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李兆好说歹说,张居正都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就是死皮赖脸要效忠李兆。
要是让老二知道,自己求而不得的张大人,现在像个不值钱的青楼女子一样倒贴,不知道老二会是什么表情。
好在张居正表示,并不会在明面上站在李兆这一边,才让李兆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甚至都没有请张居正吃顿饭,这家伙就向自己投诚了...自己又莫名其妙的挖了老二的墙头。
李兆表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张居正寒暄了几句便从侧门乘车离开太平园。
直到离开车驾已经驶出几条街,张居正的内心依然难以平静。
脑海里还回荡着李兆那几句为官之道的话语。
身边的书童忍不住问道:“大人,许久没见过您这么高兴了,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张居正摸着胡子,毫不掩饰喜悦之情。
“你可知何为为官之道?”
书童想了想,认真的回道:“清正廉明?爱民如子?忠君报国?”
张居正爽朗的笑了笑,故作深沉的说道:“为万世开太平啊...”
李兆这边,送走张居正后便急不可耐的跑回自己的院子。
推开房门,便看见文竹和寒菊两个丫头都趴在床上沉沉的睡着了。
李兆只得无奈的摇摇头,将被子给两个丫头盖在身上,便转身又朝书房走去。
......
次日,张居正便带着户部和吏部的大小数十名官员出城,同行的还有自然还有皇室禁军,金吾卫。
为了确保张居正的安全,李明乾调用的都是金吾卫之中的精锐。
虽然只有两百人的护卫,但这每一个金吾卫都是四品以上的高手。
车队人马在距离临安城外数百里的驿站停下。
张居正刚走进驿站的房间歇息,窗外便刮过一道疾风。
一个矮个子男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间里。
张居正立马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谨慎的开口道:“我是朝廷任命的钦差大臣,你要做什么!”
对方能躲过外面金吾卫的眼线,很明显是一个七品,甚至是八品的高手。
张居正暗道,这人不会是藩王宗亲派来的杀手?
但是张居正也没有表现出害怕的神情,闲庭信步的围着桌子走了一圈。
“杀了我,削藩的事情也不会停下来,你背后的人反而会因此付出更多的代价。”
“殿下倒是没有看错人,你的胆子挺大。”
来者自然是李兆身边的护卫长,马小云。
自打车队出城之后马小云便是一路尾随至此。
张居正疑惑道:“你是哪位殿下的人?”
“殿下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到了南方,如有需要,就找阿里商行的人,殿下自然会想办法帮你。”
说罢马小云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根本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又跳窗离去。
阿里商行?
最近这商行在临安城可谓是风头无两,说是近来最赚钱的商行亦是不为过,据说一个月就能赚几十万两银子。
而阿里商行的背后是李兆这件事,朝中的高层也是知晓一二。
只是大唐本就开放商业,李兆也是做得正当生意,虽然惹得不少人眼红,但却没人敢去因为这件事招惹李兆。
张居正看出来,这个高手应该是九殿下手下的人,便是放下了心。
等自己出城之后才交给自己的东西,张居正也感觉这封信的内容应该很重要,甚至牵连很深。
将窗户关起来,又四下检查了一番,才谨慎的将信封打开。
看着信上的内容,张居正顿时眉头紧锁。
这上面居然将各地藩王豢养私兵的地点说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提及了上百个关键人物的名字和职务。
削藩这件事不是才敲定吗?就连锦衣卫都不可能短时间内获取如此详细的情报。
张居正心里冒出一个恐怖的念头...
难道九殿下在进京之前就开始谋划削藩的事情了?
不然怎么可能提前获取这么多的情报...朝中的人都以为九殿下是傻子,毕竟燕王养私兵的事情是李兆被的锅。
现在看来,九殿下哪里是傻子,燕王才是傻子啊...九殿下这是把燕王当成小孩子戏弄...
张居正将信中的内容全部记下来,接着便借烛台的火苗将信点燃毁掉。
“殿下当真是深谋远虑啊,这份谋划,我亦是自愧不如啊...”
李兆原本是不准备将这份名单和情报送给张居正,毕竟他不确定张居正是否会出卖自己。
但经过昨晚上的事情,李兆才下定心思给张居正送一条捷径。
只是李兆没想到,自己这封信,让张居正对他的敬畏之情更加严重了。
......
