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傻的吗?谁都没有看见,还不快跑?
一会儿小婶儿回来,看见多多现在这样,不会饶过我们的。”
许哆哆迷迷糊糊中听见一个公鸭嗓的男声。
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眼睛勉强睁开一道缝,看见两个影子闪出屋。
接着一阵剧痛许哆哆又进入一个无边的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多多耳边听到低低的哭泣声。
”他爹,你管娘要点钱吧。两天了,多多还不醒。咱们送多多去医院吧。”
”嗯。我去找娘要钱,你收拾收拾东西。”一个有点沙哑的男声响起。伴随着沉沉的脚步声离去。
许哆哆眼前走马灯一样看着这具身体的记忆。
现在是1965年,全家生活在东北辽省小溪市的葫芦县。
这具身体的名字叫许多多,今年15岁。
老许头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女儿许大妹。大儿子许大根。二儿子许二根,三儿子许三根。最小的是许小妹。
许多多的爹许二根。在男孩子中上有被爹宠的大哥,下有被娘宠的小弟。
处在中间的他,就是爹不宠娘不爱。所以性格比较内向。干着全家的脏活累活,一直也很听话。
唯一地一次反抗家里,就是娶了村里青梅竹马,被称为村花的周蓉。
又因为一连生了三个丫头。被自己爹是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家里脏活儿累活儿全是许二根和媳妇这对老黄牛来干。三个丫头更是从小刚会走开始就干活。
许老头儿重男轻女,非常明显的体现在许二根生的女娃娃的名字中。给取的名字跟闹着玩一样不走心。
许二根生下的第一个女儿叫许不要。意思是不要女孩。
第二个女儿叫许多多。意思是太多了,多余的。
结果第三个还是丫头。许老头儿给第三个丫头取名许停止,意思是停下生女儿的意思。
两口子强烈反对,加上,上户口的同志又帮忙说好话,最后老大叫许布今年十七岁,老二许多多今年十五岁,老三许婷,今年十二岁。
被爹爹宠爱的许大根,也就是许多多的大伯有四个儿子。
老大许大有,今年十八岁。
老二许二有,今年十七岁。
老三许三有,今年十五岁。
老四许四有,今年十二岁。
从一开始一直有,寓意着儿子连绵不绝的意思。
许多多就是被许三有,推倒撞破了额头。
一命呜呼,末世魂魄许哆哆就一下子有了容身之地,成为了60年代末老许家,许老二的二丫头许多多。
嘿,她许哆哆又活了。
三叔,许三根在纺织厂上班。跟自己媳妇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今年五岁。
大姑,许大妹嫁给了供销社管后勤的干事,已经生了四个儿子。
小姑,许小妹在废品收购站上班,因为二十岁订婚后,准备结婚时男方意外死了,就守了望门寡。所以到现在,二十五岁了,还没有嫁人。
这老许家就是这么庞大的家族,除了家里不受宠的许二根,连生三个丫头以外,连外嫁女生的都是儿子。
醒过来的许哆哆睁开眼睛,侧脸看去,便宜娘正拿着一个破布当包袱皮,在收拾衣服。
显然为去县医院做准备。
屋外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老天睁开眼睛看一看呐,我这老天拔地的一天还要伺候老的小的。
身娇肉贵的还要去什么医院?一个破丫头被你们看成是宝了。不赚钱还管我要钱。当初我就不应该生下你,把你扔尿桶里沁死。啊。作孽啊!”
门一开,许二根阴沉脸快步走进来。
“小布,在家看着婷婷。孩她娘,你背着丫头先去医院,我去厂里先预支一下工资,开个证明。随后去撵你。”
“哎。”周蓉也不二话,胳膊挎着刚收拾好的小布包,在许二根的帮忙下背起多多就往外走。
“你们上哪儿去?给我滚回屋里去。一个破丫头片子要去什么医院,在家躺躺就好了,你们哪有钱去医院。说,是不是偷了我的钱?”
许老太看周蓉背着孩子出来就知道要去医院,赶紧拦住往外走的两个人。
“娘,我们哪有钱?我是去厂里预支,下个月的工资,然后再去医院。”许二根很无奈的解释。
“天呀!快打个雷,劈死这挣了钱,都不知道孝敬自己爹娘的逆子吧!磕破点小皮儿。在家养养就好了,还花钱去什么医院?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你们是想逼死我呀?”
许老太直接靠院门坐下来,拍着大腿。眼泪鼻涕说来就来。
“娘,多多都已经睡两天了,再不去医院就晚了。我以后多多干活。多加班,还不行吗?”
许二根目眦欲裂。多多虽是女孩但也是他的种,他不能看见孩子这样下去。
“是啊,娘,以后晚上我少睡觉,多糊纸盒。把孩子的医药费挣出来,你让我们去吧!”
周蓉也是满眼祈求。
“好啊,一看就是你这个狐狸精撺掇的去医院,就一点小伤口,躺躺不就好了,想当资本家大小姐啊。
你们是不是藏钱了,打量来蒙骗我老太婆。一家子懒骨头。晚上饭还没做呢,指着我老婆婆给你做饭吗?赶紧滚回去。”
许老太一听晚上还能多糊纸盒赚钱眼睛睁的老大,那是更不让步。
“娘,我想喝水。”
早已经醒来冷眼看这场闹剧的许多多开口了。
再继续拉锯下去,便宜爹娘只会被这个老瘟婆纠缠不休,反正她醒了,不如先回屋再说。
“啊,多多醒了。快。他娘。我们先回屋再说。”
许二根听到女儿浅浅的呼唤声,紧忙一手扶着许多多胳膊,一手帮着媳妇托着许多多往屋里走。
“一家子懒货。装病打量蒙骗我老婆子。哼。赶紧给我去做晚饭。”
许老太连忙站起来向两个人背影喊着。
“多多来喝水。”
在门口一直看着自己爹娘与奶奶争执的许布,这个时候,赶忙端过来一碗温水,喂给靠墙坐着的许多多。
一碗水喝下来许多多。脸色好了一点。
看向大姐眨了眨眼睛。大姐一定刚刚去偷了奶奶的糖罐子。水是甜的。
“多多头还疼吗?”
周蓉红着眼圈儿看向二女儿。这个女儿的性格最像她胆小。
“娘,头疼,还晕。”
这个家人口有点多,身体还没恢复的许哆哆选择猥琐发育。装熊的比较好。
“二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头磕了呢?我回来看你满脸都是血得躺在地上都要吓死了。”
许布心有余孽的说着。
“是,三有推我的。抢你早上给我的鸡蛋。”
“是这个瘪犊子,我找他算账去。”周蓉气的从炕上蹦起来就要出门。
“娘,不要去。他们不会认。我们想个别的办法分家吧!”
许多多赶紧抓住周蓉的手。家里这么多人。
全家就只有他家两头老黄牛领着三头小黄牛干活。得赶紧想办法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