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语跟父母在大队长家将东西都整理好后,三人都来到李家老宅。
院子依旧是那个院子,只是此刻这个院子显得很冷清,不似从前。
“爸,你看,老宅的门是打开的。”
李轻语指了下,按理说在农村大门打开是常有的事情,但是李老太有个习惯,就是每次回到家都要求小辈把门关起来。
一来是折磨李天贵一家三口方便,二来是关起门来吃点好的,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看到。
“我先去看下,你们随后来。”
虽然说是被李老太伤透了心,可总归还是养自己长大,李天贵这一刻不想跟一个已经疯的人计较。(刚才再次跟大队长证实李老太受了刺激,头发一夜变全白,人已经痴呆不正常了。)
李轻语其实并不是很认同爸爸的想法,可能她毕竟不是这个年代长大的,思想还是没办法跟这个年代的人一样吧。
等李轻语和母亲一起跟上来到老宅大院的时候,俩人都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得张大了嘴。
只见原本宽敞的院子,此时院子里到处是粪便,家里的柜子,锅碗瓢盆都被打杂得乱七八糟,好像是遭过贼一样。
“爸,这?”
李轻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娇娇,娘的娇娇。”
只见李老太突然冲到李轻语面前要抱着她。
这可把李轻语还有李天贵跟田慕娥吓得不知所措。
原本来得及反抗的李轻语突然看到李老太两眼无神,嘴里念念有词的叫着自己李娇娇。
这一刻她做不到直接推开她。
“娇娇,你去哪里了?娘找你找了半天,你看轻宏那小子这个月又寄了二十块钱,娘带你去 买头绳啊。”
李老太用她那脏的无法形容的手拉着李轻语。
原本心软的李轻语,在这一刻草泥马飞过。
这老太婆还是没变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自己大哥的钱。
李轻语将计就计。
“娘,你咋都把轻宏小子的钱拿来,到时候二哥生气了。”
李轻语温柔的声音,让原本疯癫的李老太安静下来。
“娇宝,你低下头,娘跟你悄悄说。”
李老太拉着李轻语嘘了下。
“你二哥不是咱家的种,这钱就给你花,你安心花,这是你二哥欠咱们家的。”
此话一出,李轻语呆愣的看着父亲。
李天贵没想到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
“娘,你说啥话,二哥跟我爹长得那么像,怎么就不是咱家的种?”
李轻语冷静地学着李娇娇的语气哄着李老太。
“我跟你说,你二哥其实是你那死去的堂叔他家唯一的崽子。”
李老太笑着摸李轻语的手。
李轻语忍着鸡皮疙瘩继续哄着李老太。
“娘,我死去的堂叔?是谁啊?我咋没印象?”
“你奶当年生了两个儿子,老大是你爹,老二是你堂叔李木风,他从小被过继给你爹的堂叔,从此以后亲弟弟就变成了堂弟了。哈哈”
李轻语:“那为啥我二哥又跑到咱家来了?”
“那还不是你爹,当年我生下死胎,害怕你奶奶骂我,那时候你奶奶对你堂婶非常好,有点吃的都送过去。你爹心里也很不爽,当时我刚好跟她同一天生下孩子,你爹就偷偷把我生的死胎跟她生的孩子换了。”
也许是以为李轻语是李娇娇,此时李老太思路出奇的清晰,似乎当年所发生的一切都恍如昨日。
“娘,那后来堂叔堂婶家怎么突然间就没了?”
“哈哈,这还不是那女人自己作死,以为生的是个死胎后,天天以泪洗面,突然有一天跳山崖死了,村里当时找到的时候尸体都只剩一堆白骨还有破旧的衣服了,都说是被狼吃了。”
“呕。。。”
李轻语实在听不下去了,想着那人应该就是原主的亲生奶奶,心里难受极了。
看向李天贵,只见父亲早已泪流满面,跟来的李大队长也被这给惊呆了。
李轻语已经知道答案,不想在继续演戏下去。
“没想到你跟李木桥这么狠啊,我爹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要偷换刚出生的孩子?”
李轻语甩开李老太的手。
“娇娇,娘的娇宝,你咋不要娘了?是不是刘知青又对你说了啥?”
李老太就认准李轻语是李娇娇了。
“奶,不对,按辈分我应该叫您大伯奶,大奶奶,您跟大爷怎么能这么狠,偷换孩子,害了我爷爷整个家庭啊。”
李老太似乎感受到李轻语的悲愤。
“娇娇,你别生娘的气,娘把你二哥还回去啊。”
李老太依旧疯疯癫癫。
“大奶奶,你看清楚,我不是你那杀人犯李娇娇,我是李轻语,是那个经常被你们折磨欺负不给饭吃的李轻语。”
“臭丫头?娇娇没杀人,没杀人。”
李老太恍恍惚惚的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嘴里重复念着李娇娇没杀人。
“好啊,你们都是李娇娇的家人,既然都在,你们该赔钱现在就赔钱,不然我去公安告你们。”
院子里冲进来一个齐耳短发,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蓝色套装女子。
“刘知青妈妈,你不要在这边撒泼啊。”
李大队长看到这个刘知青的母亲,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好,自从刘知青死后,这对家人天天在李家老宅找麻烦,要赔钱。
“这位大妈,你可能找错人了,我们跟这家人可没关系,你就算是报公安也没用,冤有头债有主,谁犯的错你找谁,我们可不是随便就能攀扯的。”
李轻语看着这妇人看似悲伤,实则一滴眼泪都没有,满眼的算计,想从自己这边捞钱,有点找错对象了。
“你们不是姓李?不然你们出现在这干什么?”
刘母此刻不管,只想在这些人这边要到一笔钱,至少能对得起儿子的死。
“大妈,我们这个村叫李家大队,十个里面有七个是姓李,你说你是不是都要找一遍?你如果在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我就直接找公安,说有人敲诈军属。”
刘母一听她说她是军属,脸色瞬间发白,自己这难道是踢到铁板了?
“没天理啊,这李家大队的村姑杀人也不赔钱也不赔命啊。老天爷啊,我儿子就是响应上头的号召下乡建设农村,怎么就被人用老鼠药给害死了啊。没天理啊。”
刘母也不管李家院子粪便一地,直接坐下撒泼打滚。
“这城里人也会撒泼打滚啊,这看起来跟咱们农村人也没啥两样嘛。哈哈哈”
“就是,这谁造的孽,找谁啊。在这唱给谁看。”
“说不定能将她那娇弱得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儿子给唱回来呢。”
“咦,别瞎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叽叽喳喳的,李轻语看了下现场,觉得这次自家回来也不是没收获的,至少老爸知道了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