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说要去约见离戎昶时,意映也打算下一趟山,回九味火锅给她的小弟们发福利,顺便回折柳斋给桑甜儿送去一些年货。
原本意映想和相柳一起下山的,但是相柳和离戎昶约的时间还挺早,意映饭了懒起不来,相柳便让她多睡一会,等她睡够了正好起来去九味火锅吃饭,等他和离戎昶结束后在九味火锅汇合。
至于她托他给离戎昶带的话,相柳保证会带到,让她放心。
夫君办事,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便又倒头继续睡了。
相柳见罢离戎昶,如约来到了九味火锅,但黑脸和黑腚他们都说没有见到意映回来过。
相柳以为她还没有起床,便等了她一会。
又等了一会她还没来,相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有事要做时绝对不会赖床这么久。
相柳忽然有些紧张了,立刻回到折柳斋去看看,想着她可能先回去了折柳斋送年货。
他径直推门闯进折柳斋,把桑甜儿吓了一跳。
桑甜儿一般白天不在家,但是临近年关,玟小六给她提前放了假,让她歇着了,正看到相柳推门而入闯了进来。
桑甜儿正在院中捣药,以为闯进来了什么坏人,听到动静慌得连忙站了起来,手里还紧紧握着捣药的小杵子准备当做武器防身。
相柳发现桑甜儿在家也有些意外,他知道桑甜儿一肚子疑惑,但他顾不上解释,直接问她:“你姐姐有没有回来过?”
甜儿见来人虽然戴着面具,但气质一看就非同凡响,绝非凡人,看着他那一头飘逸如仙的银白发丝,甜儿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又听到这人一开口就问姐姐,她更确信了几分,喃喃出声询问:“姐夫?”
相柳有些意外,她竟然一眼就猜到了。
此前,他听意映讲过桑甜儿的前世,因着她这一世仍然拜了玟小六为师,相柳对她并不十分信任,他便一直没有在桑甜儿面前出现过。
相柳虽然最近不常待在清水镇,但他安排在清水镇的眼线一直尽职尽责地监视着桑甜儿,有将桑甜儿的言行详细报告给他。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相柳觉得桑甜儿的为人可以信任,也确信了意映在桑甜儿心目中的分量很重要,那便暂且可以将她当做友军。
而且,意映很喜欢这个人族女子。
既然她已经认出来了自己,他便不再瞒着她。
“嗯。”相柳点了点头承认了,又问了她一遍:“念九呢?你有没有见到她回来?”
甜儿见他很是急迫,急忙上前几步回答道:“没有,我今日未曾出门,没有见到姐姐回来过。”
相柳心头一慌,立刻转身就走。
甜儿也有些慌乱,追出来问他:“姐姐出了什么事?”
相柳停下脚步,回头对她嘱咐道:“没事,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来过。”
甜儿愣了一下,立刻点点头乖巧答应了:“我知道了,姐夫放心。”
相柳不再多话,迅速离开。
桑甜儿还在怔怔出神。
她的第一反应是——姐夫原来不是老头子!太好了!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姐夫,和她猜测的完全不一样。
端的是绝代风华,清冷似雪,恍如神仙。
原来姐姐和姐夫是一对神仙啊!
甜儿开心地笑了,是呀,神仙就应该和神仙在一起呀!
隔壁的回春堂打开了院门,是串子,他探头一看外面果然是甜儿,屁颠屁颠地跑出来说:“甜儿,是你啊!”
甜儿回过神来,满脸警惕地看着他:“怎么了?”
串子有些无奈地说:“你干嘛一见到我就拉着个脸?”
甜儿也有些无语:“那你干嘛一见到我就啰嗦个没完?”
串子被噎住,脸上有些泛红,听到身后玟小六在院子里叫嚷,忽然找到了一个理由,立刻硬气了:“六哥听到外面有动静,让我出来问问怎么回事?”
甜儿没怎么撒过谎,尤其又是对师父,但她答应过姐夫了,不告诉任何人,就是不告诉任何人,包括师父。
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姐夫明明这么拿得出手,姐姐还要藏着他,但她觉得姐姐姐夫一定是有他们的道理。
何况,看姐夫刚才那样,姐姐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她帮不上忙,但绝对不可以再给他们添麻烦。
于是甜儿含糊地回答了一句“没什么事”,就转身回去准备关门了。
串子飞快地窜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追问她:“哎?你等会!”
“干什么?”
“那个……六哥说明明听到有人和你说话来着,让我来问问你是什么人?”
“是么?六哥问的?”甜儿狐疑地看着他。
“是啊!”
“别骗我了,六哥可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
串子噎了噎,其实是他听六哥说,好像有个男人在和桑甜儿说话,所以忍不住出来多问了一嘴,谁知道这么快便被戳穿了。
串子讪笑道:“你是他的宝贝徒弟,怎么会是闲事呢?”
“刚才到底是谁在和你说话?”
甜儿撇了撇嘴,说:“一个路过的人问个路罢了,我怎么会知道是什么人。”
说着她便绕开他回到了折柳斋准备关门了。
串子见她好像不太高兴,连忙解释道:“我……我们也是怕你遇到什么麻烦。”
“你现在才是麻烦。”甜儿惦记着念九姐姐的安危,不想和他多费口舌,忍不住怼了他一句,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
串子在她这吃了个闭门羹,心里有气,却也拿甜儿没有办法,跑回去和六哥告状去了。
相柳用那残留的印记感应了一下意映的位置,发觉她在清水镇的另一头,和九味火锅是完全不同的方向,他向着她所在的方向赶去,半路上就遇到了她。
相柳松了口气,上前便拉住了她的手,一言不发就转身往回走。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意映有些意外。
相柳说:“找你吃饭。”
“啊?”意映眨眨眼睛,“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午后了。”
意映有些惭愧:“啊……我遛狗遛得有点久了。”
“……”
相柳仍然没说话,拉着她走得飞快。
“你也不问问我遛得什么狗?”意映只好自己提起了话头。
“猜到了。”
“……”
意映的成就感瞬间被他削弱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