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苏祁晚饭也没吃就窝在卧室里睡觉，像是真病了一样。
他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轻轻抚摸上了他的额头，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序阳一脸担忧地守在他床边。
“醒了？要吃点东西吗？”序阳弯下腰，温声道。
苏祁轻轻摇了摇头，往被子里缩了缩。
“是哪里不舒服？听钱婶说你晚饭也没吃。”序阳说着又摸了摸苏祁的额头，试了试体温，他说：“好像有点烧，是今天降温吹了风感冒了吗？”
“我没事。”苏祁闻言闷闷地说了一句。
“你满脸都写着有事，从小到大，你有什么事瞒得过我。”序阳捏了捏他的脸，他说。
“胡说，明明就有。”苏祁把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他说。
“比如呢？”序阳问。
“比如……比如……”苏祁眼神有点飘忽，他垂着眼睫，想了一会儿，而后抬眼认真道：“比如之前我和你说你的拖鞋是艾比叼走的，其实是我拿去比尺寸给你买礼物了。”
“哦，那个我知道啊。”序阳笑起来，他说：“我只是看你一心给我准备礼物，小心翼翼又沾沾自喜的样子很可爱，所以我装作不知道。”
“你知道还扣了艾比的零食！你这个人坏死了！”苏祁闻言把被子掀开一点，他瞪着眼睛说，但眼底却是笑意。
“艾比太胖了，该减肥了。”序阳也弯着眼，他说。
“才没有，你这是狗类身材焦虑！艾比那样多可爱。”苏祁坐起来和序阳争辩。
序阳见状连忙给他披衣服，他笑：“就是因为你太纵着它了，它都成大胖狗了，瘫在楼梯口直接能把路堵死。”
“因为艾比是大型犬！大型犬是那样的！”苏祁连忙道：“艾比那是正常的！”
“还正常呢，上次我爸回家直接把我爸扑倒了，挣扎了半天都起不来。”序阳看他这样着急，还是笑着的。
“我不管，你不许虐待艾比，你要是不给它吃小零食，我就把艾比接到我家来，他以后就是我的狗狗了！”苏祁声音大了点，他道。
“本来就是啊。”序阳漫不经心地说着，眼底满是笑意。
艾比是苏祁刚上初中的时候和序阳一起在宠物店给序阳挑的升学礼物，是一只可爱的阿拉斯加。
不过现在被安晴和苏祁养成了一只大胖狗，别的狗剃完毛瘦一圈，艾比剃完毛没什么区别，重得序阳都快抱不动了。
“哼。”苏祁听他这话，哼了一声，耳朵有点红。
“走吧，下楼吃饭，不然半夜要翻小冰箱的。”序阳说着刮了刮苏祁的鼻梁。
苏祁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序阳替他拿衣服，他谄媚地笑着伸手：“奴才伺候小主更衣。”
“我自己可以穿衣服！”苏祁急得去打序阳的手。
……
其实要是说苏祁完全不在意匹配度那事，那肯定是假的，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和序阳开口，于是也就装作不知道，只是偶尔看见序阳和安茉说话一人躲起来偷偷难过。
他也不知道怎么和安茉相处，干脆就躲他，林知雪对此恨铁不成钢：“儿子，人打过来了，我们要打回去啊，不能当缩头乌龟的。”
苏祁每次都捂耳朵装作听不见，跑上楼去装作写作业。
他为此还问过胡卿青，很委婉地问。
“A跟A谈，o跟o谈？！”胡卿青闻言大表震撼，苏祁不开外放耳朵都吵得疼。
因为他怕太明显，所以还拉了一个oo恋当挡箭牌。
“A跟A也就算了，顶多是打架，o跟o算什么啊？！发情期一起烤玉米吗？！”胡卿青大声道：“宝贝，虽然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但是我们oo有别啊！”
江漾在那边不禁吐槽：“你够了。”
“但是真的很荒谬啊，不过你为什么这么问啊？你亲爱的序阳哥哥二次分化成omega了？！”胡卿青说着又问苏祁。
