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只觉这些天白教了,果果一定以为所有的爷爷都像孙大人一样慈爱好说话。
哪知皇帝也一把抱起果果来,“果果还记得爷爷?”
“当然记得,爷爷,果果已经会玩滑板车和滑鞋了,就是今日我们家搬家,东西都收在了箱子里,没能带出来,不然我还可以滑给爷爷看。”
“那改天滑给爷爷看?”
“好”。
“还站着干什么,快坐,德福,快让他们坐下说话。”皇帝说话很是和气。
荷花与孟冬瓜又谢了一回皇上,才坐下。坐在皇帝膝上果果,正伸手摸着皇帝的胡子,听到爹娘谢皇帝,反应过来这爷爷不是普通的爷爷,而是皇帝。
“爷爷,爷爷与皇爷爷,有什么区别吗?”果果还小,荷花与孟冬瓜很少跟他提什么皇帝皇宫的事情,果果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皇帝,但对皇字具体的涵义并不懂,只听爹娘说见皇爷爷要讲规矩,与家里的爷爷不一样。
“一样的,都是果果的爷爷。”皇帝的心情显然极好。
果果听皇帝这样说,又高兴起来,坐在皇帝的腿上折腾。
孟冬瓜夫妇坐下后,其它几位皇子才过来,要行拜见长兄长嫂之礼。两方人都要相互行礼,孟冬瓜没有因为自己刚回归表现出谦逊,一脸严肃不怎么理人。
荷花这是首次见到几位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哦不对,这是以前的叫法,现在应该说是二皇子与三皇子,跟孙大人长得是真像,但荷花觉得他们不如孙大人,虽然他们穿着打扮不差,却少了孙大人身上那种文人儒雅的气质。
四皇子跟孙贵妃长得最像,但就显得有些男生女像,过于阴柔了一些,可能因为年纪不大,个头也不高。杨文安也在拜见之列,确实一表人才,比四皇子要小两岁,已经比四皇子还高一些。
众人都将眼光投往皇帝怀里的果果,面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应该不好受。
只有太后娘娘笑得特别慈和,“皇帝,这小子的顽皮劲跟你小时候有得一拼。”
皇帝听着又哈哈大笑起来,他自己小时候也是顽皮得不行,在整个皇宫里搞事,虽然她娘去得早,没有什么人照管,过得艰难也不影响他顽皮搞事。
荷花心里想着,原来这顽皮也是可以遗传的,孟家村现在也到处流传着孟冬瓜小时候干过的那些捣蛋的事。
皇帝得意的笑过之后,就让人笔墨侍候,当即写下四个大字,政通人和,然后将果果抱起来,指着那几个大字:“政通人和,果果你的大名,杨政和。”
这名字寓意太强,希冀太大,孟冬瓜和荷花带着果果谢过皇恩,其他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孟冬瓜一家从宫里出来,已经是未时末,这次在宫里的午宴还算进行的顺当,有皇帝在场,大家都擅长演戏,尤其是长年淫浸在宫里的人,长袖善舞,其乐融融的。
反而是孟冬瓜言辞甚少,荷花为了跟孟冬瓜保持一致,也不主动找话题,别人问到她才规矩地回几句话。
皇帝与太后只围着果果的事情打转,皇后与贵妃也凑趣儿说皇帝这么喜欢孙子,就让四皇子和杨文安也早日成亲,到时候孙子辈的人就多起来,过年过节的时候也热闹许多。
太后年纪大了,喜欢看着后辈们早日成亲,也点头说是该如此。
也许是首次进宫,情绪太紧绷,一出宫放松下来,荷花感觉自己特别累,回到和园荷花已经累得不行,果果早已在回来的车上睡着,她自己也想睡一会儿,可又想到初搬到这里,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去处理,心里就直叹气。
孟冬瓜像是知道她的心思般,让她先去睡一会儿,府里人员的安排他去,其它的事情都可延后,等她睡醒他再陪着一起看看这和园的样子。
荷花也确实困,就陪着果果一起睡下。
孟冬瓜来到前院,元寿带着两个年轻的太监跟在后面,跟孟冬瓜说他以后定会尽心尽力。
孟冬瓜对去年在西山,元寿自作主张的事情依旧介意,只默默地看着他,看得让元寿都跪到地上。
“少自作主张,好好侍候就行。再自作主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孟冬瓜的话里一丝感情都没有。
元寿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不停磕头称是。
“去吧,去把人都叫进来。”
元寿立即起身,将早已等在院子外面的几个皇子府属官给叫了进去,自己站在门口抹了一把汗才进屋。
别人都争着想到皇长子身边侍候,他自己也想,却因为在西山的事情不敢奢望。最后还是皇帝指了他过来,别人都羡慕他前途不可限量,可他深知到皇长子身边与其它皇子身边不一样。
别人大都是伴着皇子长大,了解其性格与喜好,而皇长子二十多岁才回归,性格早已定型,而他又从未在身边侍候过,并不了解他,侍候得提心吊胆,不想皇长子进府首先告戒的就是他,可以说是喜忧参半。
荷花睡的时间并不长,可能到了一个新的地方睡得并不安稳。
两人在和园里的四处看了看,和园很大,闲置的院子也很多,孟冬瓜拉着荷花的手,说让她挑几出来安排老家人的住处,到八月底他们会进京谢恩。
又说暂时还是将果果安排在他们的院子里,院子里侍候的除了元寿带着的两位公公,其它的都还是用以前的人。
看过园子之后,荷花心里也在计划着今后的事情,虽然园子很好,又很大,但有些地方的设置不合理,她心里计划慢慢将其改变一下。
晚间,两人睡在这个全新环境还有些不太习惯,荷花就拉着孟冬瓜说着她对园子的安排。孟冬瓜听着不出声,却突然翻身将她压着,行动间甚到是狂野。
这一年以来,荷花感觉孟冬瓜每次行事越来越刚硬,不是她不喜欢,但担心他是压力过大造成的,却又不知道如何与他分担。
酣畅过后,孟冬瓜似乎舒松了许多,在荷花耳边轻轻地说:“媳妇儿,你愿意折腾就折腾,不愿意动就不折腾,不用费太多神,你知道的,住不久的。”
这里住不久,还要搬,搬到哪里去?东宫?荷花心里一咯噔,虽然她心中早知道是要走上这条路,可这话以前一直没有说明,此时点明之后,荷花心里却很乱,这次她感觉是自己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媳妇儿,你是不是不高兴,不喜欢那种生活?”
喜欢不喜欢还另说,关键是走上那样的路对她来说充满了变数,太多的事情都预测不了,不能把握自己的人生感觉非常不好。
走上那条路面临都是权利,权利会把人性变得面目全非,有多少皇家不都是妻不妻,夫不夫,子不子啊。
她从小就是最底层的老百姓,最大的理想也就是日子过得顺畅些,生活过得悠闲些。
“虽然,但是,我从未想过要走这样一条路,我怕有一天,我们不是我们,我们都变得面目全非,连我们自己也不认识自己。”
寂静的夜里,孟冬瓜也是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媳妇儿,我也怕,怕自己一味向前奔而做错事,你会头也不回丢下我,把我一个人孤单地留下,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