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么去城里？坐大巴车，可是一天只有一趟，这个时候也没有车了。”赵大姨出声说着。
然后又看向赵云舒和赵母，“小妹，你们大队不是有拖拉机吗？而且建平还会开拖拉机，让妮妮回去跟建平说说，我们大不了出油钱？”
如果去包一辆拖拉机去城里，可要不少钱，能省着一点是一点。
怎么去城里？
这就是你们想的办法？
“大姨，拖拉机是大队集体的，先给油钱，不然的话，不好开出来办私事。”
赵大舅当然是没有意见的。
“应该的， 应该的。”
赵大舅立即掏钱，给了十块钱。
让赵大舅妈心疼的不行。
可没有办法，正如赵云舒说的那样，拖拉机是集体的，办私事，的确要先加油，如果不是很熟的，都不借给你。
赵云舒毫不犹豫收了钱，找医生去打电话去了。
才不想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又跑回去。
一个电话能搞定的事情。
大队部这边有人。
很快赵建平开着拖拉机舒来公社卫生所了。
把赵姥姥抬上拖拉机车斗，赵大舅他们都要去城里，就是赵云舒也要跟着去了。
“我听奶说，姥姥这是病了？”
赵云舒压低声音的说，“我怀疑是癌症，不过这是我的猜测，要去城里检查之后才知道，你就好好当一个司机就行。”
癌症？
赵建平对这两个字知道的很少，如果不是今天妮妮提及，他都不知道癌症。
在农村，生大病了，才医治，如果医治不好，就在家里等死。
何况公社卫生所也检查不出这癌症。
赵建平丝毫没有怀疑赵云舒的判断，因为他知道，妮妮是真的懂很多的。
“你也要跟着去？”
赵云舒点头，“要去，自行车只能放在你老同学这里。”
自行车放在老同学这里，当然是没有问题了。
赵建平推着自行车亲自去找了冯医生。
“老冯，我们要去一趟城里，我这自行车，就暂时放到你这里。”
冯医生看向赵建平，“这没问题，你姥姥这病我怀疑是胃癌。”
“多谢，我们先去城里。”
如果不是人多，自行车塞不下了，都要带上自行车。
赵建平开着拖拉机，拉着人往城里医院而去。
在半路上，赵姥姥被摇醒了。
“娘，还疼不疼？”赵大姨第一时间问了起来。
赵姥姥点头，“疼。”
“先吃两片止痛药。”
赵云舒看着他们孝顺，看向远处，有拖拉机，距离县城也不是很远。
终于摇到了县医院。
赵大舅和赵二舅两人一个扶着一个背着赵姥姥往医院冲。
其他人跟在后面。
赵建平看着拖拉机。
“医生，医生.....”
看到他们这情况，就知道有病人，立即过来询问。
知道病人痛，还吐血了。
立即安排检查。
“妈....”赵云舒握着她妈的手，明明是大夏天的，她妈的手，有一些凉。
赵母侧眸看向闺女，“我没事，生老病死，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一关的。”
每个人的确都要经历这一关的。
可心境不同。
“让你哥去看你爸，怕是检查出来.....”
这未出说的话，赵云舒也明白，怕是等一下检查了，知道是什么病了，最多也是开一些药回去等着就是。
“那行，我去跟大哥说一声。”
赵云舒扫了一眼赵大姨他们，就转身离开去找她大哥了。
“大哥，你去小叔那边把爸接过来，我看姥姥这情况，怕是要回去等着。”
赵建平微微诧异了一下，想到这病了，可是要花不少钱的。
兄妹几个都是下地挣工分挣钱的。
“行，我知道了， 我这就去，如果大姨让你出钱，你不要管这事。”赵建平也是记着当初姥姥和姥爷说丢了他们妹妹的事情。
何况姥姥生病，要花钱，也轮不到妮妮出钱给她医治。
舅舅们和大姨还在呢！
“大哥，我知道。”
她才不会那么大义，如果要医治，需要四兄妹平摊，到爱她妈头上那一份，她没有怨言帮忙出，其他人就免了。
跟赵建平说了一声之后，赵云舒就又回医院了。
赵建平开着拖拉机去了机械厂家属楼这边，有人认出他来了，因为赵建平给机械厂送过鱼和莲藕，而且这人还是赵厂长的侄子。
直接就放人进去了。
“爸，爷爷.....”
赵大队长和赵爷爷同时看向来人，都一怔，“你咋来了？”
“爸，你出来，我跟你说。”
赵大队长跟着儿子走出一百米位置才停下来问，“说吧！”
这事不小，赵建平也没有隐瞒。
“姥姥病了，送去公社，那边检查不出来什么病，送来喜城里检查，不过妮妮说，可能是癌症，这医治不好的。”
癌症？
这是什么病？
“妮妮也来城里了？”
“妮妮陪着妈来的，爸，要过去看看吗？”
赵大队长长叹一口气，“去看看，我去跟你爷爷说一声。”
在城里，有他爹的住处，这个不用担心。
回去之后，赵大队长就凑在赵爷爷的耳边小声就把这事说了。
“你们两爷子去吧，我自己知道回去。”
赵大队长又去跟赵爱民说了一声。
“大哥，你去吧！”
这已经吃了午饭了。
半下午，医院看病的人不多，赵姥姥的检查单子很快就出来了。
病人被扶着出去了，医生才看向这些病人家属，吐出一个事实，“胃癌，我们医院没有办法医治。”
胃癌？
几兄妹都傻眼了。
赵大舅沉默了一下吐出一句话，“哪医生，给我娘开一些药就行。”
一句话断了赵姥姥有希望的念头。
其他几兄妹都没有说话。
这病治不了。
也治不好。
在门口的赵云舒瞧了他们几人一眼，都看到了他们同时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这就是命。
胃癌，就是几十年后，都医治不好，何况现在呢？
视线又瞧了一眼坐在医院长椅上的赵姥姥，很快又收回视线。
“爸.....”
赵建平和赵大队长刚好赶来医院。
“娘，大嫂，二嫂，姐夫。”
赵大舅妈和赵二舅妈看着穿着白衬衣的赵大队长，看来，他是真的来城里参加他侄子的升学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