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仙居。
弃剑坪上。
一柄长剑躺在修剪齐整的草丛里面,安安静静。
剑的主人趴在一旁,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则是时不时地挠挠脑袋,时不时在纸上停停写写。
“小白。”
一道声音自身后响起。
白果翻身坐起,白白净净的脸上挂满笑容,“江师姐,你怎么来了?”
“我听于战说你在此处练剑,便过来瞧瞧。”
江浸月白衣如故,气质也依旧清冷。
但说话声音却带着怡人的温度。
变化始于两年多以前,她自南莽归来之后。
任谁都能感受的到。
只不过绝大多数的人却又无从知晓她究竟因何而改变。
“剑已经练过了。”
白果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灵泽剑,又扬了扬手中的信纸,“我在给枸哥写信呢!就快写完了。”
枸杞。
每每听到这个名字,又或是思及其人,江浸月的嘴角总是不自觉地开始上扬。
“代我向枸杞问声好。”
“好嘞!”
白果边写边念,“枸哥,江师姐过来找我了,她现在就在我的边上,她让我告诉你,她想你了!”
“小白!”
江浸月的心跳瞬间加速,忍不住惊呼出声。
不等白果再说什么,其手中信纸已然易主。
\/\/\/
“江师姐在向你问好哦!”
信纸到手,江浸月却发现上面所写并非如白果口中所言。
她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是一阵莫名的失落。
“我与你说笑呢!”
一愣过后,白果笑靥...
呃,如花。
江浸月将信纸递还回去,假意嗔怪道,“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师姐的玩笑也敢随便开。”
两年多来,发生变化的不仅江浸月一人。
白果亦是由初来乍到时的畏首畏尾变得阳光开朗起来。
“我也只敢与江师姐你这般说笑,其他师兄师姐们,嗯,怎么说呢,也未免过于端方了些。”
他与江浸月的关系尤为亲近,说起话来没有丝毫顾忌,“用枸哥的话来说,就是太过装哔,要遭雷劈的...”
“噗。”
江浸月轻笑出声,随即又板起脸来,“胡言乱语!小心我说与他们听!”
“才不会呢!江师姐会替我保密的!”
“信写好没,好了就回去洗漱更衣。”
江浸月没再接茬,而是正色提醒道,“完了记得去画楼与大家一道吃年饭。”
“好吧。”
白果嘴上答应,并未着急起身,“江师姐,吃过年饭我便要去闭关了。”
江浸月微微一怔。
两年零十个月...
不,除去近一年养病的时间,应是一年零十个月,白果修为直指知意。
“江师姐,于师兄说知意境的弟子每年都有一次免费使用鸿雁的机会,是这样吗?”
“确有此事。”
“太好了!如此一来,我可以省下不少的月例呢!”
“平日里的吃穿用度皆是师门提供,你将月例省下来又有何用?”
“自然是用来招待枸哥啊!指不准他哪天就要来上京找我呢!我可是早就答应过他要请他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
上京南莽,隔绝万水千山。
其间阻碍,又岂止万水千山?
江浸月心中几分怅惘,却又不禁被白果脸上兴致勃勃,期盼殷殷所感染。
“届时,记得喊上我。”
“这是自然!”
岁末新旦,星汉无言。
两人相视一笑,亦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