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从少爷出生前就在林家了。我没结婚,没孩子,少爷就像我的亲儿子。”
“老爷夫人一直在国外,我把少爷当亲生的抚养,我在他身上倾注了爱,不忍看他被一个女人毁了。”
“所以那天,汪梅来林家找少爷时,我就给她钱,让她离远点。”
给她钱?
保姆点了点头。
其实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她私下计划给汪梅一笔钱,希望她拿了钱之后就别再来缠着闻彦平了。
但万万没想到,汪梅收了钱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洋洋得意地说起初时确实想离开闻彦平,提什么自己要转学之类的。
\"可一瞧见林家这么富有,连我一个保姆都这么大方,她就改主意了,决定继续粘着不放。\"
保姆紧攥双拳,狠命地敲着桌子,而裴元则一边摸着下巴,一边陷入了沉思。
这样一来,保姆的嫌疑似乎就加重了。
她完全有可能是为了保护闻彦平才下毒的。
\"依你看,你们少爷和汪梅两人关系不错,对吧?闻彦平也不讨厌她,对不对?\"
保姆虽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少爷好像中了她的迷魂术,常常把自己家里的吃用东西送给她,毫不小气。\"
\"所以,警官,你想想,少爷怎么会杀她呢?他对她那么好,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也说不定,爱之深,恨之切嘛。
闻彦平一旦发现汪梅只是在利用他,一怒之下杀了她也是有可能的。
\"对了。\"裴元转动着手里的笔,锐利的目光锁定在对面的人身上。
\"你刚说她和她妈妈一样下贱,你认识汪梅的养母翠花吧?\"
\"对,因为她以前上门来过。\"
原来两个孩子之间的那些事儿,家里都清楚。
大概一周前,翠花去了林家,也是见钱眼开的主儿。
说她女儿年纪还小,名声要紧,这事传出去对孩子影响不好,因此想来讹点钱。
\"她那个养母更是过分,什么难听话都说得出,说她女儿名声受损了,少爷怎会干这种事?\"
\"她明显在撒谎,就是为了要钱,最后被我打发走了。可走的时候,她气得不得了。\"
保姆提到这一家人,气得咬牙切齿。
然而裴元这时却站了起来。
表面上看,保姆的嫌疑还不足以定论,现在掌握的情况也就这样了。
至于闻彦平,她并不了解,名义上抚养他长大,但实际上对他的一切并不知情。
\"警官,我能见见少爷吗?或者……\"
\"你知道吗?\"裴元站在门边轻轻侧过头。
只是一瞥间,女人显得焦虑而卑微,活脱脱一个心焦的母亲模样。
\"你一点也不了解你们家少爷,你把他当儿子,可从头到尾,你都不是他的亲娘。\"
\"而且,如果你真是他母亲,为什么会对他身上发生的事毫不在意,也全然不知?\"
\"他在学校被人打,受人欺负,这些你可曾知道?\"
额头上那伤痕就是证据。
保姆听了裴元的话,更加惊讶了。
\"这,这怎么可能?少爷从来没有……\"
\"是啊,你连他身上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连他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你还觉得自己有资格、有理由站在他面前说话吗?\"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保姆的心。
她又不是他们的亲妈,哪来的权利管这管那?
就算孩子在校有什么事,她不也是两眼一抹黑?
所以啊,别站在那高高的道德高地,对他指手画脚,或者求情了。
裴元从413室出来,楚灵灵已经把刚寄到的病理报告递给他。
“查出来是中毒,百草枯。你可以放了闻彦平了,证据显示不是他干的。”
由于从胃部提取物得知,汪梅中毒大约在挨打前两小时,一切已经水落石出。
话音刚落,伏宇带着一群人走了出来。
前面几个是那些帮凶,出来时身边都有父母迎接。
至于落在最后的,是一个个穿着正装的男人,他们簇拥着少爷闻彦平,却没人关心他此刻的心情。
律师们办完事,有钱赚自然高兴,可怜的就是这孩子了。
“少爷,你没事吧?”
保姆收拾好心情,想上前轻拍他的肩,却被他躲开了。
“闻彦平,我能和你谈谈吗?”
在众人劝解下,裴元还是拉住了他的手,不过没去审讯室,而是拉进了会议室。
直接把门反锁上了。
“裴元,你搞什么?开门,快开门,你知道案子结了,你怎么能……”
外头的伏宇大声喊着,生怕裴元真把人怎么样。
进屋后,他只是拉着闻彦平的手,把他拉到窗边。
“你看见了吗?你的这些同学,脸上都挂着笑,得意洋洋。”
“特别是事情发生后,所有人都一口咬定你是主谋。现在你心里什么滋味啊?”
不管怎么逼问,也不管话说得多难听,闻彦平始终是一副沉默的样子。
他最反感的就是这种人,一言不发,却又装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既然这样,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叮咚一声,他决定再次启用读心术。
这次,他就能知道真相了。
“你喜欢汪梅,对不对?你想帮她?”
面前的少年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想——
【是的,因为她很可怜,就像我一样,是个孤零零的人,没人疼没人爱。】
“在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们,那些人就是……”
裴元望向门外,家长们领着孩子离开警局,门口不仅停着他们的豪车,还有校长。
他居然也在那里卑躬屈膝,伸出双手。
而在旁边,有个人躲在暗影里。
看那样子——
“是学校老师和同学的校园霸凌,对吧?那个老师应该是策固东了。”
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
不用听他心里的声音,裴元已心中有数。
那双不安地睁大的眼睛,咽口水的动作,一切都昭然若揭。
【他怎么知道的?他凭什么能猜到?他查到了什么?】
“闻彦平,你得说实话。”
裴元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肩,“我知道我第一次去学校时,你想和我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