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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幼卿跟秦珂都未选择乘坐马车,骑马快马加鞭赶往勤州。

秦珂骑马还是当初陆幼卿教的,算不上什么骑艺高超,至少赶路没什么问题。

这两年工部已经陆陆续续将京城内的主干道都铺成了水泥路,可是京城外的官道还未来得及修,这一路上秦珂屁股没少受罪。

两人在抵达勤州前便兵分两队,秦珂带着一队人去锦州调遣粮食,陆幼卿则直接带人进入勤州接管勤州事宜。

秦珂对锦州并不陌生,当初陆幼卿参加科举考试便是在此,只不过当时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如今再次到锦州,锦州刺史早早便候在城门口迎接他。

值得一提的是,前任锦州刺史在晋阳即位后没多久,就因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被撤职入狱。现任刺史周琦玉刚刚坐到这个位置上才一年时间。

他见到秦珂时态度很是恭敬,笑得要多殷勤有多殷勤。

“秦大人,路途辛苦,下官已在府中备好饭菜,给大人接风。”

“那便麻烦大人带路。”秦珂也想探探这周琦玉的底。

看着摆在饭桌上的饭菜,丰盛而不奢侈,虽菜式多样,但并无什么太过贵重的菜,不管这周琦玉是不是故意为之,至少秦珂目前对他的感观还算可以。

填饱肚子以后,秦珂也懒得跟他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道:“好了,周刺史,我们直接办正事吧。”

“是,大人,陛下吩咐好的粮食都已备好,只等大人来清点。”

派来传旨的人比秦珂早两日到,周琦玉收到陛下的旨意便急忙开始准备,两日昼夜不停,总算在秦珂到来之前将其备齐。

一袋袋鼓鼓囊囊的粮食被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车上,如同小山一般,从远处看过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府衙的士兵手持兵器,负责看守这些粮食,神情戒备,目光锐利如鹰隼,生怕有任何闪失。

秦珂随即检查了几车,待负责清点的人确认无误后,便正式交接。

秦珂押送粮食去往勤州时,速度已慢了许多,那么浩浩荡荡运送粮食的队伍想快也快不起来,秦珂干脆弃马乘坐马车。

托着下巴望着车窗外,秦珂内心不由得想,其实这事他自己一个人便能做,而且效率会更高、更保险。

可惜他的空间要绝对保密,他做出来的事情,拿出的东西已经挺惊世骇俗的了,若是再让知道他还有芥子空间,那他就别想活了。

运送粮食的队伍刚刚进入勤州境内,玄甲军便整军戒备,毕竟勤州受灾的百姓众多,难保没有饿昏了头的灾民过来抢粮食。

毕竟人在饿到绝境的时候,什么都做的出来。

秦珂深深吸了一口气,勤州空气都是湿润的,山洪过后,雨倒是停了,但洪水还未退去,天空一直像被撕破了口子流掉了所有?颜色一样灰蒙蒙的,令人无端觉得心情压抑。

他在前往宁塘县的路上,随处可见受灾的面黄肌瘦的灾民,田地基本都被洪水毁了,因为洪水前的暴雨,好多作物都来不及抢收,家中的许多存粮也因为后面的山洪而被浸泡损坏,根本没法吃。

再有城中不乏有坐地起价发国难财的奸商,在陆幼卿抵达这里前,城中的粮价对普通人来说已是天文数字。

秦珂拉着赈灾粮与陆幼卿汇合的时候,陆幼卿已经整肃了勤州的粮价,抓了几个带头的商户开刀。

用抄家得来的粮食赈灾了一拨,所以秦珂的运粮队来的时候那群灾民才没有那么失控。

“你来得正是时候,若是再晚几日,灾民便又要暴动了。”陆幼卿忙的脚不沾地,见秦珂来了,都没时间问候几句。

她穿着简单的长衫,不知道白日去过哪里,衣摆同长靴都沾着厚厚的土渍,是泥水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雨现在虽然停了,但是也不晓得还会不会继续下,你保存粮食时一定要记得防雨防潮。”

对陆幼卿的叮嘱,秦珂沉吟片刻后,点点头道:“没问题,此事交给我。”

官府的粮仓修建时便已经考虑地非常全面,是存粮的最佳位置。

秦珂盯着军队将运来的粮食装入粮仓后,派官兵严密把守,不过粮仓的钥匙只有他与娘子手中有。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一眼。”秦珂将人都打发出去后,独自一人进去,偷偷将放在后面的粮食存放进空间,并简单伪装了下。

并吩咐里面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许进去。

他的空间内没有时间流动,这样他只需每日过来瞧一眼,再逐渐放一部分进去即可。

有些地方洪水已经退去,有的离着涑河近的区域洪水还没退去,水位的高度使得人很难步行。

陆幼卿只得派遣小船进去先行救出被困的灾民,能救多少是多少。

“大人,这是我们今日抓到的黄三,那些流言都是从他口中传出来的。”陆幼卿还未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便有差役押着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进来。

玄甲军主要负责维护秩序,论对本地的熟悉程度,抓人还是当地的差役更合适。

陆幼卿没来两日便挑了几个差役为她调查灾民之间那些流言。

她到此地时,流言已经衍生至:去年颁发新政惹怒了老天爷,才会降下此灾难。

普通百姓都未怎么读过书,只会人云亦云。且新政允许女子能够拥有?自己单独的户籍,且女子可以主动提和离。

普通百姓对这两项更为痛恨,女子要是能拥有?自己的户籍,到年龄了,自己把家一分,自己就能做自己的主?,再也不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主宰女儿的婚事。

她们单独立户,别说?读书和男人抢官做,这?各行?各业她都能插一脚,严重?威胁到了一部分人的利益。

论起和离,则更让人气愤。本来娶进来的婆娘就是自己的人了,任打任骂,结果政策一出,她一不高兴,就能去官府要求和离,哪家哪户的男人会高兴呢。

于是有人一带头说这话,本就饿极了,受苦受难的百姓当然纷纷附和,越传越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