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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静谧的环山道路上一片寂静。

阮昱承回到别墅,偌大的别墅里除了佣人,没有其他声音,就连熟悉的琴音都不曾听见。

“他们都不在?”

阿姨接过他手中的行李提到房间,管家给他端来一杯水,答道:“阮董和太太去赴宴了,阿茗也出去了。”

阮昱承喝了口水,了然地点头,接着问道:“阿茗什么时候出去的,有说去哪吗?”

她的朋友们跟他一起下的船,阮昱承不知道她还有哪可去。

“这个没说,刚出门不久,她自己开车走的。”

听到阮昱茗才走不久,阮昱承蹙眉,低声自言自语道:“奇怪了,那我怎么没看见她……”

——

自分别之后,谈愿都没收到阮昱茗的消息,给她发微信也是个已读不回的状态。

当然,他也不知道她究竟读没有。

等阮昱茗突然给他打来电话时,谈愿正陪同谈正豫坐在酒桌上,在一群与谈正豫同龄的叔伯的打趣声中,干完一杯难以下咽的白酒。

尽管他被辣得嗓子眼疼,但四周的起哄声迫使他抬起头强颜面对这一桌普通人只能在新闻上看见的人物。

“谈董,令公子以后接你的班啊,也是这个——”说话恭维的人对着谈正豫竖起根大拇指。

这话今晚谈正豫都听得耳朵快起茧子了,不,是从小见到自家的儿子的人无一不对他夸赞。

所以谈正豫依旧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谦虚地回应:“郑司长说笑了,犬子还未毕业,接班的事八字还未没一撇呢!况且现在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作为家长能做的放手、尊重、保驾护航嘛。”

“犬子和小谈年龄相仿,现在就只知道同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跟我说什么要看看世界,领略生命的真谛,现在满世界都快玩完了,也没见他领悟出什么,徐霞客游历山河写了本游记、哥伦布环海能发现新大陆,他呢,给我发一张风景照下一秒就是要钱……”郑司长摩挲着下巴,即兴跟大家吐槽他那“不争气”的儿子。

酒桌上的其他人静静地听着他讲,时不时地附和几句。

谈正豫也笑着偶尔颔首,在餐桌下方,他将手轻轻附在谈愿在下面捏着手心的左手背上拍了拍。坐他另一侧的裴婉也看到了他私下的举动,顺着方向担忧地看了眼儿子。

“原原没事吧?他哪喝过这么一杯白酒啊,你也真是的!”裴婉对谈正豫小声地不满抱怨道。

“没事!”谈正豫收回手,又转头宽慰自己夫人,“男孩子喝一杯不碍事。”

“原原不爱来这些局,你还非得要他过来,灌你不成开始灌他。”裴婉闻着包间内空气中充斥的酒精味,面色不虞地掩鼻。

“桌上几个小辈都喝了,放心,咱儿子能经事。”

谈正豫心里其实对谈愿今晚的表现尤其满意,所以连谈愿提前离开的请求都同意了。

一离开弥漫着烟酒的包房,谈愿迫不及待地将左手握了许久的手机点开,屏幕上未接来电显示的备注赫然醒目——是一只小狐狸的图案。

他给小狐狸回拨过去,那边呼啸的风声和喇叭声一下传入他的耳朵。

“怎么了?”他率先开口。

此时,阮昱茗刚将车开出别墅区,正不知去哪时,未接的电话就重新回拨了过来,她看着前排拥堵的车流,食指一边在方向盘上轻扣,一边回答车载电话里传来的男声:“你在哪?我来接你。”

谈愿报了个地址,彼此都没有挂断电话。

从阮昱茗主动给她打电话的那刻起中,他的直觉就意识到了——她一定有什么事需要他。

站在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的酒店大堂外,吹着夏日闷热的晚风,听着听筒里微不可察的呼吸声,静静地等待一人的到来。

从维港开过来,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自见到谈愿的那一刻,眼泪就忍住在眼眶中打转。

他长身玉立在玫瑰金色的旋转门外,一身炭灰色西装衬得人愈发挺拔,一手打着电话,神色淡漠地注视前方,也不知在看些什么,浑身都气质矜贵而疏离;但与电话那头讲话时时嘴角时而勾起浅浅笑意,一下子又让人感觉高岭之花并不是那般只可远观。

“你今天很帅。”

远远地看着他,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见他穿的这么正式,果然成年后的男人身上散发的荷尔蒙更有魅力。

听到话筒中传来的声音,谈愿轻笑了一声,刚一转身就看见朝他开来的一辆全身镶钻的白色法拉利。

“怎么哭了?”他走上前,扒着打开后比他还矮一截的剪刀门的门框,俯下身笑着给驾驶室里的女孩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

“我没哭。”阮昱茗倔强地扬起头看着他,嘴硬不肯承认。

谈愿捏着纸巾的一角在她泛红的眼眶边轻拭,眼神温柔至极,让阮昱茗都不好意思与他对视。

“那个,你先上车。”她别开眼不去看他,谈愿正在给她擦泪的手也一松。

他走到左侧坐进车内,一双长腿屈在车内略显拥挤。

“你喝酒了?”她凑近谈愿的脖颈处轻嗅,谈愿刚转身扯过安全带,她这突然的凑近让他顿时不知所措。

因为视线没留神地下移,就落到女孩白皙的颈项处,她扎着一个丸子头,宛如天鹅般优美的颈部线条全部露出;而视线再下移,就是宛如两条细长月牙的锁骨,轻轻挂在细腻的肌肤之上,沿着傲人的曲线在静谧的氛围中摄人心魄。

一时之间,谈愿一只手悬在空中,另一只手在她的身后不知所措,性感的喉结下意识地上下滚动,从中发出沙哑的一声,“嗯!”

他的脸隐藏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而阮昱茗也没抬头注意到他的表情。

“那我找你是不是耽误你事了?”

谈愿隐忍着冲动,声音低哑:“没,一群长辈的酒局而已,我不重要。”

“我还没吃饭,想去吃艇仔吗?”

她起身坐回位置上,谈愿才舒了一口气,点头道:“好。”