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星空下，微风中，昏暗的庭院有着两个身影。
“这么快就洗好了，洗的干净吗？啊！”
符玄拧着他的耳朵，如同一个真正的老妈子一般。
“你看看你，洗那么快，几分钟就洗好了？”符玄指着他的脑袋说道:“还有头发也不擦干净，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没事的，没事的。”凡慕捂着脑袋弱弱反驳。
符玄根本不想听他说这些，指挥似的说道:“去，拿毛巾来！”
“哦。”
凡慕又朝着屋内跑去，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毛巾，撇着嘴，看起来很不开心。
“哎！”
符玄无奈叹气，接过毛巾又将他温柔抱起，什么话也没多说，没有在意凡慕头上滴落的水滴浸湿了她的衣服，耐心的替他擦拭着。
“怎么想学剑法了？”
她一眼就认出了凡慕刚刚挥出的四不像是什么。
“我想帮符玄。”
“帮我？”符玄疑惑了，“你要帮我什么？”
“帮符玄把景元叔叔拉下来！”
咚！
“说正经的！”
“...哦。”
“我想帮符玄分摊压力！”
“为什么想帮我分摊压力？”符玄还是好奇。
“因为...”凡慕神情低落，坐在她腿上，靠在她的胸前，眼中亮光不再像刚刚那么闪烁，声音委屈至极。
“因为符玄都不陪我玩，符玄太忙了，每天晚上回来都很累，如果我能帮符玄分摊压力的话，晚上符玄是不是就能陪我玩了？”
“这样啊...”
符玄琥珀色的眼中闪过恍惚，轻轻揉着他的头发，声音夹杂着风变得无比温柔。
“那我以后早点回来陪你好不好？”
“不要！”
意外的是，凡慕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了。
这回没等她问为什么，就主动说明了原因。
“符玄有正事要办，符玄想要把景元叔叔拉下来就不能陪我玩，这是景元叔叔亲口跟我说的。”
“我想帮符玄，不想成为绊脚石。”
“那这个过程要很久没事吗？”符玄问道。
只是话刚说出口就对上了凡慕那无比坚定的眼神。
“没事，无论多久我都会帮符玄！”
“……”
“哈，傻瓜！”
“玩占卜的都很聪明，怎么到你这这么傻。”
符玄吸了吸鼻子，她才不会承认自己这是被感动到了，轻轻的亲了亲他的额头。
面对她的数落，凡慕脸上又挂起了笑容，也不在意被说的是谁，反而无比真诚的说道。
“所以我以后就学武，把想伤害符玄的坏人全砍了！”
“以后我保护符玄！”
“好，以后你保护我，约定好了？”符玄抱着他笑眯眯的说道，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的话当真。
“嗯，约定好了！”凡慕捏着拳头，思索片刻后又向她伸出一个小拇指。
“又干嘛？”
“拉钩！”
符玄下意识就要伸出手，但星光下，微风里，她看着凡慕那认真的样子又起了逗弄的心思，“一定要拉吗？”
“嗯，一定要拉！”
“如果我不想拉呢？”她笑盈盈的问道。
“唔……”
凡慕的表情变得苦恼，小脸都皱到了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又被骗走了压岁钱，想要拉着母亲约定以后要还给他。
“那……那……”
“好啦，拉钩！”
她看着凡慕苦恼的样子，笑够了还是伸出了小拇指！
“嗯！”
“拉钩上下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
约定达成，凡慕开心的笑了，傻兮兮的，符玄也笑了，只不过没有笑出声，轻轻揉着他的头，捏着他的小脸。
“嘿嘿！”
“要吃西瓜吗？”
符玄指着一旁石桌上切好的西瓜片问道。
“要！”
凡慕接过西瓜，咬了两口，西瓜配合着微风，看着天上的星星他感到好开心，突然仰头看着符玄那淡粉的嘴唇，他嘴里咀嚼的动作停下。
“怎么了？”
“符玄，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凡慕扭过身子，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嗯？”符玄也稍稍严肃起来，“什么事？”
“我跟你讲哦！”
凡慕将嘴巴贴近她的耳朵，贴的很近很近，最后……
木马！木马！
“你要死啊！”符玄被气笑了，看那严肃的小表情，她还以为有什么事，结果就是为了亲她两口？
“嘴巴上全是西瓜汁你就来亲我？”
“嘿嘿！我去洗手！”
见计划得逞，凡慕狡黠一笑，随后见符玄抬起手一副要打他的样子，一溜烟的就跑了。
“别跑！”
话是这么说着，但她也只是起身象征性的追了两步便停下了
“真是……”
她伸出手轻轻擦去侧脸的汁水，眼角和嘴上的笑意都快压制不住，哪还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小屁孩，给你机会亲嘴也不中用！”
重新坐回石凳上，笑了几分钟，又出神了几分钟，嘴角的笑意渐渐消散。
今天的夜晚不是很冷，银亮的月光伴随着呜呜的风声，几片有些快要枯黄的落叶飘散在她的秀发和肩上。
院子里的小池塘泛起涟漪。
原本热热闹闹的小院突然变得冷清起来。
符玄看着天上高高挂起的圆月，呢喃道“我是不是…给小屁孩的压力太大了？”
凡慕在算卦上没有多少天赋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一直相信自己这捡来的便宜孩子一定是有一点特殊能力在身，可如今看来，除了有点早熟和懂事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我...到底是把他当做亲人还是什么...”
“……”
“呵...，小屁孩，罢了，以后给我端茶倒水，学点武力也不错。”
“景元...不行，还是得跟他说一下，学点武力混点功绩可以，但上战场什么的还是算了……”
符玄不自觉的捏了捏拳头，她其实挺讨厌走后门的，可是把自己摆到了这个地步，她又无法说服自己让凡慕独自去闯出一片天地，毕竟...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她做到了这么高的位置，做出了那么多功绩，还不能让自己的娃享受享受了？
“就这样吧，卜卦，既然没有天赋的话还是随缘吧。”
简单清扫了一下石桌上的西瓜皮，符玄回到了屋内，房子里的灯光不是很亮，却足以照亮整个房间。
夜渐渐深了，许多人都已睡下，在这偏僻的占卜司四周除了他们更是没有一点亮光的存在。
很快这最后一点光亮也灭了。
…………
啪！
刚刚才熄灭的灯光又瞬间亮起。
“凡慕！！把屁股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