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院子里不是放满了东西吗,怎么还能放的下菜苗?”李卫民惊讶的问道。
现在可是夏田,菜苗只能放在阴凉的地方,也就是只能放在屋子里。
但是屋子里放满了家具,就算是安排人一起搬,至少也得半天时间。
这几天,李卫国一直都是在忙回厂的事,根本没有时间去处理东西呀。
“那个我已经秘密安排人转移了,等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李卫国严肃的说道
区区一个小院子的物资,念头闪过就能完成的事,怎么可能难得到自己。
不单单是那一个小院子,连其他几个院子的东西,他当天就已经处理好了。
你别说,李卫民弄的东西还真不少,都能拿去开一个小博物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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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程玉霞这边,她自从被打发回金属厂之后,那日子可就难过了。
金属厂是轧钢厂附属厂,主要就是为轧钢厂消化产能而存在的。
干部配置上,厂长也就是科级的干部,人员的话,全厂一共也就四百来号人,这还是因为一些附属部门必须要有,工人其实只有三百来号。
程玉霞的事情,那全厂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毕竟是当上了革委会副主任的人。
现在这么突然一回来,还是被泄了老底,受了处罚的,那其他工人就有话说了。
“哎呦,这不是咱们厂的金凤凰么,怎么飞上了天,又飞回来了,是翅膀折了吗?”
“啥凤凰呀,也不过就是一只小母鸡!”
“哈哈哈!”
往日,程玉霞因为美貌可是没少让金属厂的女同志们吃味,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还放过她。
程玉霞咬着牙,搬运沉重的袋子,一言不发。
这里可是金属厂,那普工干的活自然也是金属,最轻的一袋那也是50斤朝上。
如果是那些细小件的话,一袋子都得有二三百斤,她哪里搬的动。
相对于沉重的工作,她更讨厌远处那一帮人,一个个的嘲笑她,贬低她,就是想让她死。
不过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困难没遇到过,不过是些许风雨罢了,她一定会挺过去。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这小母鸡听说是被公鸡踩了,然后才当上了副主任的!”
“那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被人甩了,乖溜溜的回来干活!”
“呸,我看就是下贱,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去做那不要脸的事,简直给我们女同志丢人!”
“对,太不要脸了,这种人应该受到惩罚!”
看到程玉霞不说话,她们还以为她是怕了,议论起来更是肆无忌惮。
这下好了,说着还要一起群殴程玉霞,有那种心狠的,已经过去扯程玉霞的头发,还有衣服了。
听到车间的骚乱,那金属厂的领导赶紧跑了过来。
看到程玉霞披头散发的,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都回去,一个个的干活不行尽捣乱,小心我扣你们的工资!”车间主任骂道
虽然知道程玉霞是被欺负的一方,不过他明显不打算管,因为他也不喜欢对方。
程玉霞在李家村的那行为,简直就是白眼狼呀,谁看到了不害怕。
还有在轧钢厂闹事,偌大的一个轧钢厂,差一点就被她闹翻天了,连金属厂的厂长都说了,一定要看好了程玉霞,不让他搞三搞四。
程玉霞咬紧嘴唇,眼眶中的泪水来回涌动着。
她知道这次会被欺负,但是没有想到所有人都欺负她,连往日那些舔狗都对她不加颜色。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再待在金属厂,不说她永远出不了头,说不定哪天就被激动的人群打死了,那才叫冤呢。
留则亡,走地得生。
她想清楚了,必须离开这个地方,她才能获得新生,才有机会将今天受到的所有委屈都报复回来。
记得在轧钢厂的时候,有什么广交会的请帖发过来,让厂里的农产品过去参展。
其实就是蔬菜公司生产的那些东西,听说他们的杂交野猪肉在南方特别受欢迎。
这说明南方的经济比北方的好,说不定以后南方比北方发达。
她决定了,就去南方看看。
几天后的晚上,她先是找到以前的领导,想让他帮忙搞一张火车票。
她当年做的那些事,那可都是与这个领导有关,如果不是对方忽悠她,她怎么可能那么干。
“什么,你要走?那厂里怎么办,到时候他们问起来怎么办?你这是叛逃,是要吃花生米的!”
程玉霞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老领导也是被吓坏了。
“不行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就是一死,不过我肯定不能白白死了,我要拉着所有跟我陪葬!”程玉霞凶狠的说道。
这几天的日子对她来说,那就是生不如死,她早就看淡生命。
“你!”老领导也是被她气得不轻,不过她知道程玉霞现在的处境,也知道她是真得会说到做到。
所以他利用自己的关系帮忙搞了一张去羊城的火车票,还给对方准备了一笔钱和票。
程玉霞可是知道他不少的秘密,与其留下做一个定时炸弹,不如给她送的远远的。
三天后,程玉霞在铁路系统的人带领下,偷偷从员工通道登上了火车。
在一声车鸣之后,列车终于缓缓的驶出了京城。
看着远处的箭楼,看着远处的城墙,程玉霞突然感觉有些彷徨无助。
这一次的离开,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或许永远都回不来了。
这一刻,她突然没有了那么多恨,她想到了自己的爹娘,李大胆和程琳。
李大胆虽然打她,骂她,但是没有真得下狠手,不然她肯定活不下来的,不然母亲也不可能瞒着他帮助自己。
她现在突然非常想念程琳,想念小时候的生活,嘴里不由的哼起了小时候经常唱的小曲。
可惜的是,世事弄人,有些事做了就不能回头了。
想要证明自己是对的,自己是了不起的,这条路实在太难走了,难走到自己现在要出逃。
这一次的离开,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爹娘!
随着火车鸣笛,一切往日的记忆,都定格在黑暗笼罩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