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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春草扔掉手机捂住脸。

平时看着沉闷说不出两句话的人,竟然也能淡定自若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莞春草都能想象到,许慕余有一天与人推杯换盏之间,还能镇定地拿出手机,面无表情给她发来一条羞耻至极的消息,再若无其事地隔着人群欣赏她收到消息时的跳脚表现。

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情侣之间聊天,聊着聊着,免不了开车上一上高速。

但不代表莞春草要纵容他!

重新拿起手机,莞春草把之前拍好的照片给许慕余连发几张过去。

许慕余发完语音,拿着手机真的笑得停不下。

他知道她肯定会在手机那头恼得要骂他一顿,又脸红又气恼的像被惹急的野猫,要挠他一爪子。

不过笑了没多久,就笑不动了。

对面连发来几张照片。

许慕余点开了,手比脑子快一步点了保存。

保存过后才细看。

细看,照片都是莞春草发来的穿着睡衣的照片,没什么特别。

没什么特别的……

照片被放大,再放大。

随后,喉结重重上下滚动了下。

莞春草的照片可是挑的最好的。

发完照片她还添上一句话,问许慕余:“老公,你看我家的蚊帐和睡衣的颜色是不是很相似?”

照片发了没多久,莞春草就看见对话框里的“正在输入……”一直在动。

半晌,那边才似乎艰难地发来一句:是,挺像的。

莞春草偷笑,又做作地再以苦恼的口吻说:“是吧,真的好神奇!我要发个朋友圈看看大家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发朋友圈”这话无异于往平静的水面投进去一块巨石,“正在输入……”疯狂跳动起来。

疯狂跳动了整两分钟都没停下,键盘估计都要打得冒出火星了。

莞春草不紧不慢,把一张虽然不算完美,但是领口拉得极低的照片,给他发过去。

还是那般做作的口吻:“老公,我觉得这张最像,你觉得呢?”

“正在输入……”秒停,又倏地继续疯狂跳动。

那边像要发什么长消息,按照这打字时间和频率,不得是一篇小长文。

莞春草也不急,就偷笑着等着。

等了三分钟,真的收到了巨长的一条文字消息。

开头先说,不知道乡下的夜晚怎么样,会不会冷,冷了得多穿两件衣服才不会感冒。

中间再提醒莞春草,她坐了一天的车,身体应当很疲惫了,要早点休息。她好不容易回到乡下陪在父母身边,就难得的放松一下,不要去想外界的事。

末尾再说道,听说乡下树多,晚间温度低,穿太少容易着凉,让莞春草多注意。

还说,晚上蚊虫也多,更应该注意,衣服要多穿,要穿好。

“不要管外界”、“多穿衣”出现的频率不要太高。

莞春草对着手机上的这条长消息,笑出了眼泪。

手上却只回了个“哦”。

许慕余收到一个“哦”,坐得更直了。

她这话什么意思?她是发还是不发?

许慕余再看一遍自己发过去的消息,难道暗示得还不够?

让她不要管外界,很明显是想她别发朋友圈。

还有,让她多穿衣,是想说她穿得太单薄了。

不,也不是单薄。

许慕余鬼使神差地再次点开莞春草的照片。

照片也没什么问题,很正常的睡衣照。看起来她真的在灯光下,手漫不经心地放在睡衣的领口上,带着疑惑懵懂的表情询问许慕余,睡衣和蚊帐的颜色是不是真的一样。

没什么特别的,手指却忍不住放大照片。

看的是哪,许慕余也说不清,只是每一次每一眼都看得他小腹一紧。

喉结再次狠狠滚动。

她,在镜头下,会是怎么样?

下一次,是不是可以,拍……下来。

莞春草回了个“哦”,就美滋滋地睡了,丝毫不管许慕余会不会再发来消息。

反正她逗他的目的也达到了,他今晚肯定会特别担心她,担心得不得了。

许慕余是担心,他等了半个小时,确定莞春草真的没有发朋友圈,他才躺下来。

只是,他仍在看那几张照片。

指腹忍不住放大,一遍,又一遍。

直至看遍她全身。

前一晚和许慕余聊上了,第二天莞春草的心情别提有多好。

给莞妈套镯子的手都是欢快的。

莞妈让她收收神:“别把我女婿送我的镯子给弄坏了。”

莞春草左右手一边给她套一个,挺得意:“坏了就让他再给你买一个,他有钱。”

昨天莞春草刚回来的时候,已经给了一对金镯子,现在又来一对玉镯。

莞妈都觉得两只手沉甸甸的:“再多的钱也不是那么挥霍的,要留给你们过日子。我老了老了,还戴这些东西做什么。”

“妈,你那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莞春草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你要是实在不想要,我就收回来,我自己出钱给你买一对,咱不要你女婿给的。”

“谁说我不要,我那是心疼你们的钱。”

莞妈要不是两只手上都戴了金镯玉镯,她就敲一敲莞春草:“我女婿孝顺我的,我还不能不要吗,都是他的心意。”

莞春草给她喂药:“别看了,先吃药。”

“那药吃不吃都是一样,也好不了,等会再吃。”

莞妈瞧着自己的两只手,脸上的褶皱都多了两道:“你说我女婿怎么这么孝顺。”

莞春草让她张嘴就好,她给她喂,不用她伸手。

莞妈抽空瞥她一眼:“你是不是也这么伺候他?”

“他不用我伺候,他什么都会做。”

莞春草把药小心地喂到她嘴边:“在家还是他伺候我呢。”

“他伺候你?”

莞妈很是欣慰:“你做得很好,男人不会伺候人,要他有什么用。”

莞春草站起来去拿纸巾:“他人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莞妈就算担心也没用:“你们都结婚了,我们还能说什么。”

“都是缘分。”

“是缘分。”

莞春草背对着她说:“说明我和他天生一对。”

“缘分天注定,老天爷替你们做的决定,谁也阻拦不了。”

莞妈问她:“你跟他说过了吗?”

“那件事吗?”

莞春草摇摇头:“没说。”

莞妈两只手都放下了:“没说?”

莞春草点头:“嗯,没什么好说的。”

“你怎么想的?”

莞妈觉得这事也值得瞒?

也不是要瞒。

莞春草说:“是没必要。”

“我要是说了,他一定会多想。”

“想多了,他会和我离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