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说到底,阮洪滨做的确实是件好事,难免引起别人的嫉妒心。
但在裴元看来,整件事绝非这么简单。
如果这个工厂真是个好地方,为什么唐延宁还会逃跑呢?仅用涨薪这种借口解释未免牵强了些。
“有了!我拿到了重要的线索!”
正当此时,马安山突然跑进来挥舞着手中的一块U盘。
“在巷子出口正对面有个小超市正好装了个摄像头,刚好捕捉到了唐延宁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影像。”
从视频中隐约可见最后时刻那人乘坐了一辆白色的厢式货车离去。
“裴哥放心吧,我专门核实过车牌号,注册车主是一位律师。”
律师?
一看名字,原来是叫卢荣杰。
抬头望去,在破旧小区的一角赫然挂着他办公室所在律师事务所的牌子。
虽然外表略显老旧褪色,仍不失威严感。
裴元示意楚寒明一同向前迈进,来到门口却没急着进去。
“裴元,刚才马安山传消息来说写那篇报道的记者蒲元美就住在里面。”
所有事情仿佛汇聚于此,似乎即将揭开事实真相的关键一步即将到来。
他们轻轻敲响大门,门内传来询问声:“谁啊?”
“您好,我们是社区工作人员,想找您谈点事儿。”
门缓缓拉开一线缝隙,露出一张男人的脸孔。
“你们是居委会的?可我不记得......”
还没等对方说完,楚寒明瞬间冲上前去撞开门并制伏了此人。
裴元迅速堵住出口位置确保男子无法逃脱,并让他双手背在身后控制住。
“喂喂,你们是谁啊,为什么闯进我家?!”
“我们是警察,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涉案并对你进行逮捕审查。”
听到这些话,刚才还在挣扎的男人安静下来,显然他也明白自己的罪行。
正当此时,只见旁边阴影中闪过一道黑影向裴元袭来。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人手持铁棒站在那里,身边还跟着个小女孩……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多小孩,特别是拿着棍子的那个看着特别眼熟。
“你是不是唐延宁?”
他的样子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只是瘦了不少,脚上缠着一大堆绷带。
“喂,你们在搞什么?快进去,听到了没有?赶紧进去啊!”
趴在地上的人突然喊起来,楚寒明按着他用力很大,但现在却想挣扎出来。
“别乱动,听见没?全部到那边站好。
我是警察,听到没有?”
裴元大声喝止,可这些孩子们还是一脸迷茫地站着,眼神里满是恐惧,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难道他们听不见?
这家伙还收留残障儿童!
“裴元,我们现在怎么办?”
楚寒明回头看向他。
现在别说怎么办了,裴元自己都还没想明白。
这个卢荣杰到底想干什么?他收养这些人到底是出于好意还是恶意?
四处看看,这律师事务所里到处都是资料,一片破败。
墙上挂着的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隐约能看到照片上有另一个人,正是阮洪滨,显然他们认识。
“你们是谁啊?”
忽然间,裴元身后冒出一个女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看见眼前的情形,她的手忍不住抖了起来。
“你是蒲元美?记者黄小姐吧?”
她深吸一口气,手里的东西全掉在地上。
......
一大群人围在桌子旁,裴元和楚寒明接过茶杯后就直接放下了。
对面的卢荣杰不停搓着手,因为刚才下手太重,手腕上已经有些淤青了。
“裴元。”
楚寒明凑近过来,小声嘀咕。
“咱们真的不把他们带回警局吗?在这里问话合适吗?”
楚寒明实在不懂他的想法,找到了嫌疑人直接带回警局审问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
特别是看到旁边那些——
楚寒明望向角落里那些孩子,他们都那么瘦弱,几乎听不到声音。
“警官,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不用谢,我们想知道事实真相,唐延宁是否打了人?”
卢荣杰沉默了几秒,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他确实打了那个坏蛋。
而我知道后并没有报警,而是把他带回了家。”
这么说来其实挺简单的。
楚寒明给裴元使了个眼色,却被他阻止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唐延宁要打阮洪滨?
按理说应该是他的救命恩人才对吧?给他工作,让他有地方住...”
话没说完,对方冷笑了一声,抬头时一脸鄙视。
“什么救命恩人,他分明就是地狱阎王!他把这群无辜的孩子推向深渊,是个十足的恶棍!”
提到这个人时,卢荣杰的眼神明显不同,满脸愤怒甚至拳头紧握,幸好蒲元美在一旁轻轻抓住了他的肩膀。
“对不起,警官,你们找到这里想必是因为看了我的报道?”
“阮洪滨不是外人说得那么好,他是个坏人,一直在虐待这些孩子。
我们知道真相后就设法解救他们。”
说到唐延宁,她回过头去,看到男孩仍旧紧握那根木棍,无奈摇了摇头。
“他受不了里面的生活想逃出来,但他们不允许,最终导致冲突。”
原本以为通过情感上的沟通能让警察们理解,结果裴元还是摇头,神情冷峻。
“撒谎!你们以为我们调查之前什么都不了解吗?”
最后腿从桌上放下,身子前倾。
“你们跟阮洪滨之间有矛盾,照片就是证据。”
裴元指向墙上的照片。
如果猜得不错,他们是以前的合作伙伴。
后来阮洪滨事业蒸蒸日上,把老朋友踢出局。
于是怀着怨恨的心,开始造谣抹黑。
“我们已经查过你们的背景了,你们曾有过前科,特别是你,卢荣杰,你还带着一些人在工厂门前抗议威胁,有这事吧?”
一番话说完,两人都傻眼了。
原本怒气冲冲的样子现在一下子泄了气,像蔫掉的茄子一样。
“三年前你因股权归属问题起诉阮洪滨,声称他虐待工人,结果败诉了,从此就开始造谣中伤...”
“行了,够了!”
面对裴元的步步紧逼,卢荣杰生气得站起来,连身后的小孩都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