“没有。”苏祁垂着脑袋，有点不高兴。
“那是你二次分化成alpha了？”江漾问。
苏祁：“……”
好可怕的直觉。
“没……”苏祁心虚地说。
“不管怎么说，Ao才是大流啊，虽然大家嘴上说着支持恋爱自由，爱与性别无关，但是还是默认Ao相恋才是合理的。而且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都会被信息素吸引，这是生物本能啊，违抗本能很难的，一年两年也就算了，一辈子那么长，难道能保证一辈子吗？”胡卿青说。
江漾沉默着，胡卿青继续说：“Ab恋合法后，出轨率前所未有的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要做性少数群体，要做好很足的准备的，不是一腔孤勇就可以的。”
“人都是那样的狗德行，恒久的抵抗本能的爱，对我来说就像是鬼，只听说过没见过。我不反对AA，oo，Ab，但反正我是绝对不oo恋，我可不想发情期一起烤玉米。”胡卿青后续还说了一大堆，苏祁没怎么听，他听不太进去。
距离他发现序阳和安茉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一个星期后，苏祁一家去做了体检，苏祁顺带抽了一点自己的信息素。
医院帮他把信息素变成了粉色的液体，他往里兑了点水，稀释了一下，而后捏着瓶子在院子门口等序阳回家。
序阳公司起步不太顺利，忙得家都很少回，苏祁也不去看他，还是序阳半夜跑回来看苏祁。
他经常在对着苏祁房间的院子靠着吊椅就那么睡过去了，而后天一亮又走了。
得亏天气热，alpha身体又好，序阳也没生病。
今天序阳回来得格外早，太阳刚要西沉，他就回来了，他看见苏祁疲惫一扫而空，笑着跑上前：“怎么今天这么有良心知道来接我？”
自己明明也就踏出了院子，也不知道算哪门子的接，苏祁不禁想。
心里能这样想，话却不能这样说，苏祁开口道：“因为有点事找你。”
“什么？”序阳听他这样说，也没有失落，而是问。
“这个。”苏祁把小瓶子递到序阳面前，他说：“你帮我看一下。”
序阳接过，他说：“这是什么？”
他说着打开瓶塞，试探地嗅了嗅，而后立马皱起眉退开，偏头打了个喷嚏。
苏祁见状连忙把小瓶子拿回来，盖上了瓶塞，他掩饰住失落，小心翼翼地问：“很难闻吗？”
序阳不自然地反手摸了摸腺体，他笑：“也没有，很香，就是有点刺鼻。”
苏祁垂下眼嗯了一声，看起来不太高兴。
“这是什么？”序阳看他这样，于是问。
“给我妈做的香氛。”苏祁随口说。
“做这个干什么？”序阳问。
“我妈下个月生日，做给她的生日礼物。”苏祁撒谎也不打草稿，他不太高兴地说着：“看来不怎么好，还是丢掉重新做一个好了。”
“干嘛要丢掉啊。”序阳都忙得忘了林知雪确实快要生日了，他刚要说什么，听到苏祁后半句急得上前一步，他说：“送给我好了。”
“你不是觉得很刺鼻吗？”苏祁抬眼看他，小声问。
“但是很好闻啊，我喜欢，所以送给我刚刚好嘛。”序阳说着要上前去抢，苏祁连忙躲开。
“才不要。”苏祁稍稍被哄好了一点，没那么失落了，他哼了一声：“凭什么送你？”
“就凭……”序阳想了想，他笑起来，他说：“这样吧，待会儿我要是做了大快人心的好事，你就把这个当奖励给我，怎么样？”
苏祁有点懵，他下意识问：“什么大快人心的好事？”
“保密，现在先跟我去我家吃饭，听说今天张婶做了好吃的红烧排骨。”序阳狡黠地笑着，拽着苏祁就往自己家走。
“我不去，你家人太多了，我不喜欢。”苏祁挣扎了一下，他不想见安茉，见到安茉就想起那事，可他那一下没挣开。
“人多才更要去。”序阳不由分说地拽着人来到自家门口，他笑：“人多，效果好。”
苏祁看着序阳这副表情隐隐有预感，于是心脏不自觉地跳快了一些。
＜十＞
序阳家的晚餐很丰盛，苏祁不是第一次来蹭饭了，小时候经常吃睡在这边，只是安茉他们来了后他就不怎么踏进序阳家了。
汤上桌后，张婶也坐下了，一屋子人坐在一张长桌上吃饭。
