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用过午饭后,林文杰趁着休息的空闲来到了弟弟学舍的门口。林文杰踌躇片刻,才敲响了房门。
门被打开了,开门的不是他的弟弟,而是陶然之。陶然之见到门外的林文杰,温和地道:“林捕快,你是来找文鸿的吧!”
林文杰笑着道:“陶大哥,是你呀!哦,你跟我弟弟住在一起?”
“嗯,先进来说话!”陶然之把门打开让林文杰进了屋子。
林文杰进了屋子后,打量了一下,发现他们住的学舍内里都是一样的。陶然之请他坐下:“我们从那次竹馆一别,有很久了吧!”陶然之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被林文鸿挂在口上的大哥就是林捕快。他比林文杰年长两岁,于是那个时候他们关系就此亲近了。
林文杰道:“嗯,已经过了很久了。还有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陶然之顺从道:“嗯,那文杰,你为何做此打扮?”他见到林文杰穿着学子的打扮,故而好奇地问道。
林文杰犹豫道:“我是为了查案,其他的不能多说。”
陶然之道:“是愚兄的不是,对了你稍微等一下,文鸿快要回来了。”
林文杰道:“其实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只是想向他打听县学的一些事。”
陶然之好奇道:“县学?你想知道什么。也许我能为你解惑呢?”
林文杰犹豫道:“你对负责校场的那几个马夫的情况熟悉吗?”
陶然之笑了起来,点了点头:“你要是问别的,我可能还不太清楚。说起那几个马夫来,我倒是对他们有所了解。”
“那你能跟我说说嘛?”林文杰一听就激动起来,终于找到了熟悉他们的人。
陶然之发现比起沉稳深沉的林文鸿,其实他的哥哥林文杰的性子更像弟弟。陶然之把他知道得都告诉了林文杰。
县学这个地方,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进来做活得。县学的下人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马老头很多年前就来到了县学。他是在一个雨夜昏倒了在了县学门口。那时他受了很重的伤,奄奄一息。李教谕见他可怜又一把年纪就收留了他,还让李管事请郎中给他治伤。
后来,马老头伤好了。大家也就知道他为什么伤得这么重了。马老头跟着一个贩马的商贾途经安平县,结果没有想到城外的土匪早就盯上了他们。土匪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要不是他跑得快,恐怕也会丢了性命。即使大难不死,他也无处可去,一直以乞讨为生。他的伤口也渐渐恶化,最终倒在了县学门口。没有想到的是,他被李教谕救了。
等他伤好了,本来应该离开的。只是他想感激李教谕对他的救命之恩,想要报答李教谕。
李教谕也可怜他孤身一人,就让李管事给他安排了养马的活计。他也就在县学安顿下来。马老头的事知道的人不少。陶然之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的老师。
林二河就比较可怜了。陶然之认识林二河,确切说他认识林大河。林大河是林二河的哥哥。他们的爹娘很多年前就去世了。他们哥俩一直相依为命。好在哥俩都很勤劳能干,也慢慢地熬过了那些苦日子。
林大河曾在县学后厨干活。他弟弟在镇上干活。大概是两年前吧,林大河出去跟着采买食材,结果回来的路上,乘坐的牛车突然翻车了。林大河倒霉被砸死了。
林大河一死,林二河就连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李管事给他送了一些银子,也表示了对他哥哥的惋惜。可是林二河不想要钱,只希望能去县学干活,他哥哥常常跟他讲县学的事。李管事也就同意了。好在林二河跟他哥哥一样踏实肯干,也不枉费李管事的一片心意。
至于伍老四就不一样了,他是伍县尉的亲戚。李管事也得罪不起但是又不想他影响了县学,就给他安排了一个喂马的活计。此人偷奸耍滑,不是好相处的人。
陶然之给林文杰讲完后,林文杰就陷入了沉思。他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弟弟已经回来了。
林文鸿见到林文杰来这里,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喜。他没有出声打扰林文杰,就静静地站在门口等着他哥哥回过神来。
林文杰想到那三个马夫,心中越发觉得他们可疑。他必须要把知道的事告诉大人。他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弟弟道:“你回来了!”
“嗯,兄长你来这找我有事吗?”林文鸿脸上带着笑意道。
林文杰道:“我是来想问问三个马夫的事。你不在,陶大哥已经把知道的告诉我了!”
林文鸿对着陶然之行了一礼道:“我替兄长多谢陶师兄!”
陶然之摆摆手道:“小事一桩,对了我等下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兄弟两个多待会儿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
林文杰和林文鸿目送陶然之离开后。兄弟二人就没有那么拘谨了。林文鸿道:“兄长,贾学子的事,我也听说了,怨不得你!你不要把它放在心上。是薛金玉他们自己违反了县学的规定,去老县学冒险。他们既然做了此事,就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
林文杰呐呐道:“我知道试着这么个事,可是心里还是不好受。”他在外人面前不显,但是在同胞弟弟面前,就用不着强装坚强。
林文鸿道:“哥哥,你往常可不是这样。你忘了之前,你为了能去县衙当捕快,做得那些努力了吗?你既然选择了当捕快,就要慢慢学会适应。以后还是会发生更多意想不到的事,你要变得更加坚强,让自己的心也如此。你可以心软,但是不能萎靡不振。”
林文杰瞪了林文鸿一眼:“你呀,越来越像爹那个老头子了,特别喜欢念叨自己。不过谢谢你了,弟弟!你说得对,吃一堑长一智,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听到哥哥说得,也看到哥哥的神色,林文鸿原来担忧不已,现在亲眼看到哥哥,也明白了他确实跟之前不同了。他的哥哥当了不到半年的捕快,跟之前大相径庭。
“嗯,是弟弟的不对。”林文鸿笑得像一只慵懒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