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玛尔哭得悲不自抑,“谢……谢谢!”
两人无视卓尔的行为无疑是在他头顶上蹦跶,在他怒不可遏快要爆发的情绪又添了把火。
卓尔彻底炸了。
“夏桑,你算个什么东西?又是安的什么心?怎敢当着我的面撺掇我的族人背叛我?是不是仗着能救族长就无法无天,打量我拿你没法便肆无忌惮在我头顶上撒野?”
气得狠了,卓尔甚至不顾伤势,疾走几步,铁拳般的双手死死掐上了夏桑的脖子,把她拎到了半空中。
夏桑打量着他猩红的双眼,心里咯噔一下,要完!
但束手就擒是不可能束手就擒的,她也操纵着藤蔓迅速缠上卓尔脖颈,一圈一圈缠紧。
但相比较夏桑被扼住命脉,无法呼吸的惨状,卓尔显然还有余力与藤蔓斗智斗勇,甚至毫不费力扯开大半。
夏桑顿时急了。
再僵持下去,吃亏的肯定是她。
小脸慢慢涨红,她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
脖颈被禁锢住,胸腔也快要炸裂,她只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却只能呼吸到微薄的空气。
“松……手……”
卓尔明显在气头上,拼着两败俱伤也要与她同归于尽,手指越发收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依玛尔手举着匕首冲了上来,毫不留情一刀刺进卓尔胸腔。
“噗嗤!”
刀子插进血肉伴随着鲜血迸发,发出刺耳的声音。
卓尔身体僵住,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回头,口中鲜血喷涌,手下力道一松,夏桑趁机狠狠喘了几口气,终于从生死边缘回了魂。
她稍稍用力,趁卓尔心神不定之际,一口咬在了他手背上,被突如其来的刺痛和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双重打击下,他猛地收回手,给了夏桑逃命的机会。
逃脱禁锢的夏桑大口喘着粗气,脖子上青紫一片,喉咙火辣辣得疼,对于要她命的雄性,夏桑向来下手不留情。
尚有余力的她赶紧操纵藤蔓紧紧绕上卓尔脖颈,使出吃奶的力气,气势必要让他死的不能再死。
“为什么?”
卓尔死死拉扯着藤蔓,目眦欲裂质问依玛尔,满眼的失望和绝望,崩溃地嘶吼出声,“我问你为什么!”
“当啷!”
依玛尔吓得拔出了匕首扔在地上,浑身颤抖得不像话。
“依玛尔,看着我,到底是为什么?你宁愿杀了我也要维护这个外族人?!”
对于卓尔的不依不饶,依玛尔不敢抬头,跌坐在地上,死死抱着肚子,目露惊恐,只顾呆滞地摇头。
“我……我……我不知道……”
她只是不想真正善良的人死在眼前而已!
“依玛尔,你该死!枉我动摇过,还想着如果你一定要这个孩子,与我切断血缘关系我也可以帮你!然而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啊??你说话啊,依玛尔!!!”
藤蔓越缠越紧,卓尔面无人色,目光宛如毒蛇,死死盯着抱头蜷缩成一团的依玛尔,“噗!”
口鼻鲜血喷涌,场面极为骇人,几个雌性奴隶震惊当场,瞠目结舌反应不过来。
直到卓尔力竭半跪在地上,嘴唇青紫一片,俨然出气多进气少,她们才反应过来喊人。
“救命啊,快来人啊,卓尔大人要死了!”
“住手!”
匆匆赶来的雄性奴隶一拥而上,撕扯着藤蔓,合力将藤蔓撕成了碎片。
夏桑遗憾地瞥了眼胸口还微微有所起伏的卓尔,无奈收了手,“还真是命不该绝,祸害遗千年啊!”
“快请大巫!”
众人抬着卓尔迅速离开,洞口一时间门可罗雀,夏桑并没有帮忙的打算,她跟卓尔之间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救一个对自己恶意满满、杀机满满的雄性。
夏桑蹲在依玛尔身边,手指贴近她大腿伤口,异能通过伤口缓缓愈合着,直到伤口愈合到表层位置,才缓缓收手。
依玛尔颓然瘫坐在地,双手抱着膝盖,脸埋在膝盖里看不清表情,但身体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
“你还好吗?”
夏桑不知道依玛尔在黑暗精灵族处于什么地位,也不知道因为救她会给她带来怎样致命的麻烦,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俨然已经没有意义。
她一屁股蹲在依玛尔身边,神色怔怔望着远方。
“你知道的,我能治好你们族长的病,目前来说,也算是你们黑暗精灵的贵客,没人敢拿我怎么样,你要是有什么麻烦,随时跟我说,我能做的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去做!”
依玛尔豁然抬头,眼眶通红,含着两泡泪怔怔看她半晌,才满含期待神情激动开口,“你能帮我救救卓尔吗?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他是孩子阿父,哪怕他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我不想孩子阿父死在孩子阿母手中!”
夏桑定定看着她,没说话。
她自己也爱过人,现在仔细想想,她的每一段感情都不纯粹,上辈子与沈奕昊也是,如果没有系统她大概也坚持不了十年。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
如她与武泗,两人因为各自利益需求走到一起,又因为各自利益分开。
从始至终,武泗对她的目的不纯粹,所以当有了更好的选择,她没有丝毫犹豫选择了对自己更加纯粹的芮钰。
说到底,她也存在人类的卑劣性。
“依玛尔,卓尔不是值得托付的雄性,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救了他可能会有更多无辜的性命死在他手上!”
夏桑顿了顿,目光直直看进依玛尔心里,继续劝解,“我跟他的关系,永远只有敌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今天我要是救活了他,就是把自己推入死地!”
“所以我并不是很想做这件事,如果你要用你的救命之恩求我做这件事,那么今后我们之间将会形同陌路,日后你再遇到任何困难,我将视而不见!好好想想你的处境,想好告诉我你的决定。”
夏桑说完,移开目光,拍了拍她肩膀,扔下一句“好自为之”。
便头也回走到洞外的大石头边上,从空间掏出厚厚的毛皮铺上,拿出一些竹子,打算给自己搭建一个简易的棚子,以作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