序逸丰最近不怎么忙了，也回来陪老婆了。
夫妻俩坐在一起，旁边是安晴的表姐以及安茉，对面是序阳和苏祁还有张婶。
“多吃点。”桌上七八个菜还有一锅汤，序阳一边吃一边给苏祁夹菜。
苏祁碗里堆得高高的，他一边吃一边躲，他说：“别给我夹了，吃不完！”
序阳笑起来：“吃不完的就剩给我好了，保证不浪费。”
苏祁脸有点红，他看了看对面的安茉安静地在吃饭，不知是故意想让对方不好受还是怎么，于是把碗一放，就开始从自己碗里挑菜往序阳碗里夹。
“这个肉有肥的，我不吃，夹走；这个排骨肉太少，硌牙，我也不吃，夹走；青菜我只吃叶子不喜欢茎，夹走；还有这个鱼，刺都没给我挑干净，我不吃，夹走……还有……”苏祁一边说一边夹，很快序阳碗里也堆起小山了。
“够了够了，别再夹了，挑食是不对的知道吗？”序阳连忙用筷子压住苏祁的筷子，他笑道。
“我就挑食，你要怎样？”苏祁扬起下巴，语气挑衅。
“小的不敢，您尽管挑。”序阳苦笑。
桌上的序逸丰和安晴还有张婶看见他们这样打闹，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感情真好啊。”序逸丰摇摇头笑道。
“谁说不是呢，从小到大亲得和什么似的，小时候更是一刻也分不开，一秒钟看不到就要闹呢。”安晴也笑。
张婶也说：“要我说啊，他们这感情，谁来了都不好使，以后日子甜蜜着呢。”
苏祁被他们打趣闹了个红脸，他连忙低头吃饭，气哼哼地瞪了序阳一眼。
安茉没什么表情，反倒是安晴的表姐笑得有点勉强，她连声附和：“是吗？那感情真好啊。”
序阳对父母使了个眼神，安晴心领神会，她笑：“哎呀，要我说啊，小祁和我自家的孩子有什么区别呢，就是不是我生的，不过也得亏不是我生的，不然啊……”
苏祁脸更红了，他显然是知道安晴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他用手肘撞了撞序阳小声说：“我要吃排骨。”
“给你夹。”序阳说着就把盘子里最后一块排骨夹给了苏祁，让安晴表姐的手顿在了半空。
安茉始终一言不发。
饭后，序阳又强行把苏祁留了下来，说是太久没放松了要苏祁陪他打游戏。
苏祁接过手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大屏上的游戏，不禁歪了歪头：“三人游戏？可我们就两个人。”
“可以叫上安茉一起啊。”序阳说。
“哦。”苏祁不高兴地应了一声。
序阳见他那样，捏了捏他的脸：“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安茉吃完饭就会安静地回房间，但是今天愣是被序阳叫了下来，他看着手里的手柄，他说：“我不会打游戏。”
“啊，你居然不会打游戏啊？”序阳语气夸张，他说：“小祁就会呢，我以为你们年龄相仿，会的事情都一样呢。唉，也没事，我和小祁经常一起打游戏，打累了就睡一块，这么多年配合得都很默契呢，我们两个带你，你就划划水好了。”
安茉闻言表情有点古怪，苏祁见状有点尴尬，他拉过序阳，问：“你干嘛？”
“你猜。”序阳对他笑了笑。
苏祁一时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怎么，他转移话题道：“先过新手教程吧。”
三个人就这样打上游戏了，安茉就如他所说，不会打游戏，但是人还算聪明，至少没这么拖后腿。
但是序阳嘴巴碎得很：“哎呀，差点过不了，多亏了小祁，小祁好厉害啊，不像我就笨一点，我没有小祁可怎么办啊。你说对吧？安茉。”
安茉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苏祁有点不好意思，他低下头没说话，但是心里却很高兴。
“中场休息，吃点东西吧。”又打了一会儿，序阳把手柄一丢，说。
张婶适时地端来了水果，序阳接过道了谢而后拿牙签插了块西瓜递给苏祁，苏祁吃下后，他自己也吃了一块，而后看向安茉，他说：“对了，安茉你来我家也快两个月了吧？”
