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玟小六忽悠走了,意映安顿那几个姑娘挑起了新的话本子。
流霜来找她了。
意映带她进了后院。
流霜抱怨了她好久:“明明说一个月就回来,这都几个月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疯了!”
意映好半天才哄好她,答应这段时间清水镇的事告一段落,就给她和小灰放个长假。
流霜压根不信她的话了。
流霜和小灰只是暂时留在清水镇,等据点建好,他们还是要回中原的总坛去,毕竟神不知的主要业务都在中原,必须由她最信任的人看顾。
也就是说,还要重新找一个可靠的人在清水镇协助意映管理九味火锅这个据点的一应事务。
雪娘加入了神不知,流霜本想把她留在清水镇给意映当助手,但雪娘并不想待在这个伤心地。
意映便让流霜安排人送她去了海边的一个据点。
她总觉得,多看看大海这样波澜壮阔的风景,心也会慢慢被打开。
流霜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人,很是着急,意映看过她和小灰筛选的名册后,不慌不忙地选定了几个名字。
意映笑道:“这一家三口,是故人。”
“故人?”流霜好奇地看着她勾选的名字,念道:“梦鸢,黑脸?黑……黑腚?”
意映微微一笑。
梦鸢,是无方镇外收养摄梦妖那两个小崽子的妇人。
她也是妖族,本体是一只鹰。
黑脸和黑腚,则是她给她收养的那对小崽子起的名字。
原因则是这两个小崽子的本体,一个脑袋黑乎乎,一个屁股黑乎乎。
流霜嘴角抽了一抽:“这名字,也太草率了吧?”
意映笑道:“名字不重要,人靠谱就行了。”
流霜点点头:“行,只要你信得过就好。我让小灰接人去了。”
“去吧。”意映道,“等人接过来,就给你们两个放假。”
“成交!”
流霜有些好奇,又问了问梦鸢他们的故事,意映简单和她说了。
梦鸢的夫君是普通人族,意映遇见他们的当年就已年近半百,如今又过去了许多年,想来她的夫君已经不在了,不然,这娘仨也不会来投奔神不知。
人类的寿命,果然很短暂。
神族拥有这么漫长的岁月,又岂能辜负?
又有许多时日没有见到相柳了。
意映修炼遇到了瓶颈,她放出传音鸟,问他有没有时间,她有事情想问他。
这天夜里,相柳出现在她的床上。
她洗漱完推开卧室的门准备睡觉,看到相柳就那样大喇喇地斜倚在她的床榻上,歪着脑袋看着她似笑非笑。
意映先是一笑,又板起了脸轻哼了一声:“哼,我不叫你,你也不来找我。”
相柳坐起了身,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好似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一般。
意映坐在他身边,相柳解释道:“最近来了许多新兵,要仔细甄别他们究竟是不是奸细。等再过些日子,我带你出去玩。”
意映习惯性地抓起他的手腕,问他:“最近可有受伤?”
“没有。”相柳任由她把脉。
意映说:“我想了想,还是要给你做一些药随身携带,万一我不在你身边,你也可以及时服用。”
相柳想了想,摇摇头说:“别再放血了。你的药还剩下不少,我一直带着。只要离你不远,我受伤了就来找你疗伤。那些药,可以省下来应急。”
意映说:“那行。”
相柳问道:“你就是想问我这件事?”
意映说:“不是。我明明应该突破了,可却一直没有动静,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意映的灵力一直增长得很快,眼看就要突破至最高的化神境了,这个时代灵力还能达到这个层次的神族,已经很久没听说过了。
她卡在这里一直不突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相柳说:“修炼到后期,实力越强,突破越慢,不能着急。”
“那你在我这个阶段,多久突破的?”
“你不能和我比。”
“……”
打扰了。
怕打击到她的自信,相柳又补充道:“我是妖,于修炼之道本来就有先天优势。”
相柳认真衡量了一下她的实力,认可道:“你在神族中,已经是佼佼者,现在大荒中能打过你的神族不多了,女子之中,就算是妖族,也未必有人是你的对手。”
意映摇摇头,并不满足:“可是在战斗中,敌人不会管你是什么种族,也不会管你是不是女子。”
“我必须要足够强,越强越好。”意映极为笃定道。
相柳微笑着点点头,颇为认同她的想法。
于是他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带她飞了出去,意映还没来得及惊呼,就稳稳落上了毛球的背。
她果然不再怕高了。
意映有些疑惑地问他:“干嘛去?”
相柳淡定地说:“打一架。”
“……”
从前都是她缠着他打架,还从来没有过他主动和她约架呢!
相柳笑道:“我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瓶颈,但我的经验告诉我,实战是很好的突破方法。”
他就是在一次次的死命搏杀中飞速突破的。
他们飞到一处深山中才下来。
意映刚刚站稳,相柳就说:“动手吧。”
“……”
他们这一打,就打到天都快亮了。
呼,好累!
意映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再来。”相柳一脸严肃地伸出手,对她勾勾手指,还要再战。
意映却翻了个白眼,伸开双臂仰面躺了下去:“不了不了,我打不动了。”
“起来。”相柳却不依她,他走到她身边来,双手负在身后,垂眸看着她,颇为耐心地说,“你就快突破了。要功亏一篑么?”
听到这话,意映立即来了力气,猛地坐了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真的假的?”
相柳十分笃定地点头,说:“今夜你定能突破。趁你的灵力正盛,再来一次。”
意映翻身而起,重新来了斗志,一掌向相柳击去,缠斗了十来招,再次被他撂倒在地。
她又输了,没有突破。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再来。”
“……”
她全力出招,又又输了,还是没有突破。
她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
“再来。”
她没有质疑,也没有泄气,虽然已经疲惫至极,几乎要站不住了,却仍然努力调动全身灵力向他袭去。
没撑多久就很快落败,仍然没有突破。
“再来。”
……
她又双叒叕输了。
但她的气息却稳了不少,竟然比前几次都要稳健。
她眼睛一亮,明白自己的灵力比从前更稳固也更强劲了。
相柳唇角浅浅上翘,说:“再来。”
意映再次飞身上前,她觉得自己脚步似乎轻盈了许多,疲惫之感也不再那么强烈。
“再来。”
……
不知第几十次失败又重来,天终于亮了。
像是太阳终于跃出暮霭,金光撕破长夜,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灵力骤然冲破了什么屏障一般,霎时间倾泻全身,恍如阳光倾泻大地。
她终于,突破了。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神清气爽,通体熨贴舒畅,像是全身的浊气都涤荡干净了,重新换了一身全新的灵气。
这灵气仿佛有生命一般,不用她刻意调动,只是心念稍动,灵气就已经按照她的想法争先恐后地游走开去,肆意而行。
灵气替她将相柳拉过来,她飞身扑到他身上,双手挂在他的脖颈上,双腿向后翘起,一荡一荡的。
她兴高采烈地啄吻他的唇,赞道:“相柳!你可真是我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