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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蓁话音刚落下,那小纸人就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一般,连忙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这小纸人,和秦蓁平时用符纸剪出来的小纸人有些不太一样。

虽然还是个依旧是个可爱的简笔画轮廓,但是脸上分明用墨水画上了简易的五官。

类似于“(●▽●)”这样的表情包。

看起来有点憨憨的。

而且这双黑溜溜的、好似墨点一样的眼睛,还会眨。

见秦蓁的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那红色的小纸人这才抖了抖,随后晃晃悠悠就从门缝飘了出去。

见秦蓁没有跟上,它还从门缝里探回了小脑袋。

大眼睛眨巴了一下,这才用小手扇了扇,就像是在招呼她。

见秦蓁没有动静,面上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3▼)”,像是在嘟嘴委屈。

秦蓁还是第一次从一个纸人脸上看出委屈。

“牧长老?”

秦蓁下意识地和牧归夷请示了一句。

“跟着。”牧归夷很快就有了决断。

“好。”

秦蓁连忙打开门,跟在了小纸人身后。

牧归夷见状正要跟上,就见玲珑台的月宗主和玄机楼楼主,两个人匆匆寻了过来。

那小纸人十分机灵,一感觉到有其他人靠近,直接就扒拉开秦蓁的衣领,从她脖子钻了进去。

“两位,这是要外出?”玲珑台的月宗主见状问了一句。

牧归夷点头,但没有要细说的打算。

“凌云那边的情况不大好,可否请牧长老拨冗前往我们院落,看上一看?”

玄机楼楼主因为心里着急,也顾不得讲什么礼仪了,直奔主题道。

“他身上的毒应该清了才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牧归夷毕竟是医修,听到之前的病患有异,便多追问了两句。

月宗主开口回道:“刚刚楼主请我过去看了一下,我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对,但凌云确实突然昏迷不醒了,我用了不少法子,但人不仅没有醒来,还忽然起了高热。”

牧归夷有些犹豫地看了秦蓁一眼。

秦蓁连忙摆了摆手道:“牧长老,你去看看凌云吧,我自己四处走走就是,放心,你给我的传送符还在,真遇到什么,我立马传送回你的身边。”

“嗯,夜深了,别去什么太危险的地方,早点回来。”

因为有外人在这里,牧归夷的话没办法说的太明白。

但秦蓁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这是让她遇到危险不要冒进,回来找人。

“放心吧。”

牧归夷很快就跟着玄机楼楼主他们离开了。

秦蓁想了想自己现在这灵力被耗尽的情况,还是往四周打量了一圈,随后喊了一句:“三师兄?”

宁魄很快就出现了,像是个无声的影子,直接落到了秦蓁的身侧。

“在。”

“浮瑶长老给的纸人,好像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你要一起吗?”

宁魄自然知晓秦蓁现在的情况,直截了当地就点了点头:“好。”

小纸人似乎也认得宁魄,居然像个小蝴蝶似的,扑闪扑闪地就飞到了他面前。

“?”

宁魄不解地看了一眼这小纸人,不懂它想要做什么。

下一秒,那小纸人便“啪”地一下扑在了宁魄的脸上。

然后蹭了蹭,又蹭了蹭。

“三师兄,这纸人是在调戏你吗?”

秦蓁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不愧是浮瑶长老,便是连纸人都这么不正经。

宁魄无语地将小纸人从自己脸上撕了下来,像是被这样调戏习惯了,他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只是冷淡地说了一句:“带路。”

小纸人这才高兴地往前飞了飞,带着两个人往一个方向去了。

“这条路……”

秦蓁跟在小纸人后面,越走眉头皱得越深了一些。

不是因为这条路有多危险,或者多陌生。

而是因为——

“看起来像是要去举行仙门大比的地方。”

宁魄也认出了这条路。

为什么要去那里?

秦蓁隐约间闪过一个念头,因为诧异,她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仙门大比选在那里举行,是不是有什么深意?而且,之前还有个神秘人,不许我仙门大比前杀人,为此将那几个天衍宗弟子身上的时间倒流了。”

是为了确保每一个人都要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出现吗?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宁魄倒是淡定。

秦蓁点了点头,随即却是从自己乾坤戒里拿出了好几样吃食。

“补充一下,以防万一。”

秦蓁说着,还给宁魄分了一些食物。

两个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继续跟在小纸人身后。

如果不是这有些渗人的夜色,别说,还真有点郊游的意味了。

……

与此同时。

玄灵境内。

景星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他周围,是失去主人的兵器们,他们甚至不愿意对外人绽放丝毫锋芒,看起来有些锈迹斑斑。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景星发现自己被冻入了一块冰块之中。

不是普通的冰块,浓厚的妖力,像是无形的锁链,将他拘束其中。

而他的好友景德就站在冰块之外。

见他睁眼,还如同平常那般和景星打了声招呼:“你醒了?”

景星对上了景德的眼睛:“你怎么来了?”

“你最后一程,作为你的兄弟,我总得来送送。”

景星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和面前的人说些什么才好。

但景德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一只手撑在冰面之上,就这么和景星四目相对。

“景星,我有没有说过,我其实很讨厌你。”

“……我知道。”

景德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自嘲地笑道:“就是这一点,很讨厌。”

景星:“抱歉。”

“抱歉什么呢?抱歉你这么聪明,轻易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内心?还是抱歉你抢走了我的父亲?亦或是抱歉你明明看穿了我的身份,却从来不拆穿?”

不等景星开口,景德便自嘲一般地扯了扯嘴角:“我多了不起啊,要你来道歉。”

从来都是伶牙俐齿的景星,这一次依旧沉默了。

“明明我该恨你的,可现在你要死了,我却舍不得了,我贱不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