安茉点了点头，他微笑道：“序阳哥记这么清楚啊。”
序阳不答他的话，继续说：“算算时间快开学了，我听说表姑妈她也找着工作了，刚好我爸在你学校附近有个房子，离表姑妈工作的地方也不远，叙了这么久的旧，应该也够了，你们下个星期搬到那去住吧。房租水电减半。”
安茉怔了一瞬，他问：“序阳哥为什么突然……”
“因为我最近不忙了，要回来住，我们俩同住一个屋檐下不方便。”序阳说。
安茉还想问，序阳没等他说，就继续道：“我们俩住一起的话，我未婚妻会吃醋。”
“未婚妻？！”苏祁听到这个僵住了身体，安茉则是大吃一惊，他道：“序阳哥什么时候……”
“我有个娃娃亲，我妈没告诉你吗？”序阳笑道。
安茉摇摇头，他道：“没，不过，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会有娃娃亲这种……”
“为什么不可以有？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而且啊从小一起长大，从校服到婚纱很浪漫不是吗？反正总比来路不明不三不四的人好。”序阳笑着，他扭头去问苏祁：“你说呢？”
苏祁觉得脸好像要烧起来了，他看安茉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心里也梗着一口气，他说：“问我做什么？我难道是……”
“你不是吗？”序阳扣住苏祁的手，他问：“雪姨没跟你说过，我们两有娃娃亲？”
苏祁可以确定自己没出息地脸红了，他支吾着没说出话来。
序阳看安晴下楼，连忙喊：“妈，你来评评理，我以前和小祁是有个娃娃亲对吧？”
安晴闻言笑着走过来，道：“那当然，小祁刚出生，你雪姨就定了你这个好命的臭小子了。”
序阳笑着，他扭头对苏祁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苏祁哼了一声，偏开头。
安晴哎呀哎呀地叫嚷着笑着走开。
安茉咬着唇，他看着序阳对他笑了笑，眼神却很冷，序阳说：“所以啊，不该想的别想了，合适不合适我自己清楚，信息素匹配度它就是个狗屁，我从来不认这些。我有我自己的玫瑰，不需要赝品。”
苏祁没听过序阳说这样凶的话，他诧异地抬起头，果然看见了安茉惨白的脸色。
“走吧，玩够了，回房间睡觉。”序阳拉着苏祁就起身离开。
“我要回去睡。”苏祁挣扎了一下。
“不行。”序阳不由分说地拉着人往楼上走，他说：“今天就跟我睡，小时候经常一起睡，现在为什么不行？”
苏祁又羞又恼：“现在哪里一样！”
他这样说着，还是跟着序阳上了楼。
安茉一个人坐在原地，指甲掐进了掌心，他一言不发地垂眼看着面前的手柄。
＜十一＞
苏祁被序阳拽回房间，刚关上门，苏祁就甩开序阳的手，他问：“你今天抽的什么风？”
“你说呢？”序阳环胸，他说：“我再不采取点什么措施，你就要因为给那张破检验单和那个占便宜的亲戚，判我无妻徒刑了。”
“你……都知道了？”苏祁闻言垂下眼，声音低了下去。
“不知道很难吧。”序阳说：“我一回家，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也没人收拾，那检验单就大喇喇地躺正中间，我又不瞎，怎么会看不见。”
苏祁这才想起来，因为他太伤心，忘记给序阳收拾房间，直接就那么走了。
苏祁想了想，更加生气了，他说：“那你为什么一个星期后的今天才……还有你是怎么知道他说了，那些话的？”
“是我的错，那几天有点忙，再加上我一开始以为你不会在意那些东西，毕竟我很早就和你说过信息素匹配度对我来说就是狗屁。”序阳说着叹了口气，他说：“但是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在意，还躲我，所以啊我加班加点做完工作，就回来处理这件事了。”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他说了什么，暂时保密，反正我比你想象中要知道的多得多，关于你只要我想，我都会知道。”序阳说着笑起来，眼睛弯得像一轮弯月。
