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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灼,他不在这里,不在!”

珺之试图阻止着司灼,却根本拦不住她。

“晔华,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别躲着啊!你出来,你出来!晔华,你给我出来!”

唇角的血迹还未干,司灼忍着心上的痛,歇斯底里地呼喊着。

她知道,晔华肯定在的,肯定的!

“他不在这里,你冷静一点好不好?”珺之又拉住了司灼,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

“不能让他这么一直左右着你啊!”

“你放开我……晔华,你出来,你出来!别躲躲藏藏的,你出来!”

“司灼!我求求你了,你不要这样折磨好不好?他真的不在这里,不在这里。”

“啊……啊……”

司灼靠在珺之的怀里,痛苦地捶打着他的后背,绝望地嘶吼着,发泄着心里的悲愤。

珺之心疼地搂着司灼,手掌安抚着她的后背,眼眸中的情绪复杂。

“没事的,至少我还在。哭不出来,就对我发泄好了。”

他好羡慕晔华……好羡慕。

不论是爱,还是恨,司灼的心里有的只有他,君晔华。

别墅的顶楼上空,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并肩站在那里。

男子墨发束冠,黑袍加身,深邃幽深的眼眸凝视着花园中依偎在一起的二人。

唇瓣不悦紧抿,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状,越收越紧。

“这司灼复活以后,竟然变得这么机警。你我这般小心,她是怎么知道的?”

晔萱妩媚地看了一眼晔华,手指绕着胸前的长发,浅笑着说道。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愚笨的人。”

只是不愿意去想太多事情罢了。

后面的半句话,晔华没有说出来。

他知道,司灼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而已。

这是他,亏欠她的。

“我可没觉得。她但凡有一点点的聪明,都不会让家破人亡的惨剧发生的。呵呵……愚蠢,就是愚蠢。”

晔萱不屑地笑了笑,眼神冰冷。

晔华蹙眉,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啊?我能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只不过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戏罢了!”

晔萱的眼神闪躲,岔开了话题,“这落落也回来了,你也看过司灼了,可以走了么?再迟点,我可就不保证能不能找到楚清和了。”

晔华伫立在夜空中,多看了一眼司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直到司灼稍微舒服了一些,珺之才动了动已经发麻的双臂,柔声道:“好些了吗?”

司灼点点头。

“那进去吧!落落的爸妈还需要你照顾呢,落落的遗言不是都写了么。你要好好的,才会有精力去做更多的事情,明白了吗?”

珺之松开司灼,双手捧着她的脸,眼底暗藏怜惜。

司灼平息了情绪,又恢复成了那般清冷的模样。

她感激地对珺之弯了弯唇,复而正色道:“晔华,真的来过。而且,林烊也知道的。”

“怎么说?”珺之问道。

“落落的死因是手脚经脉俱断,和白亦小鬼是一样的死法。可是我刚才注意到,落落的手腕完好无损,没有丝毫伤口。白亦小鬼过了上百年了,手腕上依旧有伤疤呢!除了晔华和晔萱的玉石,没人可以做到的。”

司灼仔仔细细地分析给珺之听,心里却更加凝重了。

“怎么可能呢?若真的是晔华愈合了落落的伤口,那林烊岂不是也……不可能!”

珺之摇头,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林烊受不了打击,逐渐入魔,这已经是不受控制的局面了。他现在和晔华他们走到一起的话,岂不是完了。”

司灼郁闷地抓了抓头发。

叹了口气,又冲进了屋内,站在一旁观察着落落的手腕。

她没有看错,伤口没有了。

她像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都懵了。

是林烊找的晔华,还是晔华找的林烊?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局面?

全部都要和她作对吗?

就在司灼看着落落的身体发呆的时候。

落落的爸爸开口了,“司灼,你先回去把自家的事情处理好吧!落落……我们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好自为之。我去打电话给警局,告诉他们,落落回家了。”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落落的爸爸似乎老了许多许多。

被下了逐客令,司灼便没有停留,对着落落的尸体鞠了一个躬,默默地离开了。

“回来啦?我刚才看见林烊进去了,还好吗?”

白亦小鬼守在车里,看见司灼回来连忙凑了上去。

司灼摇了摇头,趴在车上将自己的脸深埋起来。

白亦小鬼还想追问什么,却被吉尔京给制止住了。

珺之回到了车上,问道:“去哪儿?”

“去殡仪馆,姥姥和爸爸的遗体,需要安排后事。”司灼淡淡道。

接下来一连两天,司灼都在珺之的陪同下,办了各种手续,买了两块墓地,处理好了家人的后事,还摆脱了不少新闻记者的纠缠。

司灼手里拿着一瓶易拉罐装啤酒,坐在爸爸的墓碑前,对珺之说道:“鬼王就是鬼王,整个警局都跟瞎子似的,看不出来我姥姥和爸爸不是死于大火。身上那么明显的刀伤……这人啊,只要有能力,什么不能左右呢。”

她苦笑着,喝了一大口苦涩的啤酒。冰凉冰凉的,如同她死去的心。

珺之望着艳阳高照的天空,推了推眼镜,“所以你要变得更加强大,不能再被左右了。”

“我知道。落落的葬礼也是今天吧?”

司灼岔开了话题,低着头说道,“我就不去了,怕会受不了。你……替我多送两束……两束花。呵呵……落落她最爱美了,特别是盛开的花……”

胸口的伤再一次隐隐作痛,司灼红着眼睛,仰着头大口将瓶子里的酒全部咽了下去。

易拉罐在她的手中逐渐被冰封起来,她轻轻一捏,刹那间变成了破碎的冰渣,散落一地。

“呼~”司灼大口的吐着气,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牵强地笑着。

“我去医院看看我妈,晚上你想办法带我去鬼界。就这样,我先走了。”

司灼昂首阔步的倔强背影在阳光下格外清透,殊不知,她的笑容在转身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她知道,在鬼王告诉她“一无所有”的时候开始,她就注定被剥夺拥有与这世间所有美好的权利了。

她现在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愧疚和不可磨灭的仇恨。

“司灼,你要记住,至少还有我!”珺之望着司灼的背影,心疼地喊道。

司灼的脚步停了一下,却没有回复任何回应,就像当做没有听见似的,继续走着一个人的路,一条属于她自己的路。

医院还是那股一如既往的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司灼讨厌这股味道。

她抬手轻掩住口鼻,按照医院的指示寻找着病房的门牌号。

走道里没开灯,外面的太阳照射不进来,显得特别潮湿。

加之开了暖气,乱七八糟的味道也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