翻脸的。”
洪金想陪了一会就走了，洪少光立刻变脸。
把病房全部都给砸了，眼底猩红着，像是下一秒就要对月嗷叫变身似的。
在车上，保镖把病房的情况实时播报给洪金翔。
后者抬手推开；“不用看，让他砸吧，总得发泄发泄。”
“让人送点东西进去，有了那东西，他会安分几天的。”
之后几天，相安无事。
顾慎去了好几次城中村，带着专家，重新对城中村项目进行估值。
沈可欣也没闲着。
沐止行从肖文彬那边回来，她马不停蹄安排他跟着江满。
江满拍摄的综艺《山野探景》，经过几个月的沉淀和审核后，终于要上线了。
两天一夜的旅程，裁剪出来只有三十多分钟可以用。
一个人一期。
第一期就是江满。
“前期的综艺宣传直播，还有后期一些反黑以及控评，数据监测这些，你都要全程跟着。”
沈可欣简单说明了一下沐止行需要做的工作。
对方也认认真真听着，时不时低头写着，把重要的都记在本子上。
沈可欣说着说着，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也挺懂的。
“整个流程我都知道，也挺厉害哦，都可以自己当经纪人了。”
孙昀也在旁边听着，对沈可欣这句话有点奇怪。
“不然呢？”
“从公司创立到现在，有多少事情都是你做的，你难道没算过？”
“好多次紧急公关，和一些预防手段，都是你做的。”
孙昀给沈可欣的评价非常之高。
“如果没有你，这个公司可能不会在短时间内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
沈可欣捂着脸：“嗐，别这么说，都是大家共同的努力啦。”
嘴上这样说着，但表情就是，快夸我快夸我！
至于沈可欣可以自己当经纪人……
那也要她有时间。
最近沈可欣来公司的频率是越来越低了。
如果不是顾慎还在这边工作，孙昀都觉得，沈可欣会忘记自己还有个公司这回事。
沈可欣继续跟沐止行说：“要是有拿不准的，大胆问江满就行。”
“对了，还有一个事情，你要特别注意。”
沈可欣还没说什么事情，沐止行先一步说。
“久喜的白灵，我知道。”
“她也拍了这个综艺，之前在网上和江满姐不对付。”
沈可欣哟呵一声，有些意外：“都会抢答了啊，功课做得不错。”
沐止行有些无语地提醒：“当初是我陪着江满姐一起去拍的，正好遇见了白灵。”
两期的人拍同一个地方，目的就是为了做出对比，有冲突性。
专门选的网络上有各种各样矛盾的艺人。
不然没有热度，没有看点。
沈可欣哦了声，这才想起来。
“是喔，当初是你跟着她一起拍的。”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应该都知道流程。”
沈可欣甩手掌柜当得非常随性，说不教就不教了。
沐止行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他也不是那么清楚。
第一回实操，也担心做不好。
“行了，剩下的我说，你没事就回去吧。”
孙昀看出沐止行的窘境，出来打岔。
沈可欣确实想走了。
她看了好几次时间，已经到顾慎下班的点了。
顾慎这几天都在工地考察。
这个项目很大，涉及到江市一整个片区都拆除重建。
顾慎亲自负责才放心。
每天考察结束，都会回公司，和专项组再做具体的讨论和规划。
尽管这个合作还没有谈下来，但提早规划好准没错。
到时候要真的等合作确定后才开始考察，就已经晚了。
沈可欣坐专车过去，直接抵达顶楼。
顾慎西装上灰扑扑，一看就是刻苦工作了的呢。
她走近，还没伸手呢，顾慎就后退两步。
“一身灰，别过来了。”
“乖，在办公室坐会，我开完会马上回家。”
顾慎看出来有些累了，喉咙也沙哑着。
沈可欣这个时候不给他添乱：“好，我就在办公室，哪儿都不跑。”
沈可欣窝在落地窗旁，自己专属的懒人沙发上，拿出平板看综艺。
江满对这个综艺很认真，拿出了百分百的态度。
不过江满做任何事情都很认真。
镜头里面只有她和一个女性野外生存专家。
两人都穿着紧身衣，从脖子到脚都包裹得死死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野外生存专家给江满介绍着这里的特色景观，和一些比较危险的昆虫。
