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头紧锁,满脸无奈与茫然,摊开双手,冲身旁之人叹道:
“如你所见,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丫头有点神经兮兮的,有可能是在冥界闷久了吧!”
暴君此刻满脸疑惑,凑近我压低声音:“小师弟,我怎么感觉她对你有意思呢?从我进屋到现在,除了问我话的时候,轻飘飘瞟了我一眼,其余时间,那眼神都牢牢黏在你身上跟着你打转。”
我心头一跳,下意识抬手挠了挠头,干笑两声,抬手拍了拍暴君的肩膀,语重心长劝道:
“你想多了,再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暴君师兄你重情重义,天赋绝伦,放眼这世间能与你媲美的同辈都寥寥无几,她没理由不喜欢你。感情的事儿急不得,慢慢来嘛!等她跟我们出去了,往后朝夕相处,有的是机会让她瞧见你的好。”
暴君剑眉微蹙,将信将疑地盯着我,追问道:“是吗?我怎么感觉你在忽悠我呢?”
我佯装生气,板起脸来,提高音量:“师兄说这种话可就见外了!就凭你当日千里奔袭入绝地,不顾自身安危赶来帮我的这份恩情,我怎么可能忽悠你?”
话刚落音,蹲在一旁的两个小兽像是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双双默契地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捂住眼睛,毛茸茸的小脑袋一扭,转过头不忍再看。
暴君嘴角微微上扬,展颜一笑,朗声道:“行,那你先疗伤,我等你好消息。哦!不是,是等张姑娘好消息。”说罢,他脚步轻快,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姬大胆满脸坏笑,几步凑到我跟前,胳膊肘怼怼我的腰,打趣道:“老大,那小丫头是真看上你了,那眼神和以前我们家族里的一个旁系母兽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含情脉脉的,藏都藏不住。”小白也在一旁“呜呜”叫着,不住点头附和。
我脸颊微热,轻咳一声,佯装恼怒道:“上一边去,别打扰我疗伤。”说完,我迅速从空间戒指里取出几瓶莹润如玉的丹药,仰头服下,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引导药力修复体内伤势。
客栈另一头,张心妍像只欢快的小云雀,蹦蹦跳跳地回到葛青柬的房间,脸颊绯红,眉眼间满是藏不住的喜悦,迫不及待地嚷道:“葛叔,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葛青柬闻声抬眸,好奇问道:“哦?什么好消息能把你高兴成这样?”
张心妍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前倾,满脸得意:“我说服了王雨轩,叫他跟我们一起去冥界,你想啊!他这样的天才,要是能为我们冥界所用,往后悉心雕琢,将来成长起来,必是一大助力啊!”
葛青柬“噌”地一下坐直身子,眼中闪过一抹惊喜,激动道:“真的假的?这般优秀的苗子,要是能安全带回去,在冥界好生培养,必是大功一件啊!”
张心妍胸脯一挺,信誓旦旦道:“千真万确!只是他说要回去大夏一趟,在那儿有些事情得交代清楚了,才肯跟我们走。我决定跟着他出去一趟,最多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她这番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神色坦然得很。
葛青柬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后点头道:“嗯!这小子虽然现在修的是灵力,不过境界还很低,到了冥界重修冥力,以他的天赋,耽误不了两年。不错,回去说不定能被大帝看中,收为弟子呢。”
此刻他心情大好,沉浸在收获良才的喜悦里,倒没多想其他。毕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眼前这小公主生得国色天香,那小子一时把持不住,应下此事也是人之常情。
“那我们晚上就出发了,您就在这客栈等我们,他说最多半个月就能返回。”张心妍脆生生说道。
“行。”葛青柬爽快应下。
时间仿若指尖流沙,转瞬即逝,夜幕悄然笼罩大地,浓重夜色似要将世间一切吞噬。天阴宗的众人早早便齐聚在客栈楼下,而我也没闲着,早在日落时分,就悄然叮嘱老掌柜通知那些鬼帅们,一切按计划行事,今晚,便是收网之时。
经过一整个下午的潜心修炼,体内紊乱的灵力逐渐平息,伤势好歹恢复了一半。先前那场恶战太过惨烈,元婴小天遭受重创,此刻都还在沉睡,看来它伤得比我还重些。
本想着再咬牙修炼一会儿,争取多恢复几分,可抬眼瞧见窗外夜色已深,想到子时转瞬即至,心头暗忖:罢了,今晚这局已然布好,也不用我亲自出手。这般想着,我缓缓起身,抬手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裳,稳步下楼。
刚迈出楼梯口,便瞧见天阴宗的众人正整齐列阵,一个个目光灼灼,满脸迫不及待,好似即将奔赴盛宴的饿狼。见我现身,众人齐刷刷起身,动作整齐划一,抱拳行礼,高声道:“王小友。”
刹那间,我心间泛起一丝不忍,脑海中闪过一念:这般算计,会不会对他们太过残忍?可转瞬,往昔那些生死一线、受人钳制的惊险画面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浮现,心下瞬间释然:要不是此刻主动权在我手里,今日沦为阶下囚、任人宰割的便是我,下场只会更惨。
我压下心头波澜,微微颔首示意,抬脚朝着葛青柬所在方位稳步走去。抬眼间,瞧见张心妍那兴高采烈的模样,心头陡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若有一双无形的手,悄然扼住咽喉。
“前辈。”我强装镇定,拱手行礼。
葛青柬负手而立,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一番,点头赞许道:“嗯!不错,你的选择没错,未来一定前途无量,我看好你。就让心妍跟你去吧!”
我瞪大双眼,满脸惊愕,脱口而出:“啊!前辈你同意她跟我们出去啊?”
“同意啊!”葛青柬一脸坦然,摆了摆手,“没事,她有自保能力,不用你担心。”
“不是……关键是我还有事要回大夏,而且大夏那边……”我慌了神,话语都不利索起来,后背冷汗簌簌而下,这是什么情况啊?完全超乎预料。
葛青柬眉头一皱,不耐之色一闪而过,打断道:“我知道你要回大夏,别再墨迹了。赶紧出发吧!”话音刚落,他身形一闪,瞬间消失不见,想必是回房间去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满心无奈,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朝门外走去。路过老掌柜身旁时,我停下脚步,轻声叮嘱:“老掌柜,保重了。”
踏出客栈大门,冷风裹挟着寒意扑面而来,街道上冷冷清清,不见半个人影,仿若一座死寂空城。微风轻轻拂过,地上干枯的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着不祥的预言;街道两旁,暗红色的灯笼在风中摇曳不定,光影斑驳,投射出诡谲的光晕。
突然,前方迷雾涌动,隐隐约约出现一些黑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紧接着,黑影仿若从黑暗深渊钻出一般,开始越来越清晰。不过眨眼间,街道两头已然全是人影,如潮水般层层涌动,将我们严严实实地包围在中间。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心头慌乱,高声喝道:“来者何人?”声音在空旷的街道回荡,透着几分底气与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