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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袤无垠的雪地上,两匹骏马如疾风般飞驰而过,它们的马蹄踏过雪地,飞扬起的雪如同白浪,片片掀起。

马背上的骑手们都紧紧抓住缰绳,身体前倾,与马匹融为一体。

他们感受着风的呼啸和速度的快感,他们之间一声比一声高的呐喊从肺腑里大声喊出。

“喔~太爽啦——”

“隽云初!隽二你这个疯子!快给我停下!”

“云初兄,你注意点柏元兄,他快溜下去了!”

隽云初没心没肺地笑着,完全没听到前面的人在如何骂着他。

曲柏元两只手紧紧地抓着马鞍,太阳穴像要爆炸一样,突突地往外跳动着。

他忍不住抡起拳头往后面那人的大腿上砸去,隽云初惊呼一声,马儿受惊,前蹄高高扬起。

陆言双目瞪圆,紧张大声地喊道:“回来!前面好像要雪崩了!”

他看着那两人越驶越远,陆言顾不得其他骑着马也一股脑地直接冲了进去。

曲柏元感觉身下好像有些细微震动,在他扭头想要跟他说的时候,他看到 隽云初惊恐的眼神。

“跳马,快!”

赶过来的陆言看到他们已经从马上跳下来滚落到一边,松了口气。

情况多变,得赶紧离开。

他跑到他们那边,正准备把他们拉起来,就看到迎面又砸来了一块雪石。

他抽出剑,一个腾跃,挡在他们前上空,用力地往前一劈。

雪像碎片一样迅速炸开,趴在地上的两人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陆言不停地翻转着手腕,用剑花抵御着剑雪,“一直往后跑,不要停,跑回原来的路!”

两人相互搀扶了起来,一边往后跑一边转过头看那抹红色的身影逐渐被白色给笼罩。

隽云初不停地转过头,看见那抹身影离他们越来越小,最终他停下脚步,下定决心打算跑回去。

他的袖领被扯住, 他用力地甩开。

“你现在回去除了给他添倒忙还有什么用!”

一声怒吼使隽云初转头看着垂着头的曲柏元,“当务之急我们应该赶紧回去找人,找人来救他。”

曲柏元的心仿佛要透过胸腔跳出来,他抬头看向双目通红的 隽云初。

“来不及的,来不及的……” 隽云初转过头,看着背后已经完全被雪白的雾霾盖住,已经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他抓住曲柏元的手袖。

“曲柏元,你回去,我去找他。”

明明是寒冬的天气,两人的额前甚至鼻尖都渗出了汗珠。

“他救了我们,我隽云初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大贡献,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人,但也知道知恩图报这四个字。”

他用手掰开曲柏元钳锢着的他的手腕,“我得回去找他,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死在那。”

曲柏元见自己的手指被一根根地掰开,见人已经准备跑时,一个焦急便脱口说出,“一个刚认识的人,值得你把命赔进去吗!”

隽云初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那人凌乱的模样,嘴角扯过一抹笑。

“柏元兄,夫子曾教于我们君子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比起他,我们所一直坚持的东西……”

“像个笑话。”

像是被年少的一剑刺穿,兜兜转转依旧回到了学堂。

夫子的谆谆教导换来的是学友们的背信弃义,君子的止乎礼学换不来朝廷的金榜题名,青衫抵不过红衣,道义抵不过庸名。

世道如此,尤有如何。

曲柏元的脚步虚晃着,离去的雪地里一步一个脚印。

他咬着牙不停地往前跑着,撑着他的身体的骨血都仿佛凝成了雪,可他依旧咬着一口气。

待他终于见到人群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

“救……他们。”

昏昏沉沉的曲柏元跌了下来,落到了一处怀抱。

耳边是杂乱的吵闹,却在他闭眼的一瞬,心也宁静了下来。

他像是走在一片雪地里,一直走,一直走。

路上有很多人,每个人都同他说该如何走,要坚毅,要信仰,要德行,要修养……

可当他真正走的时候,发现都不一样。

要不分是事,要不论是非,要循人言而非天意,要知明而论哑……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他看不透,又或许是看透的,家族的期盼,友人的高升,他所坚持着的理念一直在瓦解,在削弱。

他在潜移默化,在装聋作哑,在与污同欢的同时却又无能为力。

是世事,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