半道上甚至还看见了两条正在交尾的蛇。
甚至还有一些大型爬行类的动作。
江满全程表现得很镇定，跟野外生存专家穿过密林，又完成了悬崖速降。
晚上两人就在一处平坦开阔的草地直接扎帐篷。
对江满，野外生存家的评价非常之高。
身体心理素质都很好，最主要是观察很仔细，也愿意勇敢尝试。
这个综艺比较偏科普类，除了粉丝，和一些野外生存爱好者，几乎没什么流量。
【好无聊，看了几分钟就睡着了。】
【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综艺，真不知道拍出来有什么意义。】
【鼓励大家踏入野外？放弃生命吗？】
……
沈可欣看了一半也哈欠连天。
确实有点无聊了。
她开着弹幕看的，一水儿的全是不好的评价。
她没管公司是怎么处理的。
这次是对沐止行应变能力的一个考验，他们谁也不能过度插手。
顾慎今天的会议有点久，一直到夜幕降临也没结束。
中途倒是记得让助理送一些小点心过来。
结束后快八点了。
沈可欣已经睡了一觉，打开平板看，网上对江满这个综艺的评价还是没有太大变化。
她不由得皱起眉头，忍不住想，沐止行难道就这么不行？
但转念又一想，就算他不行，孙昀肯定也会接手，及时做出相应的处理。
可既然没有，那就说明这是他们的策略。
沈可欣按耐住想给孙昀打电话一问究竟的冲动，说服自己耐心等待。
不过好在，顾慎开完会了。
沈可欣的注意力短暂被转移。
门一打开，沈可欣就从门口突然窜出来，一把抱住顾慎的脖子。
送上去一个香香甜甜的吻。
“辛苦了，是不是很累？”
顾慎还想推开沈可欣，但沈可欣已经从善如流地缠在他身上了。
手捏着有些僵硬的肩颈。
“好啦，我都蹭脏了，没关系的。”
“一会在这洗个澡，换个衣服就可以。”
沈可欣这么说，顾慎也就没再推开他。
在工地跑了一天，他身心俱疲。
城中村的结构非常复杂，到时候全部拆除的话，改动只会更大。
到时候不知道要砸多少钱进去。
顾慎靠着沈可欣，深深叹了口气。
沈可欣立马揉着顾慎的头，帮他放松。
“没事没事，不要着急。”
沈可欣知道，自己说这些都是徒劳，但聊胜于无。
顾慎也不在意，他只要听到沈可欣的声音，都会觉得轻松了很多。
两人随便在外面吃了点，回家倒头就睡。
顾盼大概也知道家里最近忙，很乖，也没有闹脾气。
不过他一直都这样，有的时候，沈可欣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不是成熟得过分了。
但顾慎说他从小也是这样，可能是基因遗传。
沈可欣半信半疑。
接下来一周，顾慎都在忙工作。
沈可欣就在家陪陪孩子，再陪陪在外面奔波一天，疲惫至极的顾慎。
网上的舆论，她倒也是时时刻刻关注着。
说这个综艺高开低走。
说江满押错宝了，参加这么一个综艺。
不但让自己和以往柔弱的形象大相径庭，还可能掉很多资源。
对这些，沈可欣都充耳不闻。
她相信公司一定已经有了应对的策略。
直到第二期播出，在深林里面咋咋呼呼，大喊大叫的白灵，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好几次，都因为白灵的声音，差点给她们招来一些比较凶狠的野兽。
到最后，野生专家都快发火了，表情管理彻底失败。
几乎是拖着白灵，完成了节目组布置的探索路线。
不过和江满那组收获颇丰相比，白灵这组什么都没看到。
野生动物没有，自然景观没有。
【妈呀，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看完了这一期，只想说，江满，真汉子！】
【这女的只有嘴吗？除了叫不会其他的？】
……
白灵的公司反应就要快很多。
他们控评的方向主要是祸水东引。
很多水军在评论区把观众都视线往江满身上引。
【全部都是对比的，很明显是江满公司买的水军。】
【每个人性格都不一样，江满不怕不一定别人也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