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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后,赵就没急着走,在屋外檐下静静等着。

事情办完了,就必须要及时收钱,要不然过时间对方赖账怎么办?办事时是甲方爸爸没错,办完事了还是甲方爸爸?

哥们是赚钱,不是上赶着认爹!

等了两三刻钟,满脸红光略带醉意的陆文玉才推门而出。看到赵就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这小子是什么意思。

“你小子,还怕自家舅舅不给钱啊?”陆文玉略带幽怨的打趣道。

裹着大氅的赵就上前扶着他,悄悄的小声说道“五爷没别人!你还入戏了......”

“你小子,先休息两天呗,急什么,真的是......”陆文玉好像真入戏了般,搭着赵就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小心无大错,上面还有人呢。把你的心放肚子里,少不了你的。”

“牧之啊,喝不了就不要勉强嘛。这样,先去内室等着我,等等给你文书。忙了十天半个月,不得休息休息……”

话里的意思赵就明白,装作不放心的说了句“五爷少喝点,我去内室等你”后便拱手告别,转身往内室走去。

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锦衣卫衙门当差的特别多。一路上“赵大人”不停,赵就耳朵和腰双双难受。

为什么腰难受?一路上不得弯腰回礼嘛。

好在内室离宴席不远,也不知道是哪个机灵的收到了风声。赵就刚在内室坐下,便有小旗端着一杯热茶进来。

“赵大人,喝杯茶压压酒气。”

接过茶杯诧异的看着恭敬弯着腰的小旗,不解问道“这怎么我喝了酒?”

小旗抬起头笑道“大人从前堂走来,今日前堂设宴为陆大人洗尘的事,衙门里哪个不知。小的就斗胆猜测,大人这是出来松松肚子的。”

这人倒是有眼色,说话也圆滑,锦衣卫衙门有点意思啊。

“嗯”赵就端起茶杯,吩咐道“让门外当差的都下去吧,我等等跟五爷有要事商量......”

小旗明白赵就的意思,两个人私下里聊,还要屏退其他人,要么是私事,要么是他们听不得的大事。

连忙答了声“是”,快步出门让当差的两三个人下去,才小心关上门。

没让他等多久,不过半壶茶。陆文玉便匆匆赶来,还没坐下便没好气骂道“你小子这是把银子当娘们了?心急火燎的。”

赵就笑而不语,从椅子下把早就准备好的四个人头一个个放在桌子上,浅笑看着陆文玉。

“你倒是会做事,这么贪功不怕那几个人跟你过不去?”

“怕什么?那是他们没本事,要是他们能杀咯,还轮得到我捡功劳吗?再说了,我这也算救了他们一命吧?”

“伶牙利嘴!”只是简单看了一眼人头,便把银票放在桌子上,轻声道“记住了,这件事要保密,不能泄漏一点风声,要不然......”

拿起桌子上的银票,自顾自点着,对于陆文玉的话赵就根本没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为客户保守秘密是一个专业杀手最基本的素养。

何况这种连皇帝都牵涉在内的通天大事,自己可没有多余的头够砍的。

数来数去,数目总不对。明明是两万六千两,但银票却是两万七千两。揉着手里的银票,问道“数不对啊,多了一千两?”

“那是封口费。”陆文玉毫不在意,坦然道“以后还有用你的地方,应该就在年后。到时候你可不要推脱......”

有生意做,有钱赚,赵就当然是开心的。恰好时间也对,正好可以趁着过年好好休息几天,养好身体精神,好赚大钱!

“好,愿意为五爷,为朝廷效劳。”赵就笑眯眯的行礼道,脸上充斥着讨好的表情。

“行了别这副嘴脸,回去吧。好好休息几天,这次你的功劳我会禀报陛下的。”

陆文玉有点不放心,叮嘱道“你看出的东西,不要跟其他人说,李家的小侯爷也不行!”

“要是皇上让你进宫回话,你就说只觉得来的路上不正常,关于京城一个字都不要提。否则......没人保的住你!”

......

皇宫大门前,陆文玉裹着大氅,静静等着太监进去通报。

距离回到京城已经过去了一天,他觉得无论如何都必须进宫跟元琢通通气,有些话信里说不清楚。

“陆大人,跟着小的进去吧,皇上正等着您呢。”太监笑靥如花,弯腰抬手引着路。

虽然陆文玉对这段前往西苑的路熟的不能再熟,但太监想带路,他也不好坏了规矩。背着手跟在太监身后,慢慢往清玄宫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时不时聊两句闲天。冯公公早早等在清玄宫门前,见陆文玉走来,上前笑着打招呼,“陆大人这趟可累得不轻,咱家看着都瘦了。”

“哈哈哈,冯公公说笑了,要说累啊,冯公公伺候御前也不轻松啊。”

两人笑着往里走,宫内元琢没坐在坛上,反而伸着手烘着火炉。看到两人走进来,捂了捂手后直起身子。

“唉人老了也怕起冷来了,这天一冷啊,手脚是最先知道的。哈哈”

“大伴,搬个暖凳来,坐着说。走了一路了,就是人没感觉,脚也累。”

“谢陛下。”陆文玉仓惶行礼后,才小心坐下。

元琢自己反而是倚着台案,开门见山问道“信里看出点端倪的,是哪个?”

陆文玉答道“是臣的属下,锦衣卫镇抚使赵牧之。”

“难怪......”元琢抚着下巴的胡须,恍然大悟道“他看出了点什么?宫里的事他不会也......”

“这倒是没有。”陆文玉轻声道。

“他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毕竟来路上遇到了几次刺杀,而胡人又存心拖时间,他便起了疑心。再加上是臣护送他们,他便觉得事有蹊跷……”

倚着台案的元琢起身踱着步,稍稍思考后,释然道“罢了,那小子身在局外,自然是能看的出点东西。但已经水到渠成,看出来也没什么用。”

“文玉,你觉得此人可用否?”

陆文玉沉思片刻,跪下道“此人心智聪慧,又颇有天赋。以微臣拙见,此人可用!”

“但不一定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