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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回到武库词宗,武库、词宗已经在摆饭了。

意映还是觉得很好笑:“哥哥,你什么时候给这个地方改名字呀,我匾都准备好了。”

防风邶嫌麻烦:“不改了。”

“那你以后岂不是经常会说:‘武库、词宗,去武库词宗把《词宗》拿过来。’”意映自己把自己说乐了,这是什么绕口令啊。

防风邶皱了皱眉,觉得确实有点绕口,可又实在不会起名字,说:“你随便改个名字吧。”

意映想了想,似是不在意的随口道:“那就叫‘随心堂’吧,只望你能随心而活。”

防风邶心头一动,然后点头称赞,觉得这个名字很好。

武库词宗将饭菜摆好,清粥小菜,十分简单却十分可口。防风邶笑道:“我现在没什么钱,只能委屈小妹吃些简陋的。”

意映不以为意:“不简陋,我就喜欢吃这样的清粥小菜,一清二白,清清爽爽,反而舒服。”

见两人吃的开心,武库在一旁笑道:“小姐,公子,要不给小人也改个名字吧?‘武库’这名字,念着有点拗口呀。”

词宗在一旁附和:“是啊,小人觉得‘词宗’也有点拗口。”

意映看向防风邶:“哥哥觉得呢?”

防风邶心中默念了一下说:“是有点拗口。你给他俩改个名字吧。”

意映翻了个白眼:“……你可真会偷懒,你的人,你自己改。”

防风邶想了想,吃着眼前一清二白的小菜说:“那就叫‘一清’和‘二白’吧。好记,也好念。”

意映一口粥笑喷。

防风邶看了看他俩正色道:“你长得清俊,就叫一清,你长得这么白,叫二白正合适。”

一清和二白目瞪口呆,对视一眼决定收下这个名字,免得越改越离谱。

吃的差不多了,防风邶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手中灵力召唤出了一支箭矢,晶莹剔透,煞是好看,递给了意映,意映惊艳道:“这是什么做的?这么好看!”

“你猜。”

“不会是——冰晶吧?!”

“小妹好眼力。”

意映震惊地接过,拿在手中仔细看,一会敲一敲桌子,一会又用手指戳戳箭尖,被扎到了又赶紧缩手。

“你小心点儿,这真的是箭。”防风邶哭笑不得。

意映见这箭很是坚硬,不会碎掉也不会化掉,还不冻手,知道他定是花废了不少心思做出来的。

“是送给我的吗?”

“是啊!听闻小妹箭术奇绝,自然也要配上最奇绝的箭。”

“这箭能杀人吗?”

“……”没成想这个小姑娘满脑子想着杀人,防风邶没忍住笑,“你可以试试看。”

“这么精致的箭,我可舍不得用来杀人。”意映连忙摇头,准备好好的供起来。这可是相柳送她的礼物!

“随便用,二哥这里有的是。”说着他又召唤出满满一袋子冰晶箭放在桌子上,不甚在意道,“用完了再做就是了。”

!!!这是什么挥金如土的霸总画风???意映目瞪口呆。

“二哥?你刚刚才说你没钱的?”

谁说相柳没钱!!!

他家里真的有矿!

他坐拥海底世界和极北之地两大巨矿好吗!人家只是懒得变现。

突然又想到他这些日子迟迟不来,她还以为他根本不在意她。可光是为她打造这么多冰晶箭,就不知需要耗费多少时日。

意映心中感动,星星眼地看着他:“二哥亲自做的么?很难吧?多久才做出来?”

“不难。就当是给小妹的见面礼了。”防风邶已经吃完了饭,拿起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

这么劳心费力的冰晶箭却说不难做,这么用心的见面礼却又这么浑不在意地送给她,还真是他的风格。

“我也给哥哥准备了见面礼。”意映说着抱着冰晶箭一溜烟跑回去,然后捧着一个精致的玉匣子回来递给防风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远不及冰晶贵重,哥哥不要嫌弃。”

他怎么会嫌弃呢!

防风邶郑重地打开,是一套男子常用的玉饰,有玉佩、扇坠、束发玉冠、镶玉抹额和腰带,无不清雅又剔透,像极了他的气质,这是意映为他特意打造的。

她早早就准备好了这套玉饰,就等着他的到来。

流霜找过来,一通埋怨,眼看着要迟到了,她还在这里。

防风邶问她做什么要迟到了。意映苦了脸:“上课。”好不容易在现实世界熬到大学毕业再不用上课了,来到这里却又上了好几十年的课。

她是族长唯一的嫡女,被家族寄予厚望,课业压力很大。

流霜三催四请,意映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路上嘱咐流霜去把那块匾找大师题上“随心堂”,择吉日给二哥挂上。

恰逢家族例会,防风邶被介绍给众位族老,就算是认祖归宗了。因为是庶出的公子,本就微不足道,况且他亲爹都承认了,也没人提出异议。

他给家族带回来了巨额冰晶,却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给静夫人多配几名侍女打扫卫生、洗衣做饭,防风小怪当场同意。

除了以前他欠下巨额赌债的赌坊和朋友纷纷找上门来要他还债,外界更没有人把这件事当回事。

相柳做防风邶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意映这个贴心的外挂,一切都比他想象的容易很多,没多久他就适应了这个新身份。

他的新住处也挂上了新匾额。

匾额换好,众人纷纷退下,他环顾这间将要陪着他做防风邶的随心堂,陈设简单,但却不失雅致和舒适。

意映搬走了她的全部武器,只留下一张弓,他试着拉了一下,觉得这弓很适合他,就好像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完美契合了他的身高和臂展,弓弦的力量也恰到好处。

他放下弓,拿起旁边桌上意映送他的那套玉饰匣子端详一阵,发现了匣子底端的几行小字:“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他有些字不太认识,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想着还要多读书。

于是他看向对面满满一墙的书籍,意映说自己不爱看书,就都留给他了。防风邶心想自己更不爱看书。他随手拿起一本书,正是意映之前随口提到的《词宗》,专为解文释义而作,很适合他这样对于文字和词语一知半解的阶段。

他想起那天意映说他“怜香惜玉”,翻找了好久,只见那页注释:“怜香惜玉,特指男子对所爱女子温存体贴。”

防风邶皱着眉头,只觉得每个字他都认识,连在一起他就不认识了。

看来这本书他要多翻翻,免得哪天被谁带到沟里去他都不知道。

随手又翻到了“古灵精怪,多指人聪明调皮。”嗯,这词是在说小妹,防风邶轻笑,突然找到了看书的乐趣。

想到小妹,他心中一阵温暖却又一阵疑惑。

他总觉得小妹对他的了解太多了些。

他在极北之地悄悄观察过她几次,可自己对她的了解好像还不如她对自己了解的一半多。

她把一切安排地妥妥帖帖,恰如其分,一切都自然到有些不自然。

他心中起疑,换做以前,这样莫名其妙的好他不会接受,反而会避之不及。没有来由的好多半是别有用心,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两次。

他关上门离开,抬头看向“随心堂”三个大字,心想果然是个好名字。

这一次,他决定随着自己的心,冒一次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