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略显静谧的三个空间中,桑榆仿佛有着自己的执念,专攻顺毛一百年。
经过她多年来的经验总结,黎疏这男人吃软不吃硬,要想在他手底下讨便宜,就得在这顺毛的道路上,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在黎疏周身萦绕的冷气冷气未散去之前,桑榆就只敢这般静静地待在黎疏身旁,老半天愣是连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周遭的空气仿佛也因这份沉默而变得越发凝重。
良久,良久……
最终还是黎疏没能忍住,那原本紧绷的神情微微一松,紧接着便轻轻咳嗽了两声,仿佛是在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咳咳……人在楼上关着呢,你到底想干嘛?”
黎疏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又夹杂着些许羞涩,对,就是看不清道不明的羞涩,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弥漫着。
闻言,桑榆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
她缓缓地靠近黎疏,脚步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一般,每一步都透着一种别样的吸引。
待贴近黎疏的耳边时,她微微俯下身,那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黎疏的耳畔,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痒意。
桑榆神神秘秘地轻声细语道:“审案。”
她的声音极低极轻,却又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这简单的两个字在黎疏的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审案?”
黎疏不禁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不解的神情。
他有些疑惑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看不清此举的用意。
就他的处事方式而言,他实在是无法理解桑榆为何总是喜欢在这种看似无聊的事情上较劲。
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案件,抓到凶手直接处置了不就好了吗?
何必还要去探究什么动机呢?这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是无比无聊的行为。
难不成,杜子谦狡辩两句,他们就能前情不计?那也太软弱了吧,不符合他们鬼谷的行事原则。
既然不放过,那还浪费好时光干嘛?
不过,黎疏再怎么厌弃这种行为,最终他还是败了,败在桑榆的殷勤目光中。
桑榆有些执拗道,“可是我想知道!”
桑榆不是圣母心作祟,完全就是想在日后和万剑对质时,她们师出有名,他们无从狡辩,更无法徇私。
最最重要的自然是想让大姐姐对他彻底死心,让她知晓对这样一个人付出真心是不值得的。
黎疏冷冷道,“无聊。”
桑榆不恼反问道,“那你帮不帮我?”
黎疏脸上有了一丝松动,但嘴巴还是口嫌体直地嗤之,“我没你无聊。”
闻言,桑榆一脸不高兴,小声嘀咕道,“又臭又硬的大石头,白瞎我哄你那么久……哼……”
黎疏耳朵动了动,“嗯?”
这声“嗯”本来是说来故意吓唬桑榆,可是人家压根不吃这套,对他冷眼相待。
黎疏也不想惯着她,也学着她摆脸色,一时间气氛十分诡异,在旁伺候的鬼影更是胆战心惊。
片刻后,黎疏冷不丁开口道,“咳……你想怎么审?”
桑榆也是个好哄的,借着黎疏的梯子就下了,高高兴兴地指着旁边的鬼影说道。
“让他去审,我们在隔壁偷听。”
莫名中招的鬼影惊呼道,“为什么是我?”
黎疏挑眉,虽然没说话,但那神情好似也在问,‘为什么是他?’
桑榆微微耸了耸肩,脸上流露出一丝轻松自在的神情,笑着开口说道:
“哎呀,这还用问嘛!咱们三个当中呀,可不就是他看起来最像那黑面判官啦。”
说完还俏皮地对黎疏眨了眨眼。
然而,面对桑榆这番话语,黎疏却是沉默不语。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面庞犹如雕塑般冷峻,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一旁的鬼影见状,心中不禁暗暗嘀咕起来,只见他低着头,忍不住在心里头嘟囔道。
“夫人啊夫人,您可真是能说啊!依我看呐,要说像黑面判官,到底还是谷主更胜一筹吧。”
“您居然为了哄谷主,能睁着眼睛说出这样的话来,良心不会痛吗?”
鬼影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瞄了一下黎疏,生怕自己的心声会被他察觉出。
过了一会儿,桑榆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容,一双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黎疏,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与试探。
“黎疏,我的提议,你考虑考虑呗?”
她的姿态放得极低,仿佛是在等待着黎疏的某种肯定或是建议。
此刻,站在黎疏身旁的鬼影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深知这份差事绝非美差!
于是,他拼了命地朝自家主上使着眼色,那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哀求与惶恐,好似在说。
“主上,您可别答应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然而,黎疏此刻的脑海中却全是桑榆朝他低头撒娇时的那抹娇俏模样。
那温柔的眼神、轻启的朱唇,无一不在牵动着他的心弦,让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鬼影那微弱的求救信号。
时间在静默中悄然流逝,黎疏依旧没有给出任何答复。
桑榆见状,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耐性也开始显得有些不足了,焦灼得很。
她终是忍不住,直接上手轻轻拍了拍黎疏的肩膀,那动作中带着几分亲昵与催促,似乎是在提醒黎疏该给出回应了。
而在这一旁,鬼影眼见自家主上迟迟未动,心中那股因新仇旧恨交织而成的怨气也愈发浓烈起来。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桑榆,那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与威胁,仿佛在说。
“你那手若是不想要了,就尽管往我家主上身上拍吧!等会主上就收拾你,不行还有我……”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让桑榆也不由得为之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