“骗子。”苏祁哼了一声，他心里默默把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我是alpha的事情，不是就一直不知道？
“好了，在意那些做什么？在我眼里，什么信息素匹配度，什么A啊o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是你。”序阳说着他凑近了些，他低头，语气暧昧：“现在，可以请我的小未婚妻，把属于我的奖品给我了吗？”
“哦。”苏祁整张脸红了大半，他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那瓶液体塞序阳怀里，他说：“给你就给你，事情说完了，我回去了。”
他说完想拉开门就走，被序阳摁住门，他说：“哎，这就走啊？不留下来……”
“不留！我们两个人这样像什么样子？！”苏祁红着脸和他争辩。
“怎么不像样子？”序阳好笑道：“我打地铺啊，你想到哪里去了？”
苏祁这下脸红了个彻底，他说：“我才没有！”
“好好好，没有没有。”序阳笑着，他半晌又叹息道：“小玫瑰啊小玫瑰，你什么时候才……”
“在长大了！催什么催！揠苗助长是不对的！”苏祁气得转过身来推了他一把，然后径直往床那边走去，他说：“累死了，睡觉了。”
“每天忙着吃醋也会累啊？”序阳看着他笑着调侃。
“哼，要你管！”苏祁回头瞪他。
两人折腾一会儿才各自躺下，序阳在床边打了地铺，他仰面躺着，看着天花板上小时候苏祁指挥着贴的星星图纸，他说：“小祁……”
“闭嘴，睡觉。”苏祁翻了个身，道。
序阳笑起来，他说：“你听我说完嘛。”
“哦。”苏祁应。
“其实要说，安茉有多喜欢我，是不见得的，他只是太想安定下来了，所以找了个捷径，刚好我和他的匹配度很高，家里又有钱，很合适不是吗？”序阳说着，他顿了顿：“我想，这其中也有很大一笔我表姑妈的手笔，我听我爸说，信息素送检是她主动请缨接手去做的，他们一开始可能就目的不纯……而我一开始就不喜欢他们，但是我妈念着小时候那点情谊，所以……”
“目的不纯的人，我见得多得多了，只要不碰你，随便他们怎么跳，我又不爱看小丑跳梁。”序阳说着翻身看着床上的苏祁，他说：“但是他们让你觉得不舒服了，碰你了，那我就不能不管了，我和我爸妈说好了，让他们搬出去，最好是能断联，以后都不见了，反正是个远方亲戚。”
“下次他们还要有什么动作，我就……哼，不会像今天一样简单揭过去了。”序阳说着，苏祁翻身面朝他，安静地听着。
“小祁，你记得我以前说过什么吗？”序阳的眼睛在黑夜里格外亮，他问。
“什么？”苏祁问。
序阳伸手拉住苏祁伸出被窝的手，轻轻揉搓着苏祁的无名指，他说：“如果有人让你不开心了，让你觉得不舒服了，上去就是干，不要怕，天塌下来了，有序阳哥哥给你兜底，序阳哥哥永远都在。”
苏祁垂下眼，他没有说话，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良久他轻轻地应了一声。
“想听睡前故事吗？”序阳看着他，在黑暗里弯起眼睛。
“嗯，我要听小王子的故事。”苏祁也弯起眼睛，他说。
“嗯。”序阳应声，轻声开始讲述小王子的故事：“从前在很远很远的一颗星球上，有一位小王子……”
夜很沉，星幕低垂，知了叫唤着，不眠不休，夜风吹过花圃里的玫瑰落了花。
“最后，小王子明白了，哪怕再多的玫瑰，也比不上他的那一朵，他明白了什么是爱，于是他和小狐狸告别，决心回到他唯一的玫瑰身边……”
序阳抬起头，发现无意识拉着他手的人已经睡着了，他拿拇指蹭了蹭那人的手背，而后稍稍坐起身来，虔诚地在那人手背亲了亲，他轻声说：“晚安，我的小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