临安城西城门,一行胡人的车队从城内驶出,为首的马车上竖着一根象征西凉皇室的狼头旗幡。
金木必走在车队旁边,身后还跟着一个拄拐杖的中年人,这个人正是燕王手底下的谋士,许攸。
许攸小声道:“金大人,请回去告诉贵国的皇帝陛下,我们燕王殿下是诚心与贵国合作。”
金木必阴险的笑道:“你们大唐的人真让看不懂,居然会愿意出卖自己的国家。”
许攸眼里闪过一道寒芒,不过还是冷静的道:“金大人,这可不是出卖国家,而是为了让大唐的江山更加稳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金木必翻身上马,不屑的看了许攸一眼。
“我会将你们燕王的意思转达给我西凉皇帝陛下,希望你们能遵守诺言。”
在西城门外不远处的一座凉亭里。
李兆正慢悠悠的喝着茶,看着西凉的车队离去。
秦思思一边给李兆揉肩,一边好奇的问道:“殿下,西凉的使臣回国,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还需要您亲自来这里看着。”
靠在栏杆上的顾廷芳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思思丫头,你家殿下这是想将这池子里水,搅得更浑浊一些。”
李兆瞟了一眼顾廷芳,暗道,这个老家伙不愧是曾经当过太子的人,自己的心思还真被他猜得七七八八。
燕王私底下和金木必接触的事情,虽然做的十分隐匿,就连李明乾的眼线都没有察觉。
但却是瞒不过自己这个有预知能力的原着党...
西凉的局势其实也不像表面那般一派祥和,和大唐不一样的是,西凉的派系斗争不是争储,亦不是皇室和朝臣。
而是西凉那个小皇帝,和西凉的太后之间的明争暗斗。
西凉的小皇帝登基不过十年的时间,西凉朝政到现在几乎也还是由太后把持。
小皇帝想要名正言顺的当皇帝,但西凉那位堪称翻版武则天的太后,则是一直没有将皇权彻底的交给小皇帝。
燕王正是抓住这一点,想要和西凉的小皇帝合作。
在燕王的谋划里,让西凉小皇帝出兵大同关,而大同关的守将则是燕王的心腹,届时燕王会让大同关故意失守。
甚至会让出两座城池给西凉小皇帝,而燕王则可以借此为契机,哪怕没有朝廷的受命,也有理由可以调集兵马抵御外敌,然后趁着朝廷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再挥师南下,直指临安城...
原本这件事情会发生在三年以后,眼下李明乾更改了削藩的政策,李兆估摸着燕王也会提前这一手布局。
在原着里,燕王的造反并没有真正动摇大唐,而且还是被朝廷平叛了。
但燕王的造反却是给老二提供了一次巨大的机会,因为平叛燕王的正是老二。
李兆抬起头,朝着空旷的地方喊道。
“范前辈,我知道您在,出来说两句话啊。”
秦思思疑惑的看着亭子外,这外面除了李兆的护卫以外,根本没有其他人影...
片刻后,戴着红色面具的范伯通便出现在凉亭里,他的出现就像是鬼魅一般,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范伯通谨慎的看一眼栏杆处的顾廷芳。
“顾三笑,没想到你还活着。”
顾廷芳却是看不出范伯通的身份,毕竟这家伙所学太杂,光凭他身上的气息根本无法判定他的身份。
此时凉亭外的七名护卫却是一个二个都看傻了眼。
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个鸟不拉屎的凉亭里,居然出现了两位武道宗师?
顾廷芳抠着鼻孔,无所谓的说道:“你们这些老家伙都没死,老子凭什么先死?不知道阁下是哪一位啊。”
面对顾廷芳的问题,范伯通直接选择了无视。
他将顾廷芳的事情汇报给李明乾后,李明乾也是担心这位宗师会对自己的儿子不利,便是让范伯通随时跟着李兆。
现在的李兆身边,随时都有两位宗师,只要不是大宗师亲至,哪怕是面对千军万马,李兆也敢说自己想走就能走...整个大唐,恐怕也难以找出第二个人能有他这种待遇。
“前辈,需要您装一下燕王手底下的那位...您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范伯通冷哼一声,却是没有拒绝。
对于栽赃嫁祸这种事情,很明显范伯通不是第一次做,不然上一次装皇甫守义的门人,也不可能装得那么得心应手。
李兆对凉亭外的护卫道:“你们跟着这位前辈,记住,金木必和完颜弘光不能杀。”
范伯通一步迈出便消失不见,七名护卫也紧跟着朝着西凉车队的方向狂奔而去。
顾廷芳突然一拍大腿,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笑嘻嘻的说道:“戴面具这个老家伙,不会是范伯通吧?哈哈哈,老子早该猜到,也只有他这个杂种,才会学这么杂的武学。”
李兆只能苦笑着点点头,顾廷芳毕竟日后都在自己身边,范伯通的身份迟早也要露馅,便是也没必要隐瞒。
能毫不避讳的骂范伯通是杂种,恐怕整个天下也没有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