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就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你快还给我!”
龙念雪似是寻到了借口,又理直气壮的冲月寒笙吼了起来,眼底的神色变得更为焦灼。
“将噬魂铃做遗物,倒是挺有想法的。”
月寒笙轻轻嗤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显然是不信龙念雪的话。
“噬魂铃?”龙策眉心微蹙,目光死死的盯着月寒笙掌心的铃铛,脸上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据我所知,噬魂铃乃魔物,据说是用人血浸泡炼制,可驱使噬魂蛊。而噬魂蛊……”
似是想到了什么,龙策话猛然一顿,是倏的瞪大眼睛,迅速扭头看向了雪明嫣,声音微颤道,“明嫣,你、你体内有噬魂蛊,是不是?”
说着,龙策就箭步冲到了雪明嫣跟前,眼睛猩红的抓住她的手,就要将灵力注入她体内查看。
月寒笙却出声道,“你用灵力是查看不出来的。”
“噬魂蛊是十几万年前,魔族专门针对人族神魂,而培育出来的一种魔物,它有形也无形,未进入人体前是一种形似萤火虫散发着荧光的小虫子,但进入人脑部后,就似无形的蜘蛛网粘附吞噬人的神魂。”
“后来,经过改良,这种噬魂蛊更具有针对性了。”
“只要用某个人的鲜血饲养一段时日,噬魂蛊就如附骨之疽侵入那人神魂,神不知鬼不觉,就算被发现,那人却无法吐露出一个字,因为一旦生出念头,噬魂蛊就会躁动撕咬吞噬神魂,让其苦不堪言,甚至神志失常!”
“所以,魔族最喜欢用噬魂蛊来控制和折磨人。”
说着,月寒笙眼神同情的看了眼雪明嫣,才又看向龙策他们继续道,“她脑部里的噬魂蛊,存在十几年了。”
此话一出,龙策父子三人脸上瞬间是血色尽失。
“这、这怎么可能?母亲岂不是受了十几年的折磨,我们怎么会没有发现?”龙少璟眼睛瞬间红了起来,心口痛的是让他直接扑通一下跪到了雪明嫣面前,狠狠的甩了自己一耳光,“我怎么会这么笨?”
龙少渊也红着眼,心情是与龙少璟一般无二。
在龙少璟跪下的瞬间,他也跟着跪下了。
“阿璟。”雪明嫣惊呼着拉住龙少璟的手,红着眼摇头道,“阿璟,别这样,与你没关系,与你们没有关系……”
话未落,雪明嫣就愣了一下,本以为自己还会像以前一样,只要念及自己被种下噬魂蛊就会痛苦难耐,有苦难言。
可就在刚刚,与龙少璟说话的瞬间,她发现自己竟然能说出口了,扎根在她脑中的噬魂蛊好似消失了一般。
想到在凌月殿里发生的事,她不禁下意识的望向了月寒笙,声音微颤道,“我,我好像能说出口了……”
月寒笙冲她微微点头,说道,“我暂时帮你压制住了噬魂蛊,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雪明嫣的眼眶泛红,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迅速抬起手用力地擦拭着,但泪水还是不断地滑落。
她颤抖着嘴唇,看着龙策父子三人,语气艰难地说道:“阿策,对不起……这十几年来,真是苦了你们父子了。”
听到这句话,龙策父子三人瞬间就绷不住了,眼泪吧嗒落了下来。
龙策紧紧握住雪明嫣的手,语气哽咽地说道:“明嫣,你怎么能这么说?这十几年来,受苦的人是你啊!”
“是我没用,没能早点发现你中了噬魂蛊,是我没保护你,都是我的错……”龙策愧疚自责的,几乎要失声了。
虽然月寒笙很不想说扫兴的话,但是听到龙策的话后,还是忍不住插嘴了一句,“发现了也没用,你们又取不出来。更何况,你们根本就发现不了。”
十几万年前的玩意,除了魔族的魔王那里还有这东西,其他魔族手上都没有了。
所以,这噬魂蛊放在他们面前,他们都未必认识。
更别说,进入人体后,是附着在人的神魂上。
月寒笙能发现,也是因为他是冥界之主,对神魂再敏锐不过了。
龙策,“……”
情绪正上头的龙策,被月寒笙一句话,瞬间是将他要说的话打散的七零八落。
然后,啥也说不出口了,情绪也散了。
这人何止是扫兴,还没点眼力见,尽破坏氛围。
龙策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就扭头问月寒笙,“怎么会取不出来?那明嫣怎么办,要一直受这噬魂蛊折磨?”
月寒笙看了眼龙策,语气淡淡道,“是你们取不出来,又不是我取不出来!”
话音一落,龙少渊和龙少璟就齐刷刷的将身子转向了月寒笙,朝他抱拳,异口同声道,“求冥主,救我母亲!”
乍的听见兄弟俩叫他“冥主”,月寒笙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摆摆手说,“你们不必如此。就是你们不说,我也会救的,只是还需要做点准备。”
“需要准备什么,还请你直说。”龙少渊迅速站起身,一副只要月寒笙开口,他就立刻去准备的架势。
“先不急。”月寒笙摇摇头,而是转头看向了雪明嫣,又说道,“你们不想听听,你们母亲是如何中的噬魂蛊?”
听到这话,龙少渊他们就又下意识的看向了雪明嫣。
雪明嫣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不少,握住身侧叶星澜的手,看了看她,才缓缓开口道,“我大概是知道的。”
“十五年前,我被凤族羽裳公主追杀,逃回下界,在生产之际被她带人寻到。”
“我与她手下的人拼杀重伤,在利用阵法逃走的瞬间,她放出了噬魂蛊,就是那时被种下的。”
“当时,那噬魂蛊紧追着我,应当是羽裳公主早就给它喂养过我的血。”
“大抵是中了噬魂蛊的缘故,我竟忘了,澜澜被丢在了下界,只隐约记得有个女儿。”
说到此处,雪明嫣的目光就转向了龙念雪,眼神犀利,冰冷着声音道,“十年前,龙念雪被长老带回谷里,想尽办法的与我偶遇,吸引我的注意,这令我很是反感。”
“可没过几个月,我突然就对她转变了态度,变得亲近她、依赖她,应当就是与她身上的那个